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老王的梦境
小纸人在接触到老王的皮肤时并没有消失，仍然在他的手中，冷一凡的心沉了下去，竟然不是老王做的梦，居然搞错了，这让原本很有把握的他充满了挫败感。
冷一凡心里苦笑：“果然应该没那么顺利才对吗？难道我分析错了？有什么忽略的地方？还是思考的方向不对？”
“怎么了？”老王转过头见冷一凡愣在那里，似乎走神了，奇怪地问。
冷一凡勉强一笑：“酒量退步了，才喝了一瓶就有点感觉了。老王，我得跟你喝一个，记得给我打折。”
“行了，忘不了。”老王跟他碰了一下酒瓶，喝了一大口。
冷一凡一口喝光剩下的啤酒，回到下铺坐下，陷入了沉思。
他又重新整理了一遍思路，在他看来最不可能放出恶鬼的有三个人，一是小叶同学，他只是个刚刚初中毕业的中学生，心思单纯，基本不用考虑。
二是美女洛佳莹，做为吴晓杰的女朋友，即便是做梦也不会把她男朋友害死吧。
三是小宋，这小伙子二十刚出头，年纪不大，老实人一个，美女一碰还脸红，这样的人即便有坏心思，恐怕给他一把刀，也会吓得扔掉吧。
接下来比这三人可能性稍大一些的是鬼子和小叶同学的父亲。
从鬼子对待吴晓杰的态度来看，跟洛美女的情形相似，只不过他更像是吴晓杰的跟班，几乎事事都以吴晓杰马首是瞻，相信他应该不会对吴晓杰不利。
至于小叶同学的父亲，就跟他说过几句话，几乎没有什么存在感，因为普通得没法再普通，冷一凡不经意间把他忽略了，看来需要加强对他的了解。
而嫌疑最大的两人中，已经确定不是老王，难道是老李？
“喂，喂，想什么呢？”吴晓杰把手伸到他眼前晃了两下，他才反应过来，想得太投入都忘形了，冷一凡心里暗自警惕。
“哦，想着得赶紧找个媳妇了，有合适的别忘了介绍给我。”冷一凡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这要是还没娶媳妇就在梦里被恶鬼杀了可真冤死了。
“就你这样的，还用我给你介绍？”吴晓杰挑了挑眉，一副不以为然的表情。
“别介，还真需要，我这人审美眼光高，很少有人能达到我这种高度，但我发现你眼光更高，所以找你准没错。来，哥们先敬你一个。”冷一凡自吹自擂的同时也夸了吴晓杰一句。
接下来一番推杯换盏，几个人一直喝到下午一点，连洛美女也喝了两瓶，鬼子更是喝酒如喝水。
老王因为没睡好，喝了点酒后有点困，已经回到他的下铺上倒下了。老李喝了三瓶，脸色微微发红，看着还挺精神，明显话多了。
冷一凡借机了解到不少情况，包括小宋的一些信息，这小伙子挺宅，喜欢看网络小说，早就爬到他的上铺去了，一直没见下来。
去上了个厕所，回来的路上冷一凡忽然觉得一阵浓浓的困意袭来，铺天盖地般地，他觉得如果闭上眼走着路也能睡着，强撑着回到隔间跟吴晓杰他们说了一声，爬到上铺倒下，头还没沾枕头就睡着了。
等冷一凡再睁开眼睛时，四周是一片无边无际的黑暗，伸手不见五指。
他的第一反应是去掏手机，刚一动就发觉不对，右手分明握着什么东西，手上传来的感觉让他想到了上次梦里杀了两人的那把匕首。
下意识地退了一步，他感觉似乎靠到了一堵墙上，墙壁冰冷，让他极度不安的心更加紧缩起来，屏住呼吸的他在身前狠狠挥舞了几下匕首，把臆想中的敌人杀退。
冷一凡知道他已经进入老王的梦里，但无论怎么睁大眼睛都只有黑暗，周围一点声音也没有，脑海中不由自主地闪现那个一半大笑一半悲伤的黑色魅影，把它一次次赶走，它又一次次回来。
虽然只过了短短的十几秒钟，但他却觉得仿佛过了好几十分钟，冷一凡要疯了。
尽管理智告诉他打开手机并不是明智的选择，那会暴露他的位置，但他宁愿明刀明枪地跟那个恶鬼打一场，也不愿意自己把自己吓死。
人类最害怕的从不是看得见的敌人。
接过匕首的左手挡到两眼中间，右手从裤兜里掏出手机，屏幕朝前，指纹解锁，陡然亮起的光芒对他几乎没有影响，随后打开手机上的手电筒四处照了照，冷一凡观察了一下周围的环境。
这似乎是一条隧道，大约两米高，四五米宽，地面和洞壁都用水泥做了硬化，洞顶每隔几米有一个吊灯，洞里很凉爽，空气略微有点潮湿，估计不是在地底就是在山里，而且并不觉得闷，应该有通风装置。
“卧槽，老王，你他妈到底做了个什么梦，这种地方遇到危险跑都没处跑，会被你害死的。”看清楚环境的冷一凡在心里叫苦不迭，暗暗咒骂。
他现在就处在这个隧道的尽头处，身后是两扇锈迹斑斑的大铁门，门缝里也不见一丝光线，估计是从外面封住了，隧道在十几米外向右拐了一个弯，黑漆漆的，像是噬人巨兽张开的巨口。
冷一凡伸手摸了一下左边的裤兜，那个小纸人果然在，手机和匕首换了一下位置，匕首依旧反握，这是关键时刻用来保命的，必须保证称手。
手机的相机闪光灯发出的光太亮，很容易暴露，冷一凡想了想把它关掉，然后把屏幕亮度调到最大，同时把自动熄屏的时间也调至最大，左手伸直屏幕略向下倾，右手匕首悬在胸前，轻轻迈出了脚步。
他慢慢走到隧道左边的墙壁，然后沿着洞壁往前，呼吸也放得很轻，尽量不发出一丁点声音。
转过弯道往前走了大概两百米，隧道再次往左转弯，冷一凡一路上走得很慢，他时刻注意观察着周围的环境，并没发现什么东西，隧道里很干净。
转过往左的弯道，一眼就发现远处有一束光从洞顶中央落下，碗口粗细，驱散了周围的黑暗。
光柱并不明亮，但在绝对的黑暗中异常显眼，竟给人一种神圣庄严的感觉，宛若上帝投下的圣光。
冷一凡在看到光的瞬间就摁熄了手机屏幕，在黑暗中继续摸索着往前。
大约走出去十几米后，他注意到光柱的亮度似乎在逐渐变暗，就像是起雾了一样。
冷一凡猛地停下，屏住了呼吸，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那道光柱，死死握紧手中的匕首，不一会儿功夫就见一道黑雾从光柱中涌出，不停地翻滚变幻，在光柱中逐渐变成一个脑袋清晰，下身隐约朦胧的人影。
一半大笑，一半悲伤的诡异面容对着冷一凡的方向，只能看清大致轮廓的眼睛仿佛穿透了黑暗，直射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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