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找到了
冷一凡记得下铺的老王和隔壁的技工老李都认为油腻男的猝死是报应，对他炒房的行为深恶痛绝，这应该也算是有仇恨心理吧。
不管怎么样，先按照刚才分析的去求证，走一步看一步吧，冷一凡做了决定后拿着手机下了床。
下铺的老王不在，中年夫妻正坐在他的铺上看手机。
冷一凡从桌板上拿上他的保温杯出了隔间左右看了一眼，转身先往左边的车厢连接处走去。
经过车门时，看到老王靠在车门边上刷手机，冷一凡瞄了一眼，注意到他正在用微信跟别人聊天。
去开水处把保温杯接满后，冷一凡一手拿着杯子，一手拿着杯盖来到老王对面。
“老王，你怎么一个人出来旅游？没找个伴？”
“你不是也一个人吗？”老王抬头看了他一眼，接着在微信上打字。
“我是没办法，本来是我爸妈喊我一块来的，结果他们临时变卦，跟朋友出国了，我只好自己一个人来，你呢？”冷一凡无奈地笑笑。
“哦，被放鸽子了。”老王关了微信，看样子是聊完了，看着他笑笑，“我习惯一个人跟着户外出来，自由。”
“把媳妇一个人扔家里了？”
“你从哪里看出我有媳妇？”老王撇撇嘴。
“嘿，没媳妇？真的假的？你这么说，不怕你媳妇知道了罚你跪键盘啊？”冷一凡心里有点诧异，虽说眼前这个男人长相一般，皮肤也挺黑，还略微有点秃顶，身高绝对不到一米七，身材偏瘦，一副弱不禁风的模样，但看上去得三十多了吧，真没找到媳妇？
看他的表情不像开玩笑，冷一凡心想这下尴尬了，喝了一口水，旋即露出一丝恍然的表情：“哦，明白了，眼光太高是吧？没有看上眼的，也是，现在的女人都太势利。”
“可不是，房、车、存款，少一样也不跟你谈，就是太势利。”老王似乎深有体会。
“嗯，这么看来的话，早上睡过去的那个男的应该挺招女人喜欢吧？这家伙一副暴发户的样子，八成拆迁的时候换了不少房子。”冷一凡把话题往猝死的男人身上引。
“哼，是不少，二十三套，小石村一共1000多户，就姓陆的分的房子最多，不过有个屁用，倒是有钱了，还不是报应来了。”老王话里怨念不小。
冷一凡一直观察着老王脸上的表情，除了对有二十几套拆迁房的男人明显有些愤恨外，就是还有点嫉妒，其他没发现有什么异常。
这不禁让冷一凡有点气馁，按说如果真是他昨晚做的梦，看到在他梦里被杀死的男人在火车上猝死，应该会惊疑、紧张吧，这才是正常情况下的反应。
就像冷一凡刚听说那个男人没气时，心里的惊骇一样。而且现在他心里还有些难受，虽说油腻男实际上是被放出来的恶鬼附身害死的，但在梦里总归是他杀的，借刀杀人借的是他的刀，心里总会不得劲。
这是不是说明他的嫌疑其实没那么大？冷一凡觉得脑瓜疼，通过一个梦跟现实中的人联系起来，也不是那么简单。
不过听老王这么一说，他倒是想起来，还真知道这个拆迁户。
“哦，原来他就是小石村的那个陆成，我听一哥们说起过，齐都市最有名的拆迁大王，还真是个暴发户。”
“他可不是小石村的人，当时不知道有什么关系，提前知道了拆迁的消息，悄悄买了不少村里人的房子，买的时候一套房子也就二十来万，一拆迁至少翻了五倍，可坑了不少人，就是个挨千刀的玩意。”
“老王，听你这口气，知道的不少，也是小石村的？”
“我也是听人说的。”老王嘴角抽了抽，没正面回答。
“算了，反正他也死了，有多少房子也没用了。”冷一凡转移了话题，信口开河道：“对了，听胡领队说你去过西部不少地方，怎么样，有没有什么好玩的地方推荐推荐？”
“那得看你喜欢看什么了，胡老板去的地方多，你应该问他。”老王笑笑。
“我就喜欢自然风光和古寺，不喜欢人工景点，我可不想跟胡老板谈这个，他太能说，一般人受不了，你先跟我说说呗。”冷一凡歪歪头往车厢里看了一眼，小声说。
“呵呵，这倒是，胡老板那张嘴确实厉害，我就是被他忽悠得只跟他的团。自然风景的话，甘南、亚丁、额济纳、吐鲁番这几个地方都不错，可以去看看。”老王失笑一声，同意冷一凡对旅行团领队驴行天下的老板胡杨树的看法。
“哟，去过这么多地方，旅行达人啊。对了，我听说秋水那边有座扎西奇寺挺不错，你去过没有？感觉怎么样？”冷一凡不动声色地悄悄盯着老王，观察他的反应。
“扎西奇寺？没大有印象，应该没……”老王眉头略蹙古井无波地回答，话还没说完手机响了，看了一眼屏幕上显示的姓名，老王立即摁了接听。
“我接个电话。”冲冷一凡点点头，老王一边把电话放在耳边，一边进了厕所。
“你先忙。”冷一凡笑了笑，听刚才老王的意思是没去过扎西奇寺，也没发现他的表情有什么不对，这样的话就可以把他排除出去，但冷一凡总觉得早上老王知道那个男人没气时的反应有点奇怪，难道仅仅是幸灾乐祸？
冷一凡看了看手机，已经11点多了，火车在古都多停留了一个多小时，这样计算的话，到西都的时间相应延后，应该是晚上12点多，时间并不很充足。
“那就暂时先把老王排除在外，看看其他人有什么情况再说。”
冷一凡往车厢里走，经过17号时正好看到胡领队在发朋友圈，心里一动。
这位驴行天下的老板胡杨树经常组队出行，几乎每天都在朋友圈里晒他带队旅行的照片，隔三差五还会来上一首七言绝句，是个挺有才的人。
扎西奇寺在西部很出名，他一定带团去过，朋友圈里肯定有照片，如果……。
冷一凡回到隔间，在对着老王下铺的过道椅子上坐下，开始翻看胡杨树的朋友圈。
十分钟后，冷一凡果然找到了胡杨树带队去扎西奇寺的照片，看日期是前年七月底去的，一共发了九张照片。
第二张照片就是一张二三十人在扎西奇寺石牌边的合影，放大后在第一排左边找到了半蹲着的老王，他的表情略显严肃，似乎有什么烦心事，跟眼前刚好在对面坐下的老王脸上的表情如出一辙。
“昨晚做噩梦了吧？老王。”冷一凡盯着他，突然说了一句。
老王的脸色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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