27.办公室里的秘密
校园欺凌。
这是灰十年轻时期经常听到的一个词语。虽然他在学校里面的时间并不长，但仅有的一点时间里他就已经可以很好地了解这件事了。家、工作地点、学校，就这样周而复始地三点一线行动，灰十虽然跟踪过几次梨落，但并没有撞见她遇见什么问题的情况。
但仔细想来的话，其实有一个可能性的。
就是让梨落痛苦的事情是在学校里发生的。
因为灰十在学校里不可能一直盯着梨落，所以如果有人在这里对梨落下手的话，灰十确实有可能顾及不到。想象一下一帮长相就很凶恶的人对梨落出手，灰十觉得自己已经完全能脑补出那个场面了。敲诈勒索，寻求钱财，因为犯人是学生，所以几乎很难找到什么线索，只要梨落不说的话，犯人就可能一直隐藏在人群当中。
但梨落为什么不愿意说呢？
是被抓到了什么把柄吗？
灰十觉得自己一时半会很难抓住什么线索，所以提前处理完了事情，还是打算跟在梨落后面看看到底是什么情况。但一天的观察下来，灰十发现梨落和所有同学的关系都挺好的，没有什么特别恶劣的情况出现。
那又会是谁呢？
放学的时候，灰十留在办公室里稍微思考了一会儿这件事，但果不其然还是一无所获。就在他出神地盯着桌子上的纸张发呆的时候，耳边忽然响起来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灰十，这么晚了还不下班？”
灰十朝那边看过去，就看见源姜站在那里，灰十笑了笑，说道：
“准备下班了，刚刚在想事情。你不也没走？”
“体育祭就要到了啊……”
源姜扬了扬手上的一摞卷子，叹气道：
“每年都有这种活动，真不知道有什么意义。说着什么锻炼综合素质，锻炼综合素质需要用这种方式？要我说就拉出去跑圈吗，每个人每天跑个五十圈，什么素质都有了，还不用担心他们在疯玩。”
灰十笑着说了一句：
“那只能培养出肌肉怪人和什么兴趣使然的英雄吧。”
“害，体育祭他们就会好好表现了？也就是去那边胡闹几天，回来一点成长也没有。这不，我抓紧时间留下来，给学生们多出几套题，让他们在体育祭坐在观众席上有事情做。当老师的也不容易，就是得抢时间，把学生的时间都抢过来，他们就只能乖乖学习了。”
灰十不想和她争论什么，人的教育理念都是不尽相同的。
“或许吧。”
灰十说了一句，收拾好眼前的东西，对源姜说道：
“那我就先离开了，你忙你的。”
“嗯嗯，明天见了。”
源姜抱着手上的资料回了桌子上，灰十走的时候无意识地看了一眼，结果顿时微微皱了一下眉。源姜手上那摞资料是上学期用的，这学期的课程根本不会考到。不过灰十并没有说什么，打开门平静地走了出去。
出来之后，灰十本来打算回宿舍陪琉白度过下班后的时光，顺便找她一同商量一下梨落的事情。灰十觉得自己毕竟是个男人，而且还不是那种妇女之友，说不定就会漏看很多小女生的心思，难不成搞了半天梨落其实是为了给自己买个生日礼物在不停攒钱，那自己就要背锅了。
但是在即将离开学校的时候，他忽然看到了梨落。
一个人走在走廊上，背着她的书包，而真正让灰十感到震惊的，是梨落现在的样子。
梨落没有梳她的马尾辫。头发散落在脑袋后面，带着一种深深的枯槁的感觉。如果打比方的话，现在的梨落看上去完全没有一点健康的感觉，似乎整个人就是病弱与虚弱的象征，浓郁的黑眼圈就如同两个煤球一般挂在脸上，眼神中一点光亮都没有，看上去远比以前要来的更加痛苦。
她真的要到极限了。
梨落走进了办公室里。在那一刹那，灰十猛地皱了一下眉，忽然间察觉到了什么。他慢慢地把踏出教学楼的那只脚又缩了回来，缓缓朝办公室走去，他能看见源姜打开门，探出头朝外面环视了一圈，但是没有用，只要灰十不想被人察觉到，就没有人能感知到他的存在。
他就如同灰色的雾气一般融入黑暗，再次现身的时候已经是出现在办公室的门口。
“这是第几次挂科了？你自己说！”
办公室里传来源姜的声音。
屋子内一片沉默。源姜的声音一瞬间拔高了几度，带着一种尖锐的感觉，大声说道：
“啊？让你说话呢，哑巴啦？你知不知道所有的学生里面只有你成绩最差，脑子差就不要来上学！拖大家的后腿你还有理了，上次我的课是不是你旷了？还说什么去保健室，年纪轻轻地就想找借口偷懒，对不对？”
梨落轻声说道：
“我没有……”
源姜直接打断了她的话：
“没有，什么没有？你自己看看，看看你能考几个分！这么简单的题都做不懂，你拿什么继续学习？你信不信我把这些卷子拿给你父母看看，拿给你的亲戚朋友们看看，你绝对会退学？整天就知道跟个兔子一样跳来跳去，真不知道你脑子里都装了点什么。”
梨落的声音带着几分哭腔：
“对不起，对不起……”
源姜哼了一声，说道：
“补课费，带来了？”
梨落将自己的书包递了过去，里面装着一书包零零散散的钱。源姜拿在手里，哼了一声，随手把一摞习题塞到梨落的手里，说道：
“拿着，这是给你的东西。都是我呕心沥血写出来的。别觉得委屈！好好拿回去做，下次多考几个分。还有，你该明白秘密补习的含义吧，这件事不许跟任何人说，包括你的父母。争点气，别整天不知道在那干些什么。下次补习是下个周，在那之前把补课费准备好，听见了没有？”
梨落点点头，语气中已经没什么明显的感情。
“我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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