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章 秀芹珠胎暗结,严梅梅上门提亲
窦姨娘自己生不出孩子来,总觉得低了人一等,可是真叫她去学着叶子卿抬通房把林恒引过来,她又心里抵触,自己并没有那个度量,此事还需从长计议。
过年期间,林府院里头的人都在湖边做游戏,到了晚晌岸边更是灯火通明。老爷、姨娘并着严敬如一家吃饱了饭也都聚集到湖边去放烟花炮仗,捉迷藏、参加拔河比赛。
初四过来串门子拜年的窦家兄弟,领着老大窦良蓬的三个哥儿,连清月楼的清倌儿刘小娘、魏小娘都跟着上了阵。老老少少玩的不亦乐乎。趁着人多玩闹的开,大伙选出了最佳着装奖,牛大宝伙着一众要好的小斯玩命的给书香拉选票。丫鬟中那自然是严梅梅院子里的点墨,书香的穿戴最惹人眼球。小斯叫严迁夺了魁首。
秀芹在宝玉楼堵住索积少:“你不能走,事情不说清楚,我就是死路一条了!”
索积少找个背人的角落愁眉不展的蹲在地上,拿着手上的树叉在土里划拉来划拉去的心下也没个主意。
“前儿松鹤堂的老大夫给来给叶姨娘诊脉的时候,我已经粘着他看过了,如今月份还小,待要是在大几天显了怀你叫我如何是好!”
索积少脸红耳热,急出来一身汗。索性摘了头上的帽子拿在手里打磨。纠纠结结好像自己的心情一样,他头一反应就想问:是我的吗?又怕秀芹急眼嚷嚷起来大家下不得台面就都不美了。
“既如此,我,”索积少站直身子:“我回去禀报了爹娘,找媒人择日提亲吧!”
秀芹一下子不能自已,幸福的呜呜哭了起来。索积少绕着她打转,闹不明白自己已然答应成亲了怎么反倒哭起来呢?
“一会咱找掌柜的要彩头去,哪有得了奖没有彩头的好事!”储秀蹦蹦跳跳的拉着点墨走进院子。
秀芹赶紧住了声。
点墨笑着:“我可没你那么大体面,你要敢去,自去要好了。”
“我又没得奖,原就是替姐姐要的呀!”
“哈哈哈哈!”
两人嬉笑着穿过宝玉楼的院子并没注意到角落里还站着两个大活人。
林恒在书房里把家藏的书画翻腾出来,严梅梅在一边给他擎着蜡烛。
“仔细滴上蜡油,离远些。”林恒展开一副长卷山水:“你看我把这个前朝的山水送小王爷府怎么样?”
说到小王爷成泰,严梅梅心里隐隐做痛。她心里还是记挂着成泰的。只是王爷迟迟不来提亲,已经五六日了,以自己的身份,即便入了王府也没有什么依傍,自来王府后院静水流深,自己这样的宫廷小白怕是一个回合接不下来,反倒害了性命。
男权社会里,高门大户里的女人唯一的依傍就是夫君的宠爱。自来都是只有新人笑,哪闻旧人哭。成泰一直没现身,他自己不来以严梅梅的身份根本别想见到人,都说男儿薄幸,想来是王府姬妾成群成泰已经把自己抛在脑后了吧!
且不说成泰,眼前的林恒日日在自己这里缠磨,夜里不也还是抬了玉壶做通房?到什么时候说什么话,且走一步看一步吧!
严梅梅收起茫茫心事:“老爷,若是送给你林表妹的倒也罢了。若是进献王爷只怕王爷看不上反倒起麻烦。”
“为什么?”
“王府少不了字画真玩,前朝的墨宝再怎么有年头也算不得长远。若拿了去叫别人看见了,我怕适得其反。倒不如老爷你自己画一副。多少是个心意。”
严梅梅放下烛台,举得腕子微酸。褪下左臂上的金镯子给右手戴上。林恒看了笑着问她:“你到是不嫌麻烦,干嘛还来回倒腾?”
“哦,老爷说的是这个呀,”严梅梅举起两支手腕子给林恒看:“一支是豆色糯种的,我喜欢它的颜色,这支新打的金镯子套在一起怕碰坏了。”
“我回头给你寻更好的!不过是豆糯种也配叫你也拿来当好的了!”宝扇端了茶过来,林恒接过喝了一口:“我到想起来了,就把你画的那个拿去送小王爷吧,我觉得那个画的就特别好!”
如果嫁入林府,锦衣玉食金玉黄白之物自然少不了,严梅梅到不看重这些。
“哪个?”
“一个公子看美人抚琴的。待会我给提个字,索性就叫‘抚琴图’得了。”
年前林恒把严梅梅的画拿到墨语轩特意叫老师傅裱了,如今就在他书房的柜子里锁着。
“不可不可,我的画怎么拿的出手!”这画原本是成泰头一次留宿后,严梅梅一时兴起闹着玩的。他们两个人就好像这画里的人物一样,凭栏相望,永远站不到一处。如果说当时是无心偶得,那现在回味起来仿佛还带着淡淡的忧伤。
成泰还不知道林恒要提亲的事情,如果他知道了呢?呵呵,王子与灰姑娘的故事罢了。如果在严梅梅来的那个地方,穷其一生这两个人也不会有见面的机缘。到了这里,千言万语左不过‘知足’二字罢了。
“就送那个吧,梅梅的字画到拿的出手!”
索积少回了家,大哥青山跟嫂子正围着地笼烤地瓜。甜甜的香气顺着房檐飘到院子里,从门口就闻到了。
索积少脱了外衣,换了家常的袄子拿蒲团坐到青山身边不吭声。
“你怎的了,霜打茄子似的,又惹祸了吧!”
“唉,惹什么祸。哥,我想成亲!”
“这是好事啊!”嫂子怀里抱着猫,索积少接过去,自己团弄着撸猫。小猫翻着肚皮等着索积少挠痒痒。
“不知是哪家姑娘入了咱们家二爷的眼睛?”
“就是咱府上的丫鬟,如今在姨娘房里当差!”
“哦,红袖跟秦保怀定过亲了,剩下那个胖胖的女孩子叫豆梗,豆梗也不错,长得虽然说略粗壮了点,好歹做饭的手艺到是不差的,老二你有口福了!”青山捏着小猫的耳朵来回捻,被小猫反身一口咬住手指头。
索积少吭吭哧哧的,他老娘说:“还没出正月,现在提亲死舅舅!等出正月吧,我找媒人说和去!那个豆梗我倒没见过,青山两口子说好应该就不差事!”
“娘,不是豆梗,别听我哥乱说。我才看不上豆梗,我喜欢细溜高挑的,豆梗过年穿那紫红色的袄子活像只烤鸡!”
刘小娘原是躲着索积少的,待听他说人家豆梗像烤鸡正喝着茶水,没防备一口就喷了出来,口水弄了自己一身。
索修堂吃着大枣,一颗颗枣核儿列队似的码排了一桌子:“你有话就直说,娶妻生子原就是男人家一辈子的大事,你就是不说我跟你娘也预备找媒人给你说媳妇儿了。往后成了家,你也收收心才好!”
“嗯,咱家要是托人提亲她指定同意。”
“说了半天是哪家儿啊!”索修堂很高兴,儿子终究是长大了。
“是凝香苑叶姨娘家的掌事大丫头秀芹!”
“什么?”
“秀芹?”青山惊到。
“秀芹是谁?”嫂子问。
“不行!别个到是随你挑,这个凝香苑的主子奴才个个张扬跋扈。”索修堂发话了:“咱们这样的积善之家断断不能招惹这种歹毒妇人。她若进了门,往后家宅别想稍停!“
索积少原也没打算娶秀芹,他喜欢的是刘小娘这样的女子,温婉柔弱,看了就叫男人想护着她。可是不管怎么说,秀芹毕竟跟自己有过鱼水之欢,现在又有了身孕,猛地听别人说她坏话,索修堂觉得很不入耳。
“谁是秀芹,”老娘问:“听着这名字到是有几分秀气在里头。”
“你个妇道人家成天门都不出,府里内宅的事你又知道多少,那个叶姨娘跟秀芹手上可是沾着人命的!”
“啊,我的娘哦,人命啊!”
“爹,你老不要危言耸听好不好,怎么就沾着人命了,那绍儿不是病死的吗!”索积少辨白,说出来的话连他自个儿都不信。
“混账东西,病死的人出殡用的着贴符纸打钢钉镇着?”
牛大宝当金钗的第二天,靖州城里来了一个打扮富贵的公子,从当铺手里花高价买走了金叉。此人来路不明,当晚就回了京中。
向阳阁得了消息,这个人可能是太子府的人。
许久没有母妃的消息,到了大年初五,宫里刘公公飞鸽传书,皇帝解了淑妃娘娘的禁足,复宠不过是时间早晚的问题。陛下心里还是装着淑妃娘娘的。
小王爷成泰心里牵挂着淑妃娘娘的安危,整个新年几乎都没出过门。毕竟是王府台阶高。每天来府上投帖子等着觐见的各路人马还是排起了长队。
王府低调,若说新鲜事,可能也就是最近林珠儿抬姨娘了吧!沉寂了一年的林主儿不知道哪柱儿高香烧对了神仙,居然复宠了。而且还是连着好几日王爷都歇在林姨娘的房里,除了写字就是画画,院子门都没出。
川渝奉侧福晋之命拿了两对金裹头簪子,一对鸡血红的手镯来封赏。林珠儿赶忙接了,顺手撸下来一支银镯子给了川渝:“川渝妹妹别嫌弃,我娘家小门小户,嫁来王府也没有什么好东西傍身的。这个妹妹拿去戴着玩,也替我多在福晋面前美言几句!待会伺候了咱们王爷的早膳,我自去福晋面前谢赏去。”
川渝到是真的替林珠儿高兴。过府一年了,说话办事林珠儿都是几个姨娘格格们里最贴合人儿的。没有这份恩宠她自己在家接绣活,从不难为手下人,如今得了宠爱还是把礼数看的比什么都在前边。这份心胸就很叫川渝佩服。
“姨娘今后可别姐妹相称了,我知道姨娘是好意,奈何王府自有王府的规矩在里头,倘若别人听了去,川渝这身皮囊怕就要哪里来的回哪里去了。如今姨娘得了王爷恩宠,自当以侍候王爷为主。咱们福晋也替姨娘高兴呢!直说姨娘是个有福分的!”
川渝对着林珠儿福了一福,刚要转身就听林珠儿似无意的问起:“啊,说起来,那日家宴,不知怎的就落下了摆上我那套桌椅?许是地界儿太挤,坐不下那许多女人?川渝可知是谁安排的桌椅吗?”
川渝心下一惊,躲着躲着该来的总还是要来的。
“姨娘又何必牵挂那些前尘往事。奴婢多句嘴,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呢,倘若那日摆了姨娘的桌椅,怕是今日的恩宠就给了别人。如今姨娘恩宠正盛,咱们王府多少双眼睛都酸着呢,家宴的事换做旁的谁可能都是要追查一下,姨娘不问有的人心里自然掂量,倘若问了其实排查下去也没什么,左不过打杀几个丫鬟小斯。可是姨娘,你想过那身后的故事吗?凭他们几个丫鬟小斯几个胆量就敢撤了主子们的桌椅?川渝陪着咱们侧福晋入府多年,眼前经见的缠磨人的事原也不少,一点浅见,权当做是替咱们福晋笼络个人心。川渝多嘴了,还望姨娘掂量!”
川渝不敢多说急急的走了。林珠儿望着她的背影,心头涌起一股暖流。王府后庭是非之地,能这样清澈温柔的女人到是不多。看来真不是福晋的主意。
往后这个川渝到是值当交一交多走动的人。既有这样的丫鬟,她的主子应该也是宽厚的人。
初一饺子初二面,初三的合子满家转,初四烙饼摊鸡蛋,初五剁小人嘴,初六走百病儿。
靖州百姓吃完了烙饼摊鸡蛋,剁过小人嘴,到了初六这天满街车马娘娘庙前排起长队,求签算卦热热闹闹的,连门口商铺也卸了门板,到了初六,这年就算过差不多了。
林恒带着家眷及严梅梅一家浩浩荡荡好几辆马车一起逛了街,叶子卿说要进去庙里上香,窦姨娘巴不得她快点走开好自己凑合到老爷身边。玉壶原是新宠,这几日林恒夜夜都歇在她房里俩人如胶似漆的,这才真是蜜里调油的幸福日子。
叶子卿到也不吃醋,她如今是母凭子贵,整个林府都宠着她。此番上香,窦良蓬提前都安排好了,叶子卿心里其实也是惦记着他的。正好借此机会甩脱众人。
想成好事的可不止她叶子卿。这一日同来的还有魏彪的老婆秀娥以及妹子月芳。
索积少头一日就告诉魏彪林恒要带着家眷,逛娘娘庙:“到时候林老爷身边娘子众多,能不能见着就各凭缘分了。你只管叫你妹子打扮好了!”
魏彪回家跟老婆秀娥一商量,这个事瞒不住。月芳最近脾气越发的不稳定,一顿饭的功夫能把房盖挑个窟窿。她若是自己不愿意旁的人谁说都不管事。
魏彪觉得有理,夜晌自己端了饺子给妹妹送到屋里,好言好语的劝:“月芳,这是个机会。哥哥不敢逼你,过去那些事原也怪不着谁,我本是好意。现如今已然这样了,我的意思就此机会,咱们远远看上一眼,”见月芳两眼死鱼一样盯着房梁,魏彪不敢说下去了,憋了好半天才问:“你说呢?”
月芳心里凄苦,爹娘没的早,是哥哥一手把自己带大的,嘴里叫着哥哥,原是爹爹一样的角色。她到不信哥哥是有意害自己。如今名声也臭了,要不就去死,要不就放手搏一搏,倘或真的嫁过去了,即便做了姨娘吧,起码街上谣言也就消停了。
“我去,可是假若我看上人家,人家没看上我,我再寻死,你不许拦着!”
魏彪想说:那怎么行,绝对不行,就算叫你落发当了姑子也不能依着你的性子寻死。可是,他太了解自己妹子的倔强脾气,万一哪句话说错了岔子,就真把她逼死了。
菊香领着妮儿提了包袱由鲁大脚送到了林府跟着严家人暂居宝月楼,林恒说话算话给菊香长了月银。叶子卿看见菊香也权当是看不见,她如今害喜的厉害。很少出来走动,此刻肚子里的孩子才是她的命。
菊香住在宝月楼里,鲁大脚去喜悦楼报道领差事,这一家三口就此算是各有去处,家里就此落了厚重的门锁,菊香自己也不知道她此后会在林府一待就是十五年,这是后话。
叶子卿进了庙里到送子观音面前跪了磕头。秀芹递上果篮为叶姨娘还愿。她今日跟叶姨娘一样闻不得烟火气味,才放下东西扭身就跑出去找廊下干呕不停。
叶子卿跟出来满脸狐疑的瞪着她的腰身:“你怎么了?”
症状跟自己完全一样,莫不是有了吧?该死的林恒,竟然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偷嘴,有了一个玉壶还喂不饱他?
“姨娘,我,我许是吃坏了肚子,这会子肠子打转胃口也疼呢!”
“哦,是吗!”
“啊,没事,一会就好了!”
“待会我叫松鹤堂的大夫过来给你把把脉?”
“啊?不用不用,多谢姨娘体桖,我,我待会子喝口热茶许就好了呢!”
哼,叶子卿心里冷哼,脸上挂着了然的笑:“如此,你先回去吧,我还要走会子,郎中说叫我趁着月份小多溜达溜达将来好生养!”
“是,那姨娘你多会回去,待会老爷问了我好回他!”
“转一圈下来怎么不得一顿饭的功夫?吃饭不用等着我,我也不饿!”
秀芹才走没多远,窦良蓬鬼一样不知打哪冒出来一把把叶子卿搂在了怀里。
叶子卿推他:“她还没走远,仔细叫人看了去!”
“我想你了,子卿,好想好想你!”
叶子卿原不觉得自己对窦良蓬有什么感情,几日不见窦良蓬清瘦了许多,胡子拉碴的。被他这么一搂抱,叶子卿忽然觉得好温暖,及听到这个高大的男人哽咽出声,叶子卿也不由得跟着掉眼泪。肚子里的小家伙好像动了一下似的,周身幸福感围绕,叶子卿不由的手下用力,环抱着窦良蓬的腰:“你瘦了好多啊良蓬!”
“我没事,就是想见你,想的抓心挠肝,从不曾有过这样的感情。我快疯了,子卿,我想跟你在一起。”
叶子卿温柔的依偎在他的怀里,如果能有机会在一起该有多好啊!叶子卿的心一揪一揪的过电一样,浑身都是酥麻的。
林恒看见秀芹自己回来了:“你家姨娘呢,这是什么章程,怎么你到自己回来了,不知道姨娘有身子?”
“老爷,秀芹早起闹胃口,才刚闻了庙里的香火受不住,在廊檐下吐的肠子都打成一团了。”
果然是个没福气的丫头,庙里供神仙的香火都受不住。林恒不喜欢秀芹,牙尖嘴利,心又毒辣。几次跟叶子卿说要找人发卖了,要不是叶子卿总拦着依着他的脾气断不能容她。
“严迁,你去看看!”
“是,老爷!”
远处,秀娥从怀里掏出来小相对比着:“那边,应该就是林老爷了吧!”
小相实在是看不得,脸上只粗略拿毛笔画了一个圈,连个眼睛鼻子都没有,就是看着年岁跟身边小斯的衣服猜着那边是林府的车。两人都不认得字,只听魏彪说了大致的身形岁数,应该就是吧!
月芳顺着嫂子的手指往远处一瞧,严迁中等身才,带着黑金瓜皮小毛,腰间红色玉葫芦一晃一晃,走起路来虎虎生风,端的是个好人才。
怪到是哥哥那么想叫自己嫁入林府,这么看来到是门难得的好亲事。
“妹妹,你瞧清楚了吗?我眼神不济,鼻子眼睛都看不到!”
月芳娇羞的点点头,心想早知道是他,我到是愿意的。林恒在靖州一向素有才名,多几房姨娘又如何,只要他温柔体恤到是个良人。
“妹子要是不说话,嫂子就当你愿意了,索性出了正月我叫你哥哥托了媒人,咱们大大方方毛遂自荐去,凭着咱们姑娘的花容月貌,几个男子不动心的!这事啊,准成!哈哈哈哈!”秀娥是个女中豪杰,看着妹妹心里疙瘩解开了比她自家捡了银子还高兴:“将来妹妹享了富贵可不许忘了你哥哥嫂子今番费的辛苦啊!”
“哎呀,嫂子,你看你,说的就好像人家林家都答应了似的。”
月芳自小就知道自己美貌,就像嫂子说的,只要自己点了头,凭着这般花容月貌,将来生下一儿半女扶起来做了当家主母也不是不能想的。
严迁溜溜达达的进了庙,此时前来进香祈愿的各路人马络绎不绝。人们摩肩擦踵的挤在殿前,要想找到叶子卿想来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严迁本就不信什么神佛。自己被人群挤到茅厕附近,身上的红色葫芦险些脱落了。他把葫芦拿在手里,想着哪天得空了还得叫书香给重新打个络子才好。大掌柜赏下这个葫芦以来,严迁半刻不曾离身。只是原来的这个络子终究还是太过艳丽了一些,自己一个大男人戴个葫芦原没什么,配个同色流苏就太招眼了一点。
日前林恒作画的时候曾想把点墨或者书香指给他成个家。严迁只是笑,点墨和书香自己太熟悉了,姐妹一般,怎么好配婚呢!一想到她们其中一个会成为自己的媳妇儿,严迁就觉得好像见了什么好笑的事一样,把林恒都弄糊涂了:“你笑个什么劲,想是想学着你家老爷都收了房里?你敢收我就敢放!”
“哎呦,爷爷爷,我服了,我可受不了这俩姑奶奶!”
“那你瞧上谁了,府里丫头你只管点,若是外边人家的姑娘我替你托媒人提亲!”
“我啊,我就看上那月里嫦娥,梦中的仙子了!”
是啊,严梅梅---他梦里的嫦娥仙子。严迁是小斯,严梅梅是大掌柜,若提亲也不是一点机会没有的。只是大掌柜的是老爷相中的女人,严迁知道了以后就把她深深的锁进了自己的心里,这一生他都不会告诉任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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