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章
林蓁蓁不由动容。
她不知道他到底经历了什么活了下来，但想想便知道很难。
这这种深宫之中，他若是完全没点心机，怎么可能活下来？
她其实不是介意他的心机，只是一时间有些难以接受而已。
说好的晋王病弱温和好拿捏的呢，结果这个晋王怎么越来越不对劲了呢？
但，无论如何，他对她真的很好，这点不是假的。
“顾衡，我没有怕你。”她轻抚他的脸庞，认真道：“我只是有些意外而已，但我知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不得已，我也有，所以我当然不会因此介怀什么。”
“蓁蓁……”顾衡抱住她，低喃着，“谢谢你能理解我，我真怕你会因此怕我。”
他的力气有些大，似乎生怕失去她，一举一动都有些小心翼翼的。
林蓁蓁有些心疼，低声道：“好啦，放心，你又不会吃人，有什么好怕的。松开些，你快勒死我了。”
顾衡稍微放松了些，却不肯松快怀抱，抱着她，眼底却是黯沉沉的光芒闪过。
他的小王妃一如既往的心软啊……
“蓁蓁你真好，自从母妃去世，这么多年，只有你对我最好。”
他的话让林蓁蓁有些心酸，轻轻拍了拍他的背，“我是你妻子，以后我来疼你。”
顾衡真的太惨了，说到底他今天做这一切都不过是为了活下去而已。
而这一切又不怪他，是那些给他下毒和害他的人导致的。
应该找他们算账报仇才对！
片刻后，林蓁蓁义愤填膺地问道：“你知道到底是谁下的毒吗？”
顾衡敛眉，有些苍白的脸上，睫毛低垂，继续脆弱，“我身上一共有两种毒，分别是两方所下。”
“什么，居然有两种？”
“是，其中一方……是先皇后。”
林蓁蓁顿时震惊了，皇后当年居然也给他下过毒？
她记得先皇后在顾衡母妃去世后收养了顾衡，她还以为先皇后待顾衡算不错的。
可没想到，她居然也给顾衡下毒！
“你在东宫放火是因为这个吗？”
“放火跟此事关系不大，我不确定另一方是谁，有几个怀疑的对象，东宫的火，只是想引父皇去调查他们。”
林蓁蓁更疑惑了：“那你知道皇后下毒，你怎么还要支持太子？刚刚又为什么去救他？”
若是如此，他应该恨皇后和太子才对啊。
顾衡敛眉，淡淡道：“皇兄对我还不错，而且，若皇兄死了，只会让我几位兄长得利，而他们的母妃都可能是当年害我之人。”
好复杂！
这事还牵扯这么多弯弯绕绕，她没想到，只是来参加个端午晚宴而已，最后居然牵扯出这么多事。
“下毒的另外一方的确是瑜贵妃和淑妃吗？”
当时能在宫中下毒给顾衡母妃的，恐怕也不简单，有这个势力的也就这二人居多。
“尚不能确定，但可能很大。”顾衡沉声道。
就算真不是，他也不可能让太子现在死了，他绝不会让那几人占了便宜。
太子，现在还有留下的必要。
林蓁蓁哼了一声：“我看十有八九是她们，尤其是那个瑜贵妃，每次就喜欢对我找茬。”
现在想来，顾衡能顺利长大真的太不容易了。
难怪他的身体这么差，两种毒性交织，连系统出品的初级解毒丸都解不了，这得是多么逆天可怕的毒啊。
“这毒，难道宫里的太医都没看出来吗？”
顾衡嗤笑一声，有些嘲讽，“这毒性奇特，刚开始表现出来的症状只是身体虚弱，所以一般的太医并未发现，只以为我是不足之症。但有一个人发现了，那就是当时的太医院院正。”
当时的院正高玉明是当时名医，他发觉了顾衡身体的异常，但不敢声张。
若是涉及宠妃，他去揭露，最后未免皇家丑闻泄露，可能连他也活不了。
因为这种事在宫中太过多见了，顾衡的兄弟其实远不止现在的这些，但能平安长大的却并不算多。
发现之后，这位高太医便选择了隐瞒，然后悄悄给顾衡用药想解毒。
但可惜这种毒并不简单，是一种西域奇毒，太医并不能解除，只能靠药物压制。
因为他是太医院院正，皇帝对顾衡母妃当时也很宠爱，所以指派他为顾衡长期看诊。
一直以来都是他在维持着顾衡的生命。
在顾衡母妃去世之后，顾衡被交给皇后抚养，太医发现顾衡又中了一种毒，两种毒中和之后几乎难以治愈。
于是，不想再掺和这事的太医选择了告老还乡，而给顾衡诊治的方子则由他拟定交代下来，没有更改，留给下一任的太医院院正。
靠着这张方子，他勉强活到了十五岁。
“那位高太医呢？”
“十年前就已经死了。”顾衡叹道，他不知道该不该感谢这位高太医。
是他让他能活下来，但他隐瞒了这一切，也让他的情况变得越发糟糕。
“你说你十五岁那年差点死掉，又是怎么回事？”
林蓁蓁现在满是好奇，按理说他这种情况分明应该长成不了才对。
“十五岁那年我的身体已经每况愈下了，药吃进去已经没什么大用，每次毒发的时候都几乎要昏迷数日才能清醒。当时太医院的太医们并不知道我是中毒，或许有人知道不敢说，他们说我得了怪病，药石无医，让父皇最好有些准备。”
那年清醒过来之后，知道自己时日无多的顾衡乖巧地跟父皇说想去城外的红叶山庄看看，散散心。
皇帝心疼儿子，便答应了下来，想让他在死前能开心些。
但顾衡却在到了红叶山庄欣赏红叶之后，乘人不备，自己一个人悄悄逃走了。
他只是漫无目的地离开，想在死前看看这片天地。
他不想死在冰冷的宫中，他甚至想死在在漫天的红叶里。
不知道走了多久，也不知道走到哪儿，路上他毒发了，倒在了路边。
然后，是路过的古神医救了他。
他发现了他身上是中毒了，用了药暂时压制了他的毒性，在他清醒过后告诉了顾衡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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