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四十一章 当年……
“大……大理寺?”庆国公府上的下人吓得浑身发抖。
大理寺的人怎么来庆国公府了?
“你们等着,我……我马上去找国公大人。”那下人吓得赶紧往府里跑,连大门都没关。
“我等进去等,莫要在外面站着惊扰了百姓。”胡大人说完,率先走进了庆国公府上。
众人跟着一起进了庆国公府上。
而那去通报的下人,火急火燎的跑到后院,大喊大叫的到处找国公大人。
“发生何事?你为何这般吵吵闹闹,成何体统?”后院伺候夫人的妈妈听到动静出来,把那莽撞的下人拦住。
“不……不好……不好了。大理寺来了好多人,说要找国公大人。”那下人跑得气喘吁吁,深呼吸好几口气后,才一口气把话都说完。
“什么?”那妈妈一听也急了。
大理寺的人怎么来了?还点着名儿的要找国公大人,这到底是咋回事啊?
“别说了,赶紧去找国公大人吧,这大理寺的人还在外面等着呢!”那下人觉得自己好像还忘记了什么似的,到底是什么呢?
“对对对,赶紧去找国公大人。”那妈妈赶紧去敲门,把庆国公给叫起来。
庆国公一听,竟然是大理寺来人找他,心中也是一惊。
这大半夜,大理寺来人找他有何事?
“大理寺的人怎会来?夫君,我与你同去。”庆国公夫人也觉得很是奇怪,便起身换上衣裳跟庆国公同去。
“嗯。”庆国公点头,与国公夫人一起去见大理寺的人。
庆国公和庆国公夫人来到正厅时,便见到大理寺的胡大人跟南宫韶还有乔晚等人正在那喝茶。
看见来人竟然是胡大人,庆国公心中又是一惊。
“不知胡大人深夜来访,所为何事?”庆国公脸上堆满笑容,上前跟胡大人打招呼。
至于一旁的南宫韶和乔晚,则是被他自动忽略。
而庆国公夫人则就刚好相反,她眼里就只有乔晚和南宫韶两人,看见他们脸色直接就变了,“你们来做什么?”
庆国公夫人的脸色语气都很不好,声音还有几分尖锐。
“庆国公夫人是在问本宫吗?”乔晚不急不缓的放下手中的茶杯,淡漠的眼神落到庆国公夫人身上。
这是第一次,乔晚对人用来“本宫”这个称谓。
她这是打算用身份压人呢!
可惜,庆国公夫人好像并未察觉到这点。
“来人,把她给本夫人丢出去,本夫人不想看见她。”庆国公夫人这两日都在府中没外出,故而,并不知皇上下旨将乔晚收做义妹,且敕封她为宛平公主一事。
在庆国公夫人看来,乔晚还是那个从偏远的乡下来的泥腿子。
“庆国公夫人好威风,不知夫人对皇上有何不满?”南宫韶怎能看着自己的小女人被庆国公夫人驱赶而无动于衷?
即便他知道,他的小女人并非那么好欺负。
但那也不妨碍他护着她。
“南宫韶,你闭嘴!你是我儿子,我不准你跟这个女人在一起。”庆国公夫人后悔了,后悔自己当初为什么要把事情做得这么狠?
“夫人你认错人了。”南宫韶轻描淡写的说了一句“你认错人了”,可把庆国公夫人给气坏了。
她没想到,南宫韶这小子竟然当着这么多外人的面这么不给她脸。
“你这不孝儿,忤逆不孝的东西,我……咳咳咳……”庆国公夫人气得直咳嗽。
“多谢夸赞。”南宫韶的表情至始至终都没什么变化。
这种话,他从小到大听了太多。
从开始的伤心无助,道后面的麻木绝望。
他对庆国公府,现在已经全无感情。
所谓的亲生父母,也不过如此。
更何况,他们是不是他的亲生父母,还难说。
南宫韶眼底闪过一道寒光,有些事,他心中清如明镜。
“够了!”庆国公皱眉低喝一声,让他们都闭嘴,转而问胡大人,“敢问胡大人深夜造访,所为何事?”
“本不想来打扰庆国公休息,但奈何有些事需要跟国公大人问清楚,若有打扰得罪之处,还请国公大人见谅。”胡大人这便是所谓的先礼后兵。
不管后面要如何,这开头的话必须说得场面些。
“胡大人客气了,有何事胡大人但说无妨。”庆国公当即开口道。
“来人,把人给带上来。”胡大人也不啰嗦,直接让人把那几个混混带上来。
那几个混混被带上来后,立马指着庆国公说,“是他,是他,就是他!就是他让我们往那户人家门上泼粪,还一人给我们二十两银子。”
“请国公大人,你还有何话可说?”胡大人沉着脸问庆国公。
“区区混混说的话,岂能当真?且,退一万步说,即便是我指使,那又如何?他们也并无损伤,顶多是要赔偿些银两就是。要多少银两,但说无妨,我给就是。”庆国公前半句话还说得有些像样,可后面说的话,完全就是在仗势欺人无理取闹了。
但就像他说的,能拿他如何?
“国公大人这是承认指使他们去往别人家门上泼粪了?”胡大人脸色也很不好看,在他看来,庆国公方才的态度就是在刻意打他的脸。
胡大人此人,不仅铁面无私刚正不阿,还有个毛病,就是心眼不大。
这样说吧,得罪他的人,你最好不要再落到他手中,否则他会把你犯过的错,全部给你逮出来,让你翻不了身。
庆国公方才就是在不知不觉中,把小心眼的胡大人给得罪了。
“此事与我无关,我不知他们为何要这般诬陷我?”庆国公理直气壮的否认,完全无视那些混混纷纷指认他。
“当真?”胡大人信吗?自然不信。
“当然,难道胡大人宁愿相信他们几个混混的一面之词,也不愿意相信本国公吗?”庆国公冷哼一声,也有些不悦了。
胡大人脸色当即就更难看了,人赃俱获,他还要狡辩,且还是这般态度,真当自己不敢将他抓回大理寺不成?
“胡大人,既然国公大人说此事与他无关,他是清白的,那自然就是真的。我想,国公大人身为堂堂庆国公大人,应当不至于去做那等卑鄙下作让人恶心的事。”乔晚忽然开口跟胡大人为庆国公求情,看在外人眼中,还当她当真的相信庆国公呢!
“本国公说的话,自然句句当真。”庆国公厚颜无耻的说道。
“可敢发个毒誓来听听?”南宫韶喝了一口茶,慢条斯理的说了一句。
噗!胡大人刚准备喝口茶缓一缓,这下好了,茶没喝到,还差点喷出来。
南宫将军不愧是南宫将军,这话当真能把人活活气死。
毒誓岂是可以随便发的?
“你……闭嘴!谁让你来我家的,你赶紧给我滚出去。”庆国公装作现在才看见南宫韶和乔晚的模样,开口跟他们说的第一句话就是呵斥。
南宫韶已经习惯了,当即反唇相讥回去,“庆国公大人好大的威风,先是叱喝皇上刚收的义妹宛平公主,现在又对本将军出言不逊。胡大人,按照我大夏的律法,以下犯上,该当何罪?”
“以下犯上,先杖责三十。”胡大人沉声道。
“你……”庆国公着实气得不轻,他没想到南宫韶竟然这般不给他面子。
胡大人也是这般,仗着他是皇后娘娘的兄长,便对他如此不敬。
“敢问本宫到底如何得罪庆国公,竟让庆国公这般恼怒,让人去做这等下作之事?亦或是说,庆国公对皇上有何不满?”乔晚也不是省油的灯,既然庆国公做了初一,那就休怪她做食物。
庆国公瞧不上自己的身份,这点乔晚很清楚。
既然如此,那她就用他在意的身份来狠狠的压他一压。
“胡说八道,我对皇上绝无半分不满。”因为南宫珏的事,庆国公对此事特别敏感,乔晚一提他几乎是立马就做出反应。
“哦?当真是如此吗?”乔晚不信的反问一句。
庆国公当即大声道,“那是自然,本国公三代忠良,对皇上忠心耿耿,绝无二心。为了给皇上效忠,我南宫家满门都愿意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绝对不会生出任何异心,你等休要造谣,污蔑我们的清白。皇上英明,绝对不会相信你们的污蔑之词。”
乔晚似笑非笑的看着庆国公,忽然开口道,“不知庆国公大人可曾听过一句话:此地无银三百两!”
“轰!”
庆国公脑子霎间一片空白。
乔晚这话是什么意思?
难道,他们当真知道什么不成?
没等庆国公开口问,乔晚就为他解惑,“二皇子逼供造反时,还有一些暗中帮助二皇子的同党没被揪出来,不知庆国公大人这边可有什么头绪?”
“没,没有。”庆国公心里七上八下,大半夜的后背开始冒汗。
“是否有那一回事,将南宫珏找出来一问便知。”南宫韶直接冷声开口道。
庆国公夫人想都没想的马上大声的说了一句,“不行!”
“嗯?为何不行?难道,是心虚了?”乔晚眉毛一挑,跟南宫韶一唱一和配合默契。
“不行就是不行,南宫韶,珏儿是你亲弟弟,你岂能让这个女人这样污蔑你弟弟?你当真就跟外人说的那样,是个没有心,冷血无情的人吗?”庆国公夫人满脸怒火,咬牙切齿的质问南宫韶。
“对啊!”南宫韶应得理直气壮。
庆国公夫人差点被他这句话噎死。
南宫韶冷笑,“况且,我变成这样,是拜谁所赐?你们真要我说出来吗?”
“你说什么,我听不明白。”庆国公夫人眼神闪躲,不敢直视南宫韶。
庆国公夫人心里七上八下,难道他知道了那件事?
不对啊,知道那件事的人都死了,他不可能会知道那件事才对。
“不明白,需要我提醒你吗?舅母。”南宫韶满脸冷嘲的看着庆国公夫人,开口凉飕飕的叫了一句“舅母”。
“啪!”
庆国公手中的茶杯啪的一下摔碎。
胡大人满脸震惊的看着南宫韶。
庆国公夫人脸色霎间苍白如纸,满脸震惊的表情。
舅母?
乔晚眼神微微一变,主动牵上他的手。
南宫韶反手把乔晚的手握在手心,心底的煞气,在扭头看她时,全部消失无踪。
事情都过去那么多年了,他追究来又有何意义?
好在老天爷并没有亏欠他,在夺走了他那么多拥有的东西后,把最美好的东西留给了他。
有她,可以弥补以前老天爷对他的一切亏欠!
“究竟是谁欠了谁,你们心里非常清楚。不要一方面占据着本该属于我的一切,一边骂我冷血无情。纵然我就是冷血无情,你们又能将我如何?十几年前,你们都没能将我弄死,现在更是不可能。”
“当初,你们设计逼我离开京城,我念在你们对我有养育之恩的份上,遂了你们的愿。”
“你们想将庆国公府交给南宫珏,我也没意见。”
“但你们错就错在不该一方面想将我赶出去,免得我知道那些我不该知道的事,一方面又要竭尽所能的吸取我身上的价值。不要讲世间所有人都当成傻瓜,我愿意被你们蒙蔽的时候,是因为我将你们放在心上。”
“而当我不愿意被你们蒙蔽利用的时候,就证明该到相见陌路的时候。”
……
南宫韶罕见的一口气说了那么多话,把自己攒在心里攒了很久的话全都说出来了。
当初,他也曾在乎过他们。
他也曾想过当他们的骄傲,想过要让他们以他为荣。
可他失败了,他们永远不会在乎他,他也永远不会成为他们的骄傲。
因为,他不是他们的孩子。
庆国公有个妹妹,年纪轻轻便病逝,她病逝后的第二年,庆国公夫人生下了一个男孩,取名为南宫韶。
至于南宫韶的生父到底是谁,这件事无人知晓。
或许南宫韶自己心中约莫猜到了些什么,但到底是真是假,就没人知道了。
“你……什么时候知道的?”庆国公脸色苍白如纸,他是真没想到,南宫韶竟然会知道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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