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出手
其实冷一凡看到照片时,还有点不敢相信,因为这未免太容易了,他根据大家对男人猝死的反应就确定了嫌疑人,然后又根据一张照片认定了目标,是不是有点草率了?
分析、推理和求证的过程不是应该很复杂吗,冷一凡对过程如此顺利禁不住产生了怀疑,但老王的刻意隐瞒和此刻的表情又坚定了他的信心,这种矛盾的感觉让他有点说不出来的难受。
“你怎么知道我做噩梦了?我说梦话了?”老王惊疑地看着冷一凡,语气有点急促。
“我猜的,你脸色不太好看,我听一个心理大师说在人多的环境下睡觉容易做噩梦。”冷一凡胡扯了两句,总不能跟他说,你做噩梦时把一个恶鬼放了出来,恶鬼想杀我,还害死了那个男人吧。
要真这样说了,冷一凡估计他绝对会被当作精神病。
“我就说我从来不说梦话的。”老王小声嘀咕了一句。
“什么?”冷一凡刚才精神开了小差,没听清他说什么。
“哦,我说最近生意不好做,挣不到钱,压力大就老做噩梦,所以跟团出来散散心。”老王摇摇头,唉声叹气地说。
“你做什么生意?”冷一凡不动声色。
“微商,卖点进口化妆品、食品什么的。”
“哦,那得加你个微信,这个有女朋友以后用得着,给我打个折扣啊。”冷一凡打开微信。
“没问题。”
两人互相加了微信,刚好吴晓杰的女朋友从旁边经过,听见了老王说的话,“呀,你做这个啊,都有什么化妆品啊?”
“都是韩国的,兰芝,雪花秀,whoo后,梦妆什么的都有。”
“whoo后也有?都有什么?”美女显然来了兴趣。
冷一凡站起来,笑道:“你坐这里跟他聊吧。”
“谢谢啊。”美女也不客气,继续问些化妆品的问题,看样子挺兴奋。
冷一凡两边看了一下,姓叶的父子俩坐在12号下铺,中年夫妻俩就坐在他们对面,他所在的隔间没位置坐了,再看隔壁,除了猝死男人的下铺也没位置了。
冷一凡径直走到男人的下铺坐了下来,坐在对面的吴晓杰见了,放下手机,眉头一挑:“坐这里,你不介意?”
“没事,这就跟医院里的病床一样,保不准你躺的床上就死过人。”冷一凡笑笑,心里想:我在梦里连恶鬼都遇上了,还有什么值得怕的?这个男人虽然拆迁、炒房坑了不少人,也不至于就这么被恶鬼害死,要是他地下有灵,就保佑我找到做梦的人,把那个恶鬼杀了。
“兄弟,别不信这个,还是小心点好。”旁边过道上坐着的老李劝道。
“老李,谢谢,我以前去五台山时一古庙里的老和尚跟我说过,我命硬,诸邪不侵。”
老李摇摇头,没再说话。
“对了,你们有去过扎西奇寺的吗?我听说那里挺出名的,想去看看。”冷一凡刚才想了想,觉得还是谨慎一点好。
虽说从目前掌握的情况来看,基本可以判断老王放出恶鬼的可能性极大,但梦这玩意实在很难说,他也没法确定其余六人就不会不做这样的梦,找机会进一步求证一下自己的判断,会更有把握。
“我三个月前刚去过,就在秋水县城边上,上次跟小宋去秋水安装设备顺便去看了看,这个寺院最有名的应该是转经筒,听说有两千多个,很多藏民专门去这里磕大头,值得一看。”最先说话的居然是老李。
这倒出乎冷一凡的意料,他以为像老李他们这样的设备安装维修人员一定很忙,应该没空专门跑去这种地方,没想到他和小宋还真去过。
“扎西奇寺不如巴林寺有名,我跟小洛还有鬼子去年去九寨的时候从秋水路过进去转了一圈,转经筒确实很多,喇嘛也不少,挺有特色。不过这次我们到西都后,去的第一站就是巴林寺,巴林和扎西奇风格应该差不多。”吴晓杰接着说道。
冷一凡点点头,看见从这里经过可能是要去厕所的小叶,笑问:“小叶同学,你去过扎西奇寺吗?”
“去过啊,没意思。”小叶挥挥手,一阵风似地跑了。
冷一凡不禁一愣,搞了半天,这七个人居然都去过,但是只有老王没说实话。
这时吴晓杰的女朋友已经加了老王的微信,乐滋滋地回来,在里边坐着的鬼子站起来准备让位,吴晓杰冲他摆摆手,示意他继续坐着,他则坐到了冷一凡身边靠窗的位置。
冷一凡讶然,冲他笑了笑,转头看向美女伸出了手,“嗨,美女,正式认识一下呗,我是冷一凡,性别男,爱好女。”
鬼子见了冷一凡的举动,挺直了身子,直直地盯着他,像一只护食的野狗,冷一凡仿佛感觉到一丝莫名的气息。
吴晓杰没说话,饶有兴趣地笑着,似乎想看看女朋友的反应。
美女微微一笑,伸手在冷一凡手上一触即收,“洛佳莹,名花有主,我男朋友专治各种不服。”
冷一凡一怔,显然没料到美女不只身材颜值在线,连说话也这么犀利,讪讪一笑:“那个,好名字。”
接着转头对着哈哈大笑的吴晓杰悄声道:“老吴,好手段,改天教教哥们。”
“不教,”吴晓杰瞅了他一眼,对鬼子说:“鬼子,拿点吃的,有点饿了。”
鬼子点点头,从床铺下面掏出来两大袋子东西,吴晓杰接过一个放在床上打开,冷一凡看了一眼傻了,好家伙,这不是来坐火车的,是来野餐的,这袋东西至少够七八个人吃的。
这还没完,鬼子居然又从床下掏出一箱24瓶装红色铝瓶的百威啤酒,就这一箱就得有二十来斤,也不知道这三人怎么把这些东西拿上来的。
“来一瓶?”吴晓杰递给冷一凡一瓶啤酒。
冷一凡也不矫情,接过啤酒要了起子打开,又从大袋子里翻出一袋牛肉干拆开,说:“一瓶不够,至少两瓶,我算看出来了,你就一土豪。”
吴晓杰笑笑,没搭理他,把打开的箱子往外一推,袋子一放,“老李,老王,还有小宋,吃什么自己拿,别客气,帮我们减减负。”
老王听了笑呵呵地过来拿了一瓶啤酒,“那我可不客气了,吃大户。”
“你们喝。”毕竟不是很熟,老李有点不好意思,小宋也摇了摇头。
洛美女把一罐打开的啤酒往老李面前一递,“能在火车上遇见也是种缘分,喝一个呗。”
老李略一犹豫接了过来,“好,还真是缘分,我也跟着沾沾光,谢谢了。”冲着吴晓杰举了一下瓶子,他也看出来了,这仨人里面以吴晓杰为主,他应该也是个不差钱的。
“你也来一瓶?”洛美女拿着啤酒碰了碰小宋,笑着看他。
“不,不用……,我不会喝酒……,我去接水。”小宋的脸腾地一下红了,逃也似地拿着水杯走了。
洛美女一怔,噗哧一声笑了:“呵呵,大小伙子还害羞。”
老李一副哭笑不得的表情:“这小子其实挺听话好学的,脑子也聪明,就是有点老实腼腆。”
冷一凡半瓶啤酒下肚,眼光逐一扫过面前的几人,脑子里把这几人的情况过了一遍,终于下了决心。
悄悄把手伸进裤兜,把那个小纸人对折了一下,夹在虎口处,看到老王正坐在老李对面转头往窗户外面看,冷一凡站起来拿着酒瓶走到他跟前,斜着身子挡住了几人的视线,伸出手往老王的胳膊上拍去。
小纸人在冷一凡的期待中碰上了老王的皮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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