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解脱
邓成哭得满脸鼻涕，疼痛感刺激着他的大脑，对死亡的恐惧盘绕在他的心头，他已经完全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了，此时叶尘的声音对他来说就是至高无上的指令。
“磕头！”叶尘冷冷的，重重的命令道。
邓成无力地将头磕了下去，叶尘看到他敷衍的模样，鼻梁和眉头顿时靠近了几分，他疾步走了上去，抓住邓成的后脑勺，用力地按了下去，在邓成头撞地的一瞬间，仿佛椰子壳破碎的声音充斥着每一个人的耳膜，不少人瞬间汗毛乍起。
邓成趴在地上，哭声已经停了，这一记猛烈的撞击，就像是有无数双手将他的大脑绞烂了一般，他身体上的疼痛感在渐渐消失，意识也开始越来越模糊。
邓成的额头上出现了一大块血迹，鲜血从他额头上流到了他的眼睛里，他的视线内一片火红。
叶尘手没有松开，又把邓成提了起来，他一刀割在邓成的手臂上，新的痛源瞬间将邓成的意识拉了回来。
“我求求你了，放过我吧！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不想死，求求你不要杀我，对不起，对不起！”邓成带着泪水哀求道。
叶尘压制着心中的怒火，冷冷的说道：“对不起？对不起能让我兄弟活过来吗？你知不知道我们分别了十年，十年！我回来他们没有享受过一天好生活，却因为看守你这个王八蛋丢掉了性命，他们不过是听了我的命令，他们有什么过错，有气你他妈有种往我身上撒啊！”
“王八蛋，给他们磕头！认错！”
叶尘按着邓成的头，大声吼道。
邓成在叶尘的蛮力下，身体不受控制地往地上磕着头，直到他的额头撞得血肉模糊，鲜血完全打湿了他的脸，叶尘才停了下来。
邓成的手无力地垂在地上，整个人瘫坐着，眼中完全没有了往日的光彩。
叶尘走到邓成的面前，他看着王明三个的死状，不忍地闭上了眼睛，他心中的怒火完全没有因为对邓成施行的惩罚而有丝毫的减弱，反而有越演越烈的意思。
“把手伸出来！”叶尘冷冷的命令道。
邓成双眼无神，他听话地，缓缓地将手伸了出来，叶尘眼中一凌，一道黑影如闪电般一闪而过，邓成的十指瞬间被他齐齐斩断。
邓成只是觉得手腕上轻了几分，他缩回手，看着没了十指的手腕，双眼的瞳孔瞬间聚成了一点，断指处正往外冒着鲜血，疼痛感渐渐从断指处增强，很快便达到了邓成无法承受的地步。
“如果你觉得我今天会放过你，那你就太天真了！”叶尘冷冷的对邓成说道。
邓成看着自己的双手，今日就算是他不死，以后也是废人一个，他正承受着精神和肉体的双重折磨，现在，他万念俱灰，心中的求生欲彻底消散了，他止住了哭声，止住了哀嚎，喘着粗气说道：“杀了我！”
“杀了我！”
叶尘嘴角一勾，眼前这人真的是太天真了，他真以为叶尘会痛痛快快的杀死他，不不不，在他没有感受到连死都是一种奢侈之前，叶尘是不会轻易让他归西的。
见到叶尘脸上挂着如此渗人的笑容，恐惧再一次从邓成心中升起，他好像领悟到了什么，他对叶尘大吼道：“杀了我，快杀了我！我求你了！”邓成近乎哀求的声音让人不禁心生怜悯。
但是可怜人必有可恨之处，他必须为他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至少叶尘站在这里，他就逃不了这个代价。
叶尘举起黑刀，迅速在邓成的周身走了一圈，黑刀如疾风般在邓成身上划了无数道口子，鲜血从伤口处缓缓流了出来，钻心的剧痛再一次让邓成控制不住发出了哀嚎声。
“向他们忏悔，向他们道歉！”叶尘大吼道。
邓成忍着剧痛咬着牙说道：“对不起，对不起！”
“不够，再说！”
邓成已经快被疼痛逼疯了，他发了疯地喊道：“杀了我，我求求你快杀了我，我受不了了。”
“受不了了！”
在一旁的林青挣脱了那两个兄弟的搀扶，向叶尘和邓成两人走去，他咬着牙说道：“尘哥，把这狗贼的命留给我，我要亲手为明哥他们报仇。”
闻言叶尘将黑刀递到了林青的手中，然后向后退开了几步，林青接过黑刀，带着熊熊的怒火站到邓成的面前，他想起了邓成残杀王明几个时的笑声，想起了他兄弟死前的声音，想起了邓成当时的得意。
林青一刀往邓成的手腕切去，邓成的手腕瞬间被斩断，只不过他没有惨叫，也没有想象中的鲜血淋淋，因为他已经无血可流了。
“这一刀，是为周季的！”
林青又一刀斩在邓成的胸前，一条长长的刀口慢慢在邓成的胸膛上绽开，里面的内脏隐隐可见。
“这一刀，是为陈毅的！”
紧接着，林青举起刀，倾尽全身之力，往邓成的心头刺去，锋利的黑刀瞬间刺穿了邓成的胸膛，一口鲜血从他的口中缓缓地流了出来，他短而急促的呼吸着。
“这一刀，是为明哥的！”
邓成看着林青，眼中没有憎恨，他甚至有点感谢林青，是林青让他彻底解脱了。所有的疼痛都渐渐离他远去，意识也在一丝丝从他脑中剥离，他在这一刻笑了，一种难言的感觉瞬间传遍了他的全身，那是一种身在炼狱里突然得到解脱才能享受得到的感觉。
邓成长长地舒了一口气，然后直直地向后倒了下去。
看着邓成的尸体，林青却克制不住的哭了出来，然后渐渐变成了狼嚎大哭，他仰天嘶吼，散发着冲天的怒气，还有悔恨，他手刃了杀他兄弟的仇人，但是即便如此，他的兄弟也不能因此活过来。
他们几个打小便在一起，说好了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今日却有三人先他们离世，这种痛，或许只有林青几个才能理解吧！
叶尘将哭嚎的林青抱在怀里，一句也不说，就这样紧紧地抱住了他，瞬间所有的悔恨和委屈更加折磨着林青的心，只有在叶尘的怀里，他才能这么肆无忌惮的发泄！
张奎也走了上来，三人相互抱在一起。
这一场闹剧到了尾声，旁边数千人静静的看着在那里紧紧相拥着的三人，韩庭宇摇了摇头，在下人的搀扶下离开了现场，在他看来，杀了邓成的叶尘，好日子已经到头了。
旁边的乡绅世家也在心里权衡着利弊，现在胡人未退，濮阳城内又是这个状况，他们不知道是留下来观看未来事态的发展，还是立马甩屁股走人。
但是如果他们现在就走了，濮阳城谁来守？濮阳丢了，纪州怎么办？纪州丢了他们这些根基都在纪州的老家伙怎么办？难道要向胡人祈求怜悯？联想一下幽州的惨状，他们不禁齐齐打了一个寒颤。
非我族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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