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镜子后面的人
墨飞张开眼睛的时候，天花板上的灯光刺得他有点眩晕，他下意识地眯起了眼睛，脑后一阵疼痛传到了他的意识里。
他活动了一下身体，发现手脚被拷在一张铁椅子上。打量了一下四周，他是被拷在一间审讯室，四周的墙壁都用厚厚的隔音材料铺装着。
侧面的墙上有一面很大的镜子，虽然他没亲眼见过，但是也知道那是一面单向玻璃，镜子后面一定是一间监控室。
他坐着的椅子是铸铁的，很厚重，四脚固定在地板上，墨飞挪动了一下身体，椅子纹丝不动。他的正对面有一张桌子，桌子上有一个大号的台灯。桌子旁边落地架着一台摄像机。
过了几分钟，“嘭”，门被从外面打开，两个穿着西装男人走了进来。高个白种男子大概三十岁出头，长得很帅，高挺的鼻梁，窄收的鼻翼，眼眶内深陷着蔚蓝色的眼睛闪现着智慧的光芒，深邃的眼神仿佛能看穿世间所有的人心。
合身的西装制作很是精良，西装里的马甲衬托出他健壮有型的身躯。轮廓有致的脸庞和一丝不苟的发型说明他有着贵族的血脉。
另一个稍矮的男人大概四十岁，鹰钩鼻下大胡子，三角眼中时不时的地透出阴枭的目光，头发乱七八糟地长在头顶上，额头上还隐隐地现出一圈帽子压痕。墨飞猜测他以前应该是个德州牛仔。
两人坐到桌前，望着墨飞，高个男子说
“我叫乔治”
“我叫凯特”矮个男子也接着自我介绍。
墨飞看着这两人，此时他还不清楚状况那就是一头猪了。他只在货船上只呆了一天，晚上睡觉的时候就被打晕抓回了霉国。
他自嘲了一下：毕竟不是专业人员呀，才没跑多远就被抓回来了，原来还以为自己有多聪明，能者无所不能，到头来才发现自己不过是个小白而已。
术业有专攻呀，要干一行爱一行。灰社会终究不足以托付生命。像海神这样的灰色人物看上去神通广大，实际上在强大的国家机器面前也就是个小混混。
墨飞不会怪罪海神，虽然海神和他关系很不错，以前墨飞介绍过不少的客户给海神。墨家在上流社会还是有比较广的人脉，上流社会也有很多见不得光的事情，甚至比灰社会更加不堪。
墨飞喜欢和三教九流打交道，经常帮朋友把一些见不得光的人送进送出。像海神这些蛇头就从墨飞这里得到了很多生意，而且这些客户都是出手大方，让海神他们赚得盆满钵满的，墨飞也乐得两边的人情。
每个阶层都有自己的生存法则和生存极限，墨飞不可能奢求海神在强大的国家机器面前还能帮他隐匿，那根本不现实。
海神又不是我地下党，不惧怕一切纸老虎，当纸老虎拿出老虎凳的时候，墨飞自认也抵抗不了多久。最重要的是他和海神并不是真正的朋友，所以墨飞心里不会责怪海神。
两人说了一句自己的名字后就停下来了，安静下来的审讯室立刻弥漫着一股无形的压力。这特么的专业人士呀，墨飞用钦佩的眼光望着他们。
“FBI？DIA？CSS？还是I&A？”
对于墨飞的问题，两人还是没有回答，一直这么沉默着。他左看看右看看，目光在两人的脸上来回扫过。墨飞心里赞叹着：两位真是调动气氛的高人呀。
从他在审讯室醒过来到现在这些时间里，他已经想清楚了很多事情。虽然墨飞在社会经验上是个小白，但是不代表他的脑子不好用，相反他比绝大多数人要聪明。
以前只是他觉得这些蝇营狗苟离他很遥远，他也不喜欢接触那些太黑暗的东西。他和他家只是靠着手艺赚钱就可以在阳光下过上很好的生活了，自己不作死就不会死。
墨飞这次确实是自己做了个大死，这件事太大了，自己跑不掉那就是死定了，谁也救不了他，对于这一点墨飞坚信不疑。
所以现在眼前的两位需要什么。他也知道，无非就是把这次事故的责任钉死在墨飞身上。把审讯材料做扎实，做成硬邦邦的铁案，这就需要墨飞的配合了。
在他们眼里像墨飞这样小白一样的技术狗，只要在短时间内给他施加巨大的压力，不让墨飞有时间反应，墨飞就会崩溃。他们再稍加引导，完美的供述材料就到手了。
既然自己承不承认，他都是那个替罪羊了，那么剩下的事情就变得简单了。除了刚开始在凝重的压力下有些慌乱，现在墨飞的心智已经变得无比的坚强。还有一件事情他必须要搞清楚，要不他死不瞑目。
“爵士，我可以这样称呼你吗？”墨飞一脸轻松的望着乔治说道。
乔治一下愣了一下，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墨飞有对着矮个男子说道：“牛仔，我可以这样称呼你吗？”
乔治和凯特相互对视了一眼，忽然明白了他为什么给他们起绰号。乔治的确是一个英国伯爵的后裔，凯特出身在一个德州农场主家庭，从小就练得一手好马术和枪法。
他们在心里同时叹了一口气，审讯室的凝重气氛瞬间变得轻淡了不少，乔治没有接墨飞的话，直奔主题说道。
“375号事故你应该也知道了，你有什么看法？”
“我没有错”
“根据我们的调查，事故的原因是因为你的设计错误，以及你的设计事务所超出资质范围设计这个项目，而且你故意隐瞒事务所的资质范围，从而造成发射井的垮塌。”爵士把公文包里一大叠文件拿出来摊在桌子上说道。
墨飞拿起来翻看，有和德普公司的合同，有事故鉴定报告，有地质勘查报告等等。合同和地勘报告他记得很清楚，眼前的这两份明显已经被篡改过了。
至于事故鉴定报告，墨飞就呵呵了，发射井垮塌到现在不过一天，这份报告就新鲜出炉了，太牛逼了。他也懒得看了，嘴角抽起一丝嘲笑，靠在椅子上用讥讽的目光看着爵士。
“我没有错”，还是那一句，墨飞真的懒得多说什么，他们什么都准备好了，多说无益。墨飞还真是蛮佩服他们的效率。
爵士对墨飞的嘲讽置之不理，说道：“所有的证据都证明你在这次事故中所负的责任，你只有配合我们把事情搞清楚，我们才能帮你和法官求情。”
“我没有错。”
爵士没在意他说什么，有条不理地把桌上的文件收成一摞放在旁边。他用犀利的眼光死死地盯着墨飞，仿佛要洞穿墨飞的一切。缓缓地说道。
“下面说的才是重点，你作为某国谍报人员长期潜伏在我国，大肆收集情报。还渗透进我军事重要战略项目，窃取国防部机密情报，并进行破坏，给我国造成了不可估量的损害。
这方面的证据我们已经掌握了。你乖乖地把你从事间谍活动的情况说清楚，别给我们动手的借口。我相信你一定不会想知道我们动手的后果。别惹凯特，他脾气很不好。”，墨飞想果然，爵士到这时终于图穷匕见了。
墨飞没有说话，把头转向侧面，看着那面单向镜子。焦距放在了镜子的后面，仿佛能看穿镜子一样，就这样静静的看了十几秒，忽然说了一句。
“维克多叔叔，我知道你在里面，过来这边，我想问你几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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