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五章 目睹她杀人的王老汉
县衙大牢，乔晚醒来后就吃了一个冷馒头，至于那碗稀得跟水一样，没几粒大米的米粥她是碰都没碰。
不是她矫情或是娇气，光看见那碗米粥上面飘着的那块黑乎乎的东西她就吃不下嘴。
她啃了一个冷馒头后又问狱卒要了些水喝，这顿早饭便是结束了。
“乔晚，出来。”
她背靠墙坐在床板上，闭上眼想事情呢，就听到一阵脚步声走来。
接着就听到有人叫她的名字，睁开眼睛就看见一个四五十岁，看着贼眉鼠眼很精明的小老头站在牢房外面，狱卒已经动手把牢房门给打开。
“叫你呢，还坐在那干啥呢？快点出来，黄大人圣堂提审你呢！别在这磨磨唧唧的浪费时间，赶紧出来。”那狱卒站在牢房外面，冲牢房里的乔晚大声嚷嚷。
“哦。”乔晚起身，走出牢房。
那小老头看着一声不吭的乔晚，上下打量她一眼，问她，“你不是很能言善辩吗？为什么在我面前不说话了？”
乔晚摇了摇头，还是没吭声。
说话？
说什么？
别以为她不知道，这个主簿大人就是杨凡的亲戚，上次他跟杨凡一起害自己的事，自己可没忘记。
她不信他就忘记了这件事？
不过这不重要，她只要装作什么都没发生过的样子就行了。
她连黄大人的面子都不给，还会害怕这个狐假虎威的主簿不成？
主簿见她没说话，冷哼一声，对身后带来那两个官差说，“把她给我带走。”
“是。”那两个官差说完，就带上乔晚跟上去。
公堂之上，黄大人仍旧坐在那块写着明镜高悬四个大字的牌匾之下，穿着官服，威风凛凛。
乔晚跪在公堂之上，头发凌乱，衣裳脏乱，狼狈不堪。
“啪！”
黄大人一敲惊堂木，对台下的乔晚说，“乔晚，你可知罪？”
“民女不知。”乔晚跪在地上，仰着头眼神极为平静的看着黄大人道。
“放肆！你前日偷偷潜入吴府偷取钱财，被林氏雅儿发现，便恼羞成怒将其杀害，如今人证物证俱在，你竟然还敢狡辩，当真是冥顽不灵。”黄大人二拍惊堂木，冲乔晚大声说道。
人证物证俱在？
乔晚眼底闪过一道异色，看着跪在一旁，洋洋得意的吴宏，心底忽然升起一股不好的预兆。
“民女冤枉，民女并未杀人，这所谓的人证物证定然另有蹊跷，还请黄大人明查。”乔晚至始至终都坚持说自己从未杀人，不管黄大人如何恐吓威胁她，她都未曾松动分毫。
“大胆！你这是在质疑本官吗？”黄大人怒喝道。
乔晚摇头，道，“民女不敢，民女斗胆，想请黄大人将所谓的人证物证让民女看上一看。”
“本官不需要你教本官如何审案。来人，传证人。”黄大人眼底闪过一抹愠怒，才开口传证人。
片刻后，证人被官差带上来。
那证人是个五六十岁的老头儿，身材瘦弱，头发花白，一上公堂就立马跪下。
“堂下何人？”黄大人开口问那老者。
“回青天大老爷的话，草民王金，大家都叫我王老汉。”王老汉跪在地上很紧张的回答道。
黄大人又问，“王老汉，你且说说，前日你都看见了什么？”
“草民是个木匠，那天出去给人送货，回来的时候就想走近道，经过吴府后门的时候，就看见一位姑娘鬼鬼祟祟的进了吴家，草民当时觉得奇怪，就趴在门缝上往里面看，就看见她东张西望好像在找什么东西，然后就看见她进了一间屋子，还从屋子里传出一阵奇怪的声音，再然后，我就听到有人发出惊叫声，接着就看见那位姑娘手上拿着刀浑身是血的被人押出来。”
“这些当真是你亲眼所见？”听王老汉说完，黄大人又问他。
王老汉赶紧说，“草民所说句句属实，半句都不敢作假，青天大老爷明查啊！”
“既然你当日亲眼所见这些事，为何前两日不来官府将事情说清楚，非要等到今日才来？”黄大人继续审问王老汉。
“回青天大老爷的话，草民，草民害怕啊！草民害怕会被人报复，可这两天晚上草民做梦总梦到那个死去的姑娘来问我为什么不把事情说出来？草民实在是良心不安啊，想来想去才决定来衙门把这事说出来。”王老汉说这番话的时候，一副很愧疚的模样。
王老汉说完后，黄大人看向乔晚，道，“如今有人看着你鬼鬼祟祟的进入吴府后门，目睹你进屋行凶，你还有何话可说？”
“我是从吴府后门去了吴家，可事情并非王老汉所说这般，我也没有杀人。”乔晚看着跪在自己身旁的老者，眼底闪过一道精光。
“啪！”
黄大人怒拍惊堂木，指着乔晚对王老汉说，“王老汉，你且看看，那日你所见到的姑娘，可是跪在你身旁之人？”
王老汉歪着头朝乔晚看过去，然后赶紧点头，“是她，就是她，草民看得很清楚就是她。”
“王老汉，你既然是隔得远远的看见一位姑娘，如何又能确定那人就是我？你当真看清楚我的脸了吗？”王老汉指证乔晚就是他看见的姑娘后，乔晚便反问王老汉是否真的确定是她？
“我看得很清楚，就是她。”王老汉指着乔晚对黄大人说。
“乔晚，你还有什么话可说？”黄大人看着乔晚问她。
乔晚摇头，“无话可说。”
“那你是认罪了？”她的态度让黄大人有些惊讶，她先前还这般信誓旦旦的说她没杀人，现在就认罪了？
“证据确凿，民女认不认罪已经不重要了，不是吗？”乔晚没有认罪，脸上带着几分冷嘲的说道。
黄大人无视她脸上的冷嘲，开口道，“既然你已经认罪，便在这份认罪书上按上手印，等本官将你的罪状呈上去后，且看上面如何定夺？”
说完，主簿便将早先就准备好的认罪书交给一个官差，由那官差拿去让乔晚按手印。
乔晚接过那份认罪书，认真的看了一遍后，将认罪书还给官差。
“我没杀人，这份认罪书我不会认。”
乔晚这句话让黄大人差点没气吐血！
你不认罪，你刚才说那番话又是什么意思？逗我玩吗？
“乔晚，你这是在藐视公堂，藐视本官吗？”黄大人怒瞪着乔晚，那眼神里冒着一股怒火。
“此话怎讲？”乔晚满脸疑惑的看着黄大人，一副我不明白你为何忽然发怒的原因。
黄大人怒瞪着乔晚说，“你方才分明已经认罪，却不愿签下认罪书，你这不是在藐视本官，是在干什么？”
“我从未说过我认罪，不是吗？”乔晚据理力争，实则是在拖延时间。
她可以用似是而非的话让人产生误解，却不能亲口认罪，更不能签下这份认罪书。
否则，她这杀人的罪名便洗不掉了。
这点，乔晚比任何人都清楚。
现在她要做的，就是拖延时间。
“大胆乔晚，竟敢藐视本官，藐视公堂，来人，给我打十大板子。”黄大人勃然大怒的后果便是直接下令打乔晚十大板子。
装昏迷装生病这类的手段都已经用过，不能再用第二次。
所以，乔晚只能忍着。
尽管已经做好心理准备，可当板子真的打在身上的时候，乔晚还是觉得好痛好想死。
“啊——”乔晚痛得惨叫出声来。
目睹这一幕的吴宏主簿等跟乔晚有过节的人，眼底都露出一抹喜色。
尤其是吴宏，他简直恨不得自己能上去亲自动手狠狠教训这个女子才好。
“黄大人英明，此女甚是狡猾，伶牙俐齿决不能姑息，如今人证物证俱全，还请黄大人尽早断案，还死者一个公道。”吴宏迫不及待的想让乔晚被定罪，想看着她被砍头。
如此方能消他心头之恨！
黄大人闻言点头，道，“吴少爷所言甚是有理，犯人乔晚杀人……”
“且慢！”
黄大人话说到一半，便被一道声音打断。
吴二爷从人群中走出来，直接走上公堂，对黄大人微微拱手道，“黄大人，草民有证据证明王老汉在说谎，请黄大人暂停对乔晚的责罚。”
吴二爷怎么也来了？
黄大人觉得头疼，你们吴家人这样三番两次的闹腾，到底是要闹哪样？
这把人告上公堂的是你们吴家人，大闹县衙大牢的还是你们吴家人，现在要救人的还是你们吴家人。
你们吴家人都吃错药了吗？
黄大人心里气得不行，可又不能说出来。
相反，他还得装作什么事都没发生的样子，好好的审案。
“住手！”
黄大人先让官差停手，然后看着吴二爷道，“吴二爷此话当真？”
“当然，草民可不敢编造谎言欺骗黄大人。”吴二爷微微拱手，对黄大人很是客气的说道。
“既然如此，那就请吴二爷拿出证据证明王老汉的确是在说谎污蔑乔晚。”黄大人当即开口对吴二爷说道。
吴二爷点头，伸手说道，“将人带上来。”
话音刚落，就有两个人被绑上公堂。
其中一人，就是乔晚认识的杨凡。
另一人乔晚不认得，不过那王老汉好像认得那人，一见到那人眼神便有些闪躲，很慌张的样子。
“这两人又是何人？”黄大人看皱眉，看着跪在公堂之上那两个被绑起来的人问道。
“启禀黄大人，便是这两人买通王老汉，让他做假证，栽赃污蔑乔晚。”吴二爷说完后，便指着杨凡道，“此人叫杨凡，与乔晚有过节，一心想置乔晚于死地，知道乔晚被卷入一场杀人案里的时候，便花钱买通王海，也就是王老汉的儿子，让他帮忙做假供，可王老汉的儿子前日跟人喝酒，很多人都看见，他没办法做假供，而王海又舍不得做假供的那些银子，便让他爹也就是王老汉来做这个假供。”
“竟有此事？”黄大人皱眉，没想到这个人证里面竟然还牵扯进来这么多事。
“黄大人若是不信，大可试上一试。”吴二爷又道。
黄大人挑眉，问吴二爷，“如何试？”
“黄大人且看。”吴二爷说完，便走到王老汉身后，不准他转身，用不大不小的声音说了几句话，而后走出来，问王老汉，“你可听到我刚才说了什么？”
“我……我年纪大了，没听清，你再说一遍，大点声。”王老汉急了，因为他耳朵不好，什么都没听到。
吴二爷笑了，道，“我方才说话的声音你都听不清，那你前日又是如何隔着门缝听到乔晚跟人争执的声音？”
“我，我是看见的，对，我是看见的，她们当时吵得很大声，我听到了一点声音，我还看见了。”王老汉惊慌失措的为自己辩解。
“看见的？”吴二爷冷笑，对自己带来的小厮招了招手叫过来，对王老汉说，”那你且先好好看看他，看清楚了吗？可将他这张脸记下来了？”
王老汉虽然不知道他想干啥，可他确实把那小厮的脸给记下了，就点头回答，“记住了。”
吴二爷等的就是他这句话。
而后，吴二爷便让那个小厮混到外面的人群里去，然后对王老汉说，“现在，你可能将刚才你看到的那人找出来？”
“我，我眼神不大好，我可以走近一点看吗？”王老汉年纪大了，别说隔这么远，就在再近点，只要不是站在他面前他都认不清。
吴二爷没回答王老汉的话，而是直接对黄大人说，“黄大人，你看这王老汉，隔得这么近就听不到看不清，前日又怎能看得清乔晚的脸，听到乔晚跟人发生争执从而怒极杀人？况且，那林雅儿在府中居住的屋子距离后门并不近，要隔着这么远看见听到那边的动静，恐怕真的是要戏文里写的千里眼和顺风耳才办得到。”
吴二爷用事实证明王老汉的确是在说谎，不仅如此，就连买通王老汉的人都给直接绑到公堂上来了，这让黄大人很是愤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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