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圆仔的消息
夏策醒醒睡睡，也不知道自己在这里呆了多久。不会被情绪左右负累，他能够更加理性地咀嚼和程元的对话。可既找不出当中任何有用的信息和破绽，也想不通他为什么要说自己会成为秘密的一部分。
这种无聊日子什么时候能结束？
不知是不是程元听到了他的心声，竟然在此刻出现了。
“你倒是悠哉。”他完全是副另一个世界里人的样子，有实在的肉体，通体没有发光，不是一团魂魄或者水泡。
“我以为你准备把我关在这里一辈子。”夏策也不从地上起来，反而翘起二郎腿，“怎么？不会是想我了吧？”
程元扯起嘴角，“我是好奇，你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懂言灵术，和妖混迹在一起，却又对自己的同族不肯下狠手，“要是你能稍微狠下心，那时候你不可能比我慢。”
夏策一耸肩一摊手，“我的同情心就是这么泛滥，改不了。”他闭上眼，“要是你不是良心发现准备放我出去，就不必来了，我们之间没什么好聊的。”
他已经试过，在这里，言灵术是无用的。大概也是因为自己只是灵魂，不具备真的“说话”能力，现在所说的一切其实是靠想的来交流的。
“不急。”程元在他身边坐下，“趁着现在你还是你，我想问几个问题。”
“回答之后有奖励吗？”夏策顿了一下又道：“或者我回答了你就放我走？”
程元没回答，而是自顾自继续问：“妖族对人族都做了什么你不会不知道吧？”他眼神飘远，似乎在回忆什么。
“为什么要同情他们？凭什么？”他拳头死死锤在地上，震得夏策一颤，“不要把人族说得那么无辜。”不知怎的，夏策说是不和他废话，却偏偏还是回答了，“我不知道你们具体再做什么，但恐怕比妖族把人族当牲口、奴隶更过分吧。”
程元眼神狠厉，“那也是被他们逼的，是他们先做了不可饶恕的事情。”又是一锤子，怀中掉出一枚项链，坠子是一对母子相拥的动态画面，似乎听婆婆说过，有些石头可以留下影像，和照片差不多。
发现夏策的目光，程元一把护住坠子，塞回去，“哼，我也是疯了和你一个人族叛徒说个什么，等着吧，很快就有你好受的了！”
说着身子像是接触不良的影像似的，闪了几闪便消失了。
“我还是我。”夏策重复着他刚刚的某句话，什么时候我会变得不是我吗？
程元紧紧握住手中的灵石，和夏策短暂的会话让他想起了曾经不好的回忆，那个人族竟然可怜妖精，可恶！
母亲，我决不会让这些害死你的东西好好活着，您看着吧，看我如何铲除他们！
“老大！”手下连滚带爬跑进来。
“什么事，这么慌张干嘛？”他将灵石收好，换上平日对待手下那副面具，“主上说让你们稳重，一个个的，学会什么！”
手下连连道歉，“老大，实在是出大事了！”他将一枚半弧形的玉佩递过去，“这是我在河边找到的，您看是不是祭司的东西？”
程元一把抽出来，详观片刻，“确实是，这东西祭司从来不会离身。”
“是，所以我们怀疑，怀疑……”手下开始支支吾吾，程元一拍桌子，“说！”
“是！”手下膝盖一颤，跪在地上，“我们怀疑祭司带走的那个妖可能在反噬过程中出了问题。”
程元冷冷看向前方，说出的话却懒懒散散，“老方法的成功率一向如此。”
“可是祭司？”手下不敢把心里的那个猜测说出来。
程元一笑，“祭司是自己要去做这件事情的对吧？”手下点头如捣蒜，“我们也劝了，说在这里出了什么问题能有人帮忙，但是他似乎很着急？”
“那就怪不得我们了，去给主上发个信息。”手下一听正要反身，又被程元叫住，“你们几个顺道去找找到那个蜥蜴妖，通常也撑不了多久就会死，弄回来可能还有点残余。”他将装着蛊虫的白瓷瓶丢过去，“不要浪费。”
“是！”下人躬身小跑着出了山洞，洞外寂静无声，只能听见一些小虫的鸣叫。路两边浓密的草丛中几个人头攒动，正是启鹰等人。
他扭头看向更高的山坡上，那些微微颤抖的草丛中间都是他们的人，这次一定能将据点一举拔了。
“要说这个人胆子也真大，竟然没有挪地方？”
启鹰拍拍一边的小离，“你觉得他是个什么样的人？”
小离仰头回想，“第一次见到的时候觉得是个草包，除了会发脾气什么都不知道，不过后面听水黾妖带回来的消息，恐怕不是个没脑子的，这么多手下让他管，背后的人也没那么傻吧？”
启鹰点头，“我也是这么觉得。”
“所以您才让婆婆去探消息？”
“为什么不让小喜也一起？”小喜忽然插话，嘟起嘴巴，“启鹰叔叔也和婆婆一样觉得我是小孩子？”
启鹰摸摸她的脑袋，“不是，但是小喜确实没有婆婆厉害对不对？”
小喜点点头，“但是我真的不会捣乱的。”
“我相信。”启鹰话锋一转，“所以我有更重要的事情要交给你办。”
“什么？”她两眼放光。
“刚刚从这出去的那个人。”启鹰瞧那人已经走出好远，“你保持现在这样的距离跟着他，能看清吗？”
小喜昂首挺胸，“能！”说着就绕向后方，跟了上去。
“这……”小离略有担忧的看着小喜的背影。
“放心，我帮小喜算过了，她今日的运势好，没有比她更适合的人选了。”
小喜前脚离开没多久，婆婆的消息传回，将里面的情况原封不动告知启鹰。
“他们说的应该是圆仔。”小离猜测，“但是他们到底对他做了什么？”
启鹰摇摇头，“每次查到这一步就线索就断了。”他盯着小喜消失的方向，“这样一看她去盯的地方应该就能遇到圆仔了。”
“不会吧！”小离起身要去帮忙，启鹰喝止，“跟踪这种事情一个人最好，放心吧，我的竹蜻蜓跟着呢，你的记号也留在上面了。”
小离思忖半天才放弃般重新趴回草丛，“小离小姐，我看到小喜从这边过去，怎么了？”柳三竹的声音从袖子里传出来，她对着袖子里的竹叶冷言冷语道：“你做好自己的事情！”
柳三竹“咳咳”两声，他能感受到身边狼妖的鄙视，“打是亲骂是爱知道吧，我和她真的关系很好的。”
“做好你的事情。”狼妖重复道，噎得柳三竹半个字也挤不出，只能干抽起空气，抽着抽着忽然一怔，又“咳咳”两声，“我去方便。”
狼妖挥挥手，“去去。”
他迟疑了一下才往林子里飘，那里有他不得不见却又最不想见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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