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考试成绩
虽然于悟超不让观于同行，只身一人去了幻水镜，但观于还是想偷偷跟着去，一来是她从没去幻水境，想去看个究竟，二来是想多了解师傅一点，希望自己能成为一个值得师傅信赖的人。
于悟超走的第二天，称病向学校请假后，观无一个人就去了千缘湖，但却始终没看见过那个渡船的老翁。
观无仔细回忆师傅最初去幻水境的场景，他好像只是往湖边一站，那渡河的人就划着船来了，怎么到她就没有渡船了呢？
她平时不爱去临清阁，只是这事还得去临清阁问问。
天气晴朗，大执事命人把纸墨搬到了湖心亭，他要在那儿描摹一副山水图。观无早就到了，但一直静候在一旁，大执事写字和作画的时候最不喜欢别人打扰他，一旦中断，这字绝对不会再续写，画绝对不能画完整，他虽不明声斥责，但从说话的语气和骤变的神色里也能感受到他的不悦。
观无足足等了三个小时，大执事才落下最后一笔，为天空中的那只苍鹰点上眼睛。
画完画的大执事缓缓启言，“有何事呀？”
观无恭恭敬敬地回答：“我来是想问问大执事，如果我们再生台的人想去幻水镜的话，可有什么办法？”
大执刚坐下，端起一杯热茶饮了一口，听到观无这么说，他合上茶盖，神色复杂地看着她。
他问：“你去那地方做什么？”
“我…”
观无觉得师傅的事还是不要和大执事说的好，不然他回来肯定要挨骂。
观无撒谎说：“一直听师傅说幻水镜里住着神族，我心中实在向往。见到大执事在此作画，我突然想到此事，就顺道问一问。”
大执事凛若冰霜，气势压人，他怀疑地说：“你当真只是好奇？”
观无不敢直视大执事，将目光垂向地面，“当然…只是好奇。”
大执事知道新一任的再生主是史上最小年纪上任的再生主，他认为观无心性不成熟，好奇神族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大执事严肃地说：“神族的地界，我们最好少踏入，如果在那片净土上惹出是非，损害的是冥界的颜面。”
“我知道。”
“冥界的人一向恪尽职守，忙于公务，很少有闲暇去幻水镜，你刚刚主掌再生台，还是先做好自己职责内的事，至于幻水境，日后再去也不迟。”
观无知道大执事的话不可违背，更不可争辩，既然他这么说了，说明他是真的觉得观无现在不适合去幻水镜。
她对大执事说：“观无明白大执事的话了，近日不会再提去幻水境的事。”
大执事点点头，满意地说：“嗯，孺子可教。”
观无本来铁了心想跟着师傅去幻水镜，但大执事都那么说了，她觉得自己还是安分守己一点，不要给临清阁惹麻烦。
周二去上课，早上第一节语文刚上完，从办公室回来的汪素告诉观无：“右芷，吴老师叫你去他办公室。”
观无心下好奇：“吴老师怎么会请我到办公室喝茶呢？我做错什么事了吗？”
观无走到办公室门前，门开着，她礼貌地敲了一下门才走进去。
“吴老师你好，请问你找我有什么事？”
吴雨脸色不太好，这让观无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不过她本来也没指望老师找她能有好事。吴老师质问到：“右芷同学，我觉得老师得和你认真谈一谈。”
观无云里雾里，“谈什么？”
吴老师拿出上周考的英语卷子，总分数那里写着大大的五十七分。
“你看看这次的考试，我们班就你一个不及格，而且这个卷子的题非常简单，你和倒数第二的柳缈同学足足差了四十分，你知道咱们班的平均分是多少吗，一百一十五…”
观无在心里掂量了一下：“平均分一百一十五，我考五十七，确实得过分了。”
这么一想，她也觉得这事无可辩解，惭愧地低下了头。
吴雨看她低着头，情绪低落，也担心自己的话是不是说重了，他又补充说道：“当然了，老师也不是为了责怪你才找你来，找你也是为了帮助你找到问题，更好地学习。”
他更是理解地说：“你刚转来的时候老师就很担心，这第二个学期都快过去三个月了你才转进来，学习肯定跟不上，我跟潭主任说过了，让你明年九月份再入学，读高一，可我听主任说你一定要读这个班。”
观无解释说：“没错，是我家里人跟主任说我一定要读这个班的。”
吴老师十分不理解，他说：“你这种入学方式很不合理，高中的学习差一个月就是天差地别的成绩，更别说一个多学期。”
吴老师看了一眼试卷，无奈地说：“你看你，最简单的单词都要拼写错，这成绩怎么可能上得去呢？”
他给观无提了个建议，他说：“我觉得你还是听吴老师的劝，这学期结束以后留级，不然你这学习肯定成问题。”
观无扫了一眼试卷，也觉得那大红的五十七分有点扎眼。
她辩解到：“老师，其实我对学习成绩不是很看重，我是因为喜欢这个班的老师和同学才来的。”
吴老师听了这话，更不理解观无的想法了，他觉得奇怪，“你这话我还是头一次听说，你想想，有哪个学生花这么多钱来上高中不是为了学习，不是为了考个好大学，老师的职责就是让你们考出好成绩。”
这次换观无不理解了，她反问：“老师难道不是为学生授业解惑，明智明德的吗？”她还小声嘀咕：“而且我上学也没花钱呀。”
吴老师没听见最后一句，他觉得观无的思路有点奇怪，估计是走浪漫主义派的，还好他了解青少年的心理，他知道青春期的部分学生，想法不和主流思想在一条线上，对于这类学生，老师不能言语刺激，而是要尽可能地表现理解。
他语气温和地说：“你说得没错，但那个目标太伟大，也太难实现了，最现实也最急迫的还是考个好成绩。”
观无没办法，只好妥协地说到：“好吧，我相信你说的没错。”
吴老师强调：“你回去跟你家人说一下，让他们有空来学校一趟，我还是建议他们让你留级。”
观无想了想，师傅去幻水境了，家里已经没有大人在了，她实话说：“我家里人去外地了，近一两个月应该回不来，电话也打不通，不信你可以打一个试试。”
吴雨老师刚掏出手机准备打电话，上课铃响了，同在一个办公室的数学何老师拿上改好的试卷准备去上课，他朝吴老师说：“老吴，快放我的学生回去上课，你这边讲完了，我这里还要讲呢？”说完他扬了扬手里的卷子，嘴角上扬，露出一个酷气十足的笑容。
无奈，吴老师总结了两句：“这件事我会好好和你家长说的，你让他们来学校一趟。”
观无乖巧地答应：“我知道了。”
在从办公室去教室的路上，何老师又朝观无刚热起来的心泼了一盆冷水，他在观无旁边说：“右芷同学啊，老师是真不想打击你，但有个事还是得说，在我看来，你英语算是考得不错的了，至少是你数学成绩的两倍。”
说完他半举着卷子走向了教室，留下观无一个人在风中凌乱。
“两倍？！”
“我只考了二十几分？”
想到这里，一滴冷汗从她的额角划落。
“我以为我虽然及格无望，好歹能考地五六十分，二十几分算怎么回事，那可是一百五十分的题。”
看来这幻水境还真是别去了，她立志：“不把学习成绩提上来，我观无誓不罢休。”
教室里，数学老师开始发卷子，“柳缈，四十……右芷，二十四！”
底下传来一片细言碎语，“二十四？真的假的，这次考试太可怕了吧，这么难。”
观无难为情地接过试卷，欲哭无泪地走回座位，瞥见林修孟的时候，她拿试卷的手慢慢捏紧，一种难以言明的刺痛感和挫败感在一瞬间击中了她的心。
这个时候她才明白，本来她只是把上学当做游戏，不会在意成绩这种虚幻的东西，而现在，胜负欲改变了她的想法，她不想在林修孟面前丢脸，她想向他证明，其实她没有那么差劲。
卷子发完了，何老师单手支在讲台上，用一种神明看待愚昧众生的目光望着底下的同学，过了一会儿才慢悠悠地说：“这次的考试不难，不过你们都没考好。”
他的语气十分轻松，仿佛这套题真如他所说的那般简单，不过班里没有一个同学这么认为。
他又说：“及格的同学，八个！出乎我的意料。”
然后提出表扬：“小林同学考得还行，一百二，最高分。”
说完停顿了一下，将目光投向林修孟，何老师一停下来，班里就静悄悄的，静得令人害怕。
就这么静默了十几秒以后，何老师开始抖腿，一副“你们怎么还不理解我真实意图”的失望模样。
“鼓掌啊，一个个都不知道拍个手吗，这么套题都能考到一百二，小伙子可以的。”
说完这些，他严肃的脸上露出了难得的笑容，全班人看见他面露悦色，悬着的一颗心暂时放了下来，转而看向林修孟，鼓起了掌。
被这么多人注视，林修孟还挺不好意思的，他局促的双手无处安放，一会弄卷子，一会又放下，很直观地展现出他的紧张和腼腆。
这会儿，观无已经把考二十几分的难过抛却在了脑后，她心想：“他现在紧张的样子，和他掉入离水湖时一模一样，一样的可爱，一样的让人喜欢。”
可爱是个很高级的形容词，你只有在万分喜欢一个人的时候，才会觉得那个人做什么都让你觉得欢喜，你找不到合适的词语去形容那种无论他做什么你都禁不住会心一笑的心情，就只能统统归结在“他好可爱”这一句话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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