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一 窦月娘愤而砸玉镯,牛大宝泼皮戏书香
月芳回了家里整个人都变得明媚起来,梳头洗脸,重又大扫屋子。她嫂子端了面进来:“哎呦,姑娘啊,这年都过完了,今天初七了,怎么你又扫起房子来了?”
月芳抹着额头的汗珠儿,笑的露出一口小白牙:“嫂子你快些出去,别把好好的一碗面都染了尘土吧,我扫干净了就去吃!”
秀娥端着盘子出来,魏彪忙过去问:“怎么样,好了?”
“好了好了,看着就活过来了,打昨天就开始描眉画眼的,今儿个早起,你瞧,面还没吃上一口呢,扫上屋子了!”
“哎哟,老天保佑,可是得好好谢谢我积少兄弟,他这是救了我跟妹妹的命哦!”
“你看你又瞎说,你哪天得了闲就叫积少兄弟过来吃酒,咱就在家里丰丰厚厚的置办一桌,别去酒楼了,在家置办我们娘们也跟着你们沾沾光!”
“行喽,一切都听夫人的!”
过了初八,魏彪就找人规规矩矩的写帖子,再约上亲近的几个哥们弟兄,他要隆隆重重的宴请索积少,一扫之前的晦气。后头还得用着人家呢,怎么着也得叫林老爷自己答应了才是道理。
叶子卿回家就显得不那么开怀了,自去了娘娘庙烧香以后,她一直闷闷不乐的。眼前总是窦良蓬深邃忧郁的眸子。自己跟窦良蓬数得着的几次经历,原不过图的就是个乐子,也没把这个认真当回事儿。及到了发现有了身子,最多也就是知道他才是孩子的亲爹。
可是,这会子怎么了。叶子卿想不明白,但凡想到窦良蓬这个人,每每心里就隐隐作痛,想哭。严重的时候连窦姨娘的’窦字‘,跟豆梗的那个'豆字’竟也听不下去了。莫不是因为肚子里揣着块窦家的骨肉,转了性子了。
最近,叶子卿对院里的下人和善了许多,没事总去呈祥苑走动。不为别的,窦月娘到底也是窦良蓬的亲妹妹,她身上多少还是有些窦良蓬的影子在的。
是以,春节期间林府后院少有的一派祥和。
“你说,红袖儿,她这个丧门星是不是专气我来的。欺负我生不出孩子?”
红袖儿不敢多言,她马上就要放出去成亲了,这会子秦保怀老嫌自己胖了,她每天忙着减肥呢,再对姨娘们的争斗提不起兴趣来,倘若惹出闲话像秀芹那样叫人说出自己不好的事儿,她都不想干。红袖儿最近吃的太少,略站一站就头晕眼花的。
“我告诉你们,我是真看的出来的,她叶子卿那双狐媚子眼睛里就是在说‘瞧,你窦月娘原就是只不会下蛋的母鸡!’”
“姨娘,你想那么多累不累啊!”豆梗坐在窦月娘身后,手上打了桂花油给窦月娘按着头。
窦月娘穿了家常黑金纹金丝的坎肩儿斜斜的靠在贵妃榻上,心情着实不大爽利。头上绑着貂鼠的暖额,芊芊玉手上黄金镶阳绿的大蛋面戒指与阳绿的的同料翡翠胖圆镯子,越发趁的她的手腕子肤若凝脂。
窦月娘抬了手对着窗外闯进来的阳光,想起那日林恒指着镯子上的一条水线,也是这样对着太阳对她说:叶子卿昨日那么缠着我要,我都没舍得给,巴巴的与了你反倒遭你嫌弃。
是啊,过去,无论多名贵的东西,只要她要,林恒一定能给她找来。即便送去王府的宝贝也会留她一份享用。才几日,叶子卿有孕,玉壶提了通房,连严梅梅都有那么多人赶着提亲。唉,想当年自己也是靖州城数的着的长相。偏进了林府嫁给林恒,反倒失了宠。
“我是不是老了?”
“窦姨娘屋里呢吗?”
叶子卿又来了,气的窦月娘一拳头砸在贵妃榻的椅背儿上,好端端一支镯子,啪,摔成了两半儿。
严梅梅很想再见一次成泰,这个遥不可及的男人。她不愿意承认自己不过是成泰众多玩具里的一个,可是成泰你可知道:梅梅马上要定亲了。
这个消息严梅梅递不出去,也许成泰已经知道了吧!或许,他并不像自己以为的那样那么在意自己。
严梅梅不是处女的事只有成泰知道,这个世界法子多的很,抓只鸡心的事,况且林恒大婚自然会被人灌的酩酊大醉,她到不担心这个。
林恒把'抚琴图’递进王府了吗?也不知成泰会不会闲了打开看看,他能看出那上面画的原就是他们两个人吧!许多事,严梅梅只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心里念着罢了,难与人言说才是最痛苦的经历。
初五吃了晌午饭,严敬如一家就套着马车回了恒德堂,家里还放着年前置办的好些吃食,都扔在厨房里倘若在耽误下去,怕是要放坏了,她娘心疼银子,再是坐不踏实了。临行前,严敬如曾问过闺女:“你自己可是想通透了?”
“爹爹,自来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嫁给林恒强过嫁去窦家,梅梅想好了,女儿,唉,梅梅志向原就不在府内后院,成为大辽的天下第一商才是女儿的志愿。可惜我是女儿身,若非得择配良家,梅梅心中自然是放不下墨语轩跟喜悦楼的。”
“是啊,倘若叫你进了窦家,怕再想出来就难了。若是继海,继涛有你一半的本事,爹爹也就放心了!”
“爹,你说的什么话。继海,继涛还在你学堂念书,他们才几岁!”
柱子今日还能玩最后一天,伙着赵船来索积少家里拜年。兄弟问了‘过年好’就一起坐在地笼前烤火。原是常来常往,嫂子姨娘也都没有避讳。
“唉,我是不是听见蝈蝈叫唤了!”
“嗨,算你小子耳朵灵,还真叫你说着了,这可是你索大爷的宝贝儿!”索修堂见人就显摆自己的蝈蝈:“原来养着一对儿,前几日丢了一只,你猜怎么着?”
“怎么着?”
“准是猫吃了呗!”
“早先我也那么以为的,还打了两顿,你们嫂子说,等蝈蝈自己饿晕了就爬出来了。昨个夜间,我口渴的紧,批着衣裳打水,嘿,我那老母儿,大青背儿自个儿回来了。当时就趴在桌子角上!”
“是不是啊!”赵船稀奇:“寒冬腊月还有这玩儿,怎么养活的?”
“看见没有,浅见了吧,这就得给你们俩显摆显摆我老爹的另一件宝贝儿!”索积少放下瓜子,脏爪子在裤子上抹了两把从怀里掏了个葫芦出来:“瞧没,就放这里揣怀里,你得拿自己的体温滋养。这玩意女人养不了,它得吸收阳气。这个上头,你往上看,这叫猛虎下山图!”
“嚯,真行,这上还能雕刻东西呢!”
“可不!”
“你卖我一个,我拿去显摆显摆!”柱子说。
他们恒德堂原是念书的地方,都是孩子,是孩子准新鲜这个。柱子算盘打的多透彻,转手就准有买主!
“我通过才三!”
“你匀我一个呗,我给钱,不还价!”
“这可你说的,不还价!”
“说话算数!”
“好,那这单个葫芦我要一.....”索积少拉着长声望向老爷子索修堂,索修堂端着茶杯,俩只手指头在杯沿儿上来回敲打:“一两二钱!”
“那么贵啊!”赵船吐了吐舌头。“一两二钱,你也真张得开嘴,好吗,柱子,别听他的,我看不值这个价儿,他这就是狮子大开口,一个破葫芦我们老家院里有的是,你回头跟我摘去。咱不惯他这毛病。那可是账房先生半个多月的月俸!”
“切,你懂个屁啊!你买不起这个,我都不用给你说,这就是得像咱们柱子这种又有学问又有身份的人盘玩儿的。我这宝贝儿就值这个价码,给不起价儿咱还正没打算出手了,这可是手工雕刻,我盘了多老长时间,都锃亮锃亮的啦!”
“成交,可有一宗,东西我得先请走,赶这月发下月银我再给钱!”
“咱哥们我还信不过你!”
大厨房的伙食慢慢的又回复了往常的食材,土豆白菜豆腐干,左不过就这些玩意儿。红袖儿减肥,打了饭多半都巴拉到了点墨跟**菊香的大碗里。秀芹也只是打了碗面疙瘩糊糊,端着碗从菊香几个身边走过,哇的吐了一地。
“唉,哎呀,看看呕的人家红袖儿这一身,真恶心!”菊香先叫嚷起来。
秀芹待要说什么,看见了碗里的豆腐干,哇,又吐了一口,没防备一整口污秽都喷到了菊香碗里。菊香嚯的就站起来:“怎么回事你,哪有上别个碗里呕的!”
“哎呦,恶心!”
“就是!”
“我看她诚心欺负人的!”
“我不是故意的,菊香姐姐我赔给你!”
牛大宝分开众人走过来看看:“哎呦,只怕是连晚晌都吃不下了!书香,她弄你身上没?”
书香躲着牛大宝,这个胖子最近不知搭错了那根筋,没事总是跟自己没话找话。怎么哪里都有他!没的招人讨厌。
书香端着碗拿去倒在桶里又拿瓢舀了水蹲在廊檐下刷碗。
“书香,书香姐姐,你身上怎么那么好闻呢!”
书香端起碗里的脏水全泼在牛大宝身上:“浮浪子,滚远点!”
“哎呀,这是,这是我娘年下才给我缝制的新袍子,如今叫你弄脏了我怎的穿?”书香已经走远了,牛大宝追上去:“书香,书香,你得赔我!”
严迁也吃饱了饭,里头为了秀芹的事吵得人耳朵疼,他才出门就见牛大宝的大胖身子把书香拦在墙角,书香一个劲儿的推他就是推不动。
严迁过去一把揪住领子往后一提:“怎么着,牛大宝你饭食吃多了学人家调戏起良家妇女来了!”
“有你什么事!”牛大宝一扬胳膊,想把多管闲事的人扯开,转身看见是严迁:“哦,是迁哥,你瞧我这身上,她泼我一身都是油点子,我不得叫她给我洗洗!”
“他先调戏我的!”书香言罢,过去就是一脚,自己先羞得满面赤红。
“调戏,我怎么调戏你了,我是摸你还是亲你了?”
“你,无耻!”书香自知说不过他转身就跑。
“严迁,你说,书香多好看啊,她一看见我就脸红,我就爱看她那个娇羞的样儿。”
“你才几岁,怎么,看上书香了?”
“嗯,我要娶她做我媳妇儿,我娘答应了,年后就找人给咱提亲去!”
“呦嚯,那恭喜恭喜,若是成了双,我也讨你一杯喜酒吃!”
“自然落不下你的!”
严迁回到柜上,严梅梅刚下马车,宝路收起凳子,跟着进了墨语轩。
“大掌柜的!”
“严大掌柜的好!”
伙计们大多忙着打扫卫生,陆续跟严梅梅打着招呼。
“严迁,领着大家伙放炮了吗?”
严梅梅放下袖筒,自有伙计递上香茶。
“早起下了门板我就领着伙计们都放过了。”
“你一会安排伙计俩人一组去把昨天写的告示沿途贴在热闹的地方去。俩人一组,一个敲锣一个贴,务必等着人聚多了,给大伙念上两遍才能走!”
严迁接过来一看,到是不多,估计是可着四条主要街道写的,红纸黑子大致的意思就是喜悦楼大酬宾,年货清尾,凡事消费满一两银子的,都可以拿着小票来墨语轩换礼物!
“掌柜的,要是有人作假呢?”
“昨天已经跟各柜上伙计都说了,看见假的好说话就告诉他奖品都兑换完了。不好说话的给就是了。”
“昨日我没在柜上不知兑换什么?”
“哦,都叫他们掏出来了,一些陈年的旧书画,好些纸都磨损了。把那些不好存的加几个铜板给他们兑换出去。咱们清清尾货,留着也是白占地方。”
“是!”
南城薛家府上,门口人庭冷落。门房耷拉着脑袋靠着门框打盹。哈喇子嘀嗒嘀嗒全粘在前大襟上。
薛德宝前几日高烧,这才好些,打发下人拿水把屋里里里外外的过了一遍水。姨娘见刘端来了,福了一福,低着头退出书房。
刘端等着女眷走了才直起身子等着薛德宝发问。
薛德宝还见不得风,小厨给炖了点清粥,托盘里还有一盘酸黄瓜跟一碟子拿腊八醋浆着的松花蛋,切得碎碎的很是勾人食欲。薛德宝喝了两大碗,又出了一身汗。
待净了手又重新回房间换了贴身的小衣儿,这才走出来,假装才发现刘端问跟前伺候的丫鬟:“怎么我好像觉得厅里头有人,是谁站在那儿?”
“老爷,确实有人,是刘端大老板来了,已然等了好一会子了。”
“哎呦,怎么不早说,快请快请!”
刘端心里哼一声,每次来薛家,薛德宝都要不自觉的耍一把威风。自己不过借了千把两的银子,也不是没给他利银,到叫他拿顾的好像家里长工一样。自己好歹也是个东家,谁又看不起谁。
瞅他个人家里那一院子的破烂,等着吧,船大难调头,咱就骑驴看唱本走着瞧,看谁家先躺下。
“哎呀,原是我病着,丫鬟小斯也不懂事,白叫刘老兄你罚站了半天,罪过罪过!快请,上座!”
“薛老板言重了,我也是才到。自前日一别听说薛老板病在了家里,没来探望还请恕罪!”
“你我之间何须如此见外!”
丫鬟换了新茶,低头退下,带上房门。薛德宝才言归正传。
“叫你盯着林家,这几日他们可有什么动静?”
这才是你薛德宝本来的嘴脸,这就对了吗,刘端心说。
”没有什么动静,林恒现在顺风顺水的,也不会有什么要紧事!“
“他府里其他人呢?”
“也就是个车夫,前几日拿了个金钗,样式不是百姓的东西。”
“偷的吧,林恒现在给皇宫采办,或是小样也难说!”
“对,这里或可做做文章。京中那边我族里有个亲戚就在太子府里任职,东西已然拿走了!”
“嚯,看来刘兄你到是深藏不露啊!”
京中太子府。
身着甲胄的侍卫手握长枪,三步一岗五步一哨,每个时辰都有禁军巡哨。这里护卫森严,与皇宫只有一墙之隔。
书房几案前跪着个人。一身青花团龙袍的太子爷手上捏着金钗纳闷:“不过就是个后宫女人的玩意儿,你拿着找我做什么?”
“太子爷确定此物只有宫中才有!”
“你若是要说别个我还真是没留意过。不过这支金钗我到是认得的。这后边刻了一本书,明明就是淑妃的东西吗!这个女人独宠后宫,每每她的东西都会刻上这个!”
“那就好了,这个是小人从靖州带回来的!”
“那又怎么了,倘或淑妃娘娘随手赏给了谁的,也不是什么毛病。”
“若是当铺里的呢!”
“行了,你也别在这里抛砖引玉的啦,你到底是要说什么?”
“嗯,在下奉命监视小王爷成泰。一连几日,成泰深夜都会去墨语轩,黎明才翻墙离开。墨语轩年前得了采办后宫嫔妃头面首饰的活计。正所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太子爷,我们做做文章,把这样式替他们散落民间.....“
“我看你就是异想天开,想叫主子重用,自己平日里也多动动脑子,别竟琢磨些个歪门邪道的玩意儿。你也不想想,这天下哪有什么事是无迹可寻的,你仿造了金钗,父皇追查下来会查不到咱们头上?你当别人都傻了吗?”
“太子爷,这是机会啊!”
“哼,你是想说这是你自己的机会吧!你动动你那猪脑子想想,他成泰后面有淑妃作妖,如今皇子作乱,下了大狱她都能屹立不倒。昨个儿父皇还在她房里歇了,淑妃已然复宠。你当这后宫长的漂亮没点手段就能专宠吗?不要小看任何人!”
“太子爷,我承认我是急躁了些,建功立业原就是我辈男儿本分,既派了我出去,我总得有点用处。”
“你啊,刘琪,叫你出去,是防患于未然,不是叫你撺掇我们手足兄弟相残。我打击成泰只是稳固太子之位,但是我与成泰之间还有一份手足之情在里面!我记得他的好处。”
太子爷亲手扶起刘琪。重重的在他肩头拍了几下。
“刘琪啊,做事一定多想想为什么,三思而后行!成泰能坐拥大辽最富庶的城镇,本身势力就不可小觑。即便有朝一日我能登上九五之位,这个人我也会留他镇守靖州。皇室古来难有兄弟情。我们现在要拉拢淑妃的势力,保了成泰的富贵荣华不比逼得他们与我为敌要好吗?”
“是!”
至于这金钗吗,或可借来一用。
秀芹在家里坐卧难安的等了两日,也不见索积少的人。以自己对索积少的了解,这个人遇事就躲,做惯了的缩头王八。秀芹能等,孩子却不给她机会。倘若在大上几日,怕是想做掉也难了。
秀芹跟叶子卿告了假。自己出了林府,换上家常的旧衣服,一路也不顾车,全靠着脚程走了半日,眼瞅着到了晌午吃饭的当口,自己饿的饥肠辘辘,浑身乏力。
孕期的女子本来就爱犯困,此时,秀芹恨不能随便拐到哪里趴着睡上一会才好。出了南城门,秀芹漫无目的,她是人伢子倒腾来的丫鬟,早就不知道家人是死是活了。如今举目无亲,忙忙四野,到是叫人上哪找郎中买落胎药去呢!
鲁大脚刚到喜悦楼,他原领着监督银两收支的差事,如今长了月银手头宽裕,心情也舒坦了不少。这一日,鲁大脚的爹爹身体见好,连日只是咳嗽不断却再不见呕血了。一家子欢天喜地的。说起来还多亏了柜上的秦保怀,这个药是秦保怀家里找郎中给他们配的。
鲁大脚的娘夜儿个晚晌带着包袱去喜悦楼找他:“大脚,我瞅着竟是个神医。你爹爹见好了。不呕血,素素净净的才刚吃下一整碗粥。他还朝我要,我怕他几日不尽水米吃撑了肚子。这不,包袱里都是你给的银子,你拿去赶紧把药在配些来!”
“行喽!”
“别多配啊,要是能把郎中请来给看看才是最好不过的事!”
老娘说的对,寻医问药就是得市场找坐堂的郎中把脉,不同时期药量搭配也不一样。如果吃的好,最好是三日一更换。药也新鲜,于病情也有好处。
是以,一大早起,鲁大脚就套了驴车,沿途胡乱买些炊饼边吃边上了路。出城没多远,鲁大脚就有点困了,他人长得轴实下了差总好喝口小酒。昨夜走了量,亢奋的想老婆想到后半夜才迷糊着。
秀芹坐在城外一块大石头上,想着自己实在是动弹不得了,不如就此死了算了,变个厉鬼也要缠上索积少,叫那个王八子不得好死。下辈子下下辈子秀芹都不会放过他,要缠到他不得投胎才解气。
秀芹这么想着,就解开了缠在身上的腰带,借着石头的高度一扔,挂在树上打个结就要上吊。
鲁大脚远远看见一个女子,想寻短见,也顾不得马车还没停下几个快步就蹿了过去,一把将人抱在怀里:“唉唉唉,小娘子且想开些,有道是好死不如赖活着。何必寻短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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