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去留
寒风携裹着淡淡的血腥味，空气里安静得出奇，濮阳城北门周围，却围着近万人。
地上躺着数十具尸体，叶尘、林青和张奎三人相拥，游逡、林渠和唐平三人带着数百人将叶尘三人围住。
良久，叶尘三人分开，他们头抵住各自的头，叶尘哽咽着说道：“我们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振作起来！”
林青和张奎重重的点了点头，叶尘松开他们，拨开围住他的数百人，站到了那些乡绅世家的面前，他深吸了一口气，缓解了一下心情，然后朗声说道：“今日，我杀了这个姓邓的，是为了给我兄弟报仇，属于私人恩怨，所有的责任由我叶尘一人承担，绝不会连累在场的任何人。”
他顿了顿，说道：“今日我没得选择，但是事情我做了，没有一丝后悔，如果你们当中有谁要离开，我叶尘绝不阻拦，但是愿意留下的人记住，濮阳城的守城之战远没有结束，纪州守卫战远没有结束，接下来我们要接受的考验远比昨晚的要大得多，或许就算我们赌上性命，也不一定能守住这座城，但不论如何，我叶尘发誓，只要我还活着，就一定会站在你们的最前面。”
全场寂静无声，只有叶尘的话在众人的耳边回响，那些乡绅世家都没有对上叶尘的眼睛，他们身后的数千人也在等着他们的决定，是走是留，全在他们一念之间，他们这一念也将决定濮阳城的生死。
叶尘说完，霸气转身，话已经放下了，乡绅世家是走是留他不强求，但无论如何，濮阳城他是要守的，接下来他要做的事情还有很多。
王秦已经从别处找来了一辆推车，将王明三个的尸体放了上去，他们三个，现在叶尘不能给他们厚葬，但也不能草率了事。
躺在地上的邓成和他亲卫的尸体也已经被人拖走了，叶尘命人将那十几个因看守邓成而受伤的兄弟妥善安排好，接下来就是让游逡安排人去统计昨晚的伤亡情况，还要去把战死的兄弟的尸体拉回来，一一统计，以便战后发抚恤金，一大堆事情，不过还好，游逡这些年跟着孙易青，这些事的流程都清楚，叶尘便全权交给他处理了。
很快，北门附近的人都散了，选择走的已经出了城，选择留下的回到了城北军营，叶尘带着王秦、林渠和唐平三人集结了所有濮阳城内的朝廷正规军，让他们到城东的军营里集合，他们的人数已经不足两千了。
这其中还有一千昨晚怕死没有出城的骑兵营，他们的营总叫顾云，这个人生性胆小，也是托关系才坐到了营所长官的位置。
顾云，在难民攻陷北门的时候他便缺席，这一次叶尘计划夜袭胡人他也缺席，叶尘虽然没有硬性要求城内所有人出战，但是临阵龟缩，这是叶尘最看不起的一种人。
此时叶尘正站在顾云的面前，后者正抬头挺胸，注视着灰白的天空，完全不敢正视叶尘，他本来和邓成一样轻视叶尘这个刚上位的穷小子，对叶尘不屑一顾，但是他一听说这个穷小子杀了邓成之后，心中就为自己没有随军出城而忐忑了起来。
“你就是顾云？”叶尘问道。
顾云向叶尘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然后大声回答道：“是的将军！”
“昨晚为什么没有跟他们出城？”
“回将军，睡.......睡过头了！”这种话顾云也敢说出口。他身后的一千人穿着敞亮的骑兵甲胄，一尘不染，反观他们旁边的数百人，满脸血污，甚至有一些人身上的伤口还在流血。
叶尘上半身的战袍几乎都被撕烂了，他身上散发出来的血腥味让顾云不由自主的产生了呕吐的欲望，只是顾云在强忍着，他不敢在叶尘这个疯子面前再造次。
“睡过头了？嗯~这个理由足够充分，来人！给我拿下！”叶尘脸一阴，命令道。
两个士兵闻言走上来，按住了顾云，顾云赶忙喊道：“末将犯了什么错？将军！”
“第一，违抗军令，第二，临阵脱逃！军法不容情，押下去！”叶尘说道。
“将军饶命啊！末将知错了，知错啦！”顾云大喊，有了邓成的前车之鉴，他根本不敢反驳什么，只能没命地求饶。
顾云渐行渐远的声音隐没在寒风里，军营里鸦雀无声，叶尘逼视着那一千骑兵营的士兵，良久他才对身后的王秦说道：“王秦，你来接管骑兵营，把孬种都给我挑出来，我在濮阳城一天，这里就不需要孬种。”
“是！”王秦答道。
“林渠，统计人数是多少？”叶尘对林渠问道。
“一千八百六十五人，不包括重伤的兄弟！”林渠回答道。
“一个营应该有三千六百多人，为什么这个骑兵营只有一千人？”
“大将军杨邦带兵进入幽州的时候抽调了纪州内的各地驻军，濮阳城多数兵力都被调走了。”
“剔除了骑兵营还有多少人？”叶尘问道。剔除了骑兵营之后剩下的都是昨晚恶战留下的，这些人用好了就是一把利刃。
“七百八十九人！”
叶尘点了点头，说道：“把昨晚跟我活下来的五十一人留给我，剩下的人你来接管。”
“是！”林渠轰然应答。
“唐平！我把这五十一人交给你，以后你带着他们跟着我，寸步不离！”
“是！”唐平应了一声。叶尘这意思，是要唐平带着五十一人当他的亲卫。
这两战下来，叶尘从李家庄带出来的人已经剩下不到三十人，李家庄的损失可谓惨烈。叶尘走近唐平，然后轻声说道：“李庄主那边我自有交代，你自可无虞！”
唐平点了点头，很快，军营里一千八百五十六人就分成了三部分，一部为骑兵营一千零七十六人，一部分为归林渠所管的七百三十八人，最后一部分为归唐平所管的五十一人。
人分好之后，唐平就带着五十一人站到了叶尘的身后，这时，游逡却匆匆地跑进了军营内，他直接跑到叶尘身边，红着眼眶说道：“我家将军要见你！”
叶尘见游逡这副模样就知道孙易青快撑不住了，他被游逡拉着，往军营外走去，唐平见状要带人跟上来，但是叶尘阻止了他，叶尘当即命令唐平和林渠两人把手底下的兄弟照顾好，那些兄弟有好多人身上的伤都没来得及处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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