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疯子回头
“我说，你们听，谁都不许出声！”
叶尘的声音在这沉寂的夜里显得有些空灵，一千官军精锐骑兵迎着寒风列阵以待，此次夜袭，他们当中超过半数的人将会永远留在战场上，他们个个都是满腔热血的男儿，他们没有做错什么，错的是这场战争，错的是这个乱世。
“踏出这座城门，你们就不仅仅是一名军人，而是一名一往无前的斗士，是不惧生死的男人，这一场战斗注定了今晚的不平凡，也注定了你们当中很多人会回不来，我不强迫你们，趁还没踏出这座城门，我给你们机会，怕死的，站出来，我放你们离开，怕死没什么好丢脸的，是个人都会怕死。”
叶尘的话在寒风中回荡，一千人的军阵中静悄悄的，没有一个人选择退缩。叶尘今天的背影深深的印刻在他们每个人的心里，是男儿，就应该和叶尘一般，执刀胯马，上阵杀敌，是男儿，就应该和叶尘一般，无视敌人的数量，于万军之中来去自如。
成为英雄，是每一个男人的梦想，今晚叶尘把成为英雄的机会摆在他们面前，他们没有埋怨，他们昂首挺胸，为自己被挑选到而感到自豪，他们，没有理由退缩。
“好，都是我中原的铮铮男儿，城外的蛮子侵我中原，屠我同胞，乱我家园，我们要以牙还牙，我们要把这些蛮子赶回他们的大草原，让他们躲在草原里的寒风里瑟瑟发抖，让他听见我们的马蹄声都要跪下来求饶。”
全场静默无声，但是又一千多双泛着寒芒的眼睛正直勾勾的看着叶尘，叶尘一番话点燃了所有人心中的火焰，非我族类，其心必异的观念根深蒂固，这是一场你死我亡的战争，是男儿就应该拿起手中的刀枪捍卫家园。
要不是叶尘严令不许出声，此时恐怕濮阳城东门已经响起了一片沸腾的嘶吼声。
“非我族类，杀！”
叶尘手中黑刀往前一指，东城门缓缓打开了，借着夜色的掩护，叶尘一马当先，冲出了濮阳城，后面一千精骑像决堤的洪水一般，紧紧跟随着他的步伐，从濮阳城东门宣泄出去。
一千余匹裹脚的战马，奔跑起来带着闷响，他们在浓浓的夜色中，像一群幽灵，从濮阳城东门绕了一个圈子，然后向北门的胡人营寨袭去。
寒风习习，地上的积雪又将叶尘他们的马蹄声掩盖了几分。夜色里，林渠和唐平护在叶尘两侧，这一千人明显分成了三部分，中间叶尘带领两百人，左翼林渠带领四百人，右翼唐平带领四百人。他们马速极快，胡人的营地遥遥在望。
一个疯子刚带着七百人从一万人杀出来，还没缓口气，他又带着一千人冲了回去，叶尘是不是英雄现在还不知道，但他绝对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此时这个疯子正露出了獠牙，对着一万胡人亮出了可怖的笑容。
濮阳城，战时指挥所。
屋内的人大气不敢喘一个，昏迷的邓成还没有醒来，城外的叶尘已经出发，王秦估摸着时间应该是差不多了，但是还没有信号传来，他心中焦急，只能来回踱步才能缓解焦急的心情。
过了一会，王秦还是觉得不能在这干等着，他走到王明面前说道：“我心里不踏实，先去城头上看看，你和兄弟们眼睛放亮点，别让这些老家伙整出什么幺蛾子。”
“明白！”王明站了起来，认真的说道。
王秦点了点头，就往北门城头的方向跑去。王明、林青、陈毅、周青和张奎五人连同其他近二十个和叶尘从战场幸存下来的士兵留在指挥所内，继续看管这些乡绅世家。
张奎这个二愣子走到王明身旁坐下，说道：“明哥，你说尘哥为什么把我们留在这里？是觉得我们是累赘吗？”
“说什么屁话，尘哥怎么待我们的你还不清楚，这么多年的兄弟，尘哥怎么会觉得我们是累赘。”周季大声说道。
“奎子，尘哥自有尘哥的安排，这些老家伙比外面的蛮子更加难缠，尘哥要是觉得我们不行，怎么会把这么重要的事情交给我们。”王明说道。
“可是，我想和尘哥一起出城，我就想跟在他身边，哪怕是帮他挡刀也行啊。”张奎愣愣的说道。
“哈哈哈哈，你个二愣子，尘哥那么厉害还需要你挡刀，你傻傻的上去还不是碍手碍脚？”周季调侃道。
张奎一听便不答应，他猛地站了起来吼道：“谁敢说我碍手碍脚，我张奎要和他一对一练练。”
张奎虎背熊腰，一站起来就像是一只发怒的黑熊，周季不由自主的咽了咽口水，他说道：“得得得，就你行，一语不合就想动手，咱们能不能做个斯文人，你这个样子尘哥以后是不会带你出去的。”
闻言张奎的气势顿时瘪了下去，他好似委屈的哦了一声，然后蹲了下去，实在是憨得不行，我有绝对的理由相信，就算是周季把他骗去卖了，他也得笑着给周季数钱。
张奎的憨气惹得王明几个大笑不止，周围的氛围似乎没那么压抑了。
濮阳城，北门城墙上。
游逡执刀立于女强前，前面视野可见胡人的营寨中亮着星星火光，现在已经是后半夜，叶尘他们也已经出了濮阳城。
一队披坚执锐的士兵站在游逡身后，他此时此刻的心情无比的忐忑。
“谁？”一个士兵听到异响，大喝道。
周围的士兵顿时循声望去，全身戒备，摆出了架势。
“是我，王秦！”
王秦的声音从黑暗中传来，游逡挥了挥手，他身后的士兵顿时解除了警戒，像王秦这样一个人无声无息摸上来，任谁都会误会。
“情况怎么样？”王秦似乎是急跑过来的，他喘着粗气问道。
游逡摇了摇头，说道：“还没有动静！”
“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怎么还没有动静，是不是遇到了什么麻烦？”
“叶大哥的计划贵在一个奇字，下面的蛮子是死都不会想到叶大哥又带着人冲过去了，应该不会出什么问题，此时我最担心的不是叶大哥，而是我们城内，要是叶大哥那边一动手，我们这边出了差池，那我们就算是死都难以谢罪了。”
“城内的人只听那些大老爷的，确实有些难搞。”
“得想想法子，今晚夜袭，要出问题也不能出在我们这里。”游逡望着胡人方向的眸子中泛着寒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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