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另一个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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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另一个番外

  

    

    我稀里糊涂便做了宴国的皇后。

    

    想起来,都是酒惹的祸。

    

    我翻到院墙内的那晚,宴帝说久别重逢,他这个帝王不好小气,总是要用好酒来招待我一下的。

    

    我们坐在院中喝了一坛又一坛,晕晕乎乎喝睡了过去,清早睁开眼,我发现自个张牙舞爪黏在宴帝身上,而他,正阖眼躺在屋内床榻上。

    

    不幸中的万幸,我们衣衫还算完整,该发生的不该发生的,看起来,都没发生。我舒了口气,小心翼翼从他身上一步步往下滑。

    

    他突然伸出胳膊环住我,睁开眼望着我说:“走了这么久,很累吧,这次别再走了,留下来,做我的皇后。”

    

    他眼睛清澈,倒影着我的样子,他身上很暖,热了我的脸颊,窗外阳光照进来,晃了晃我的心神,我迷迷糊糊鬼使神差,点了点头。

    

    于是,我便成了宴国之后。

    

    上次与易南成亲时,没有什么仪式,这次,该有的仪式,该有的规矩,宴帝一样没落,我过足了瘾。

    

    成亲这日,我在想,易南与五姐成亲时,都没有这样的阵仗,他们比我,差了不止一截两截。

    

    成亲之后,日子如常,只是在宴帝跟前,我很没有底气,我不知道他那天为什么要我做他的皇后,不知道他会不会后悔,猜不透他的心思,摸不准他的喜怒哀乐......

    

    我常常想,倘若我做错了事,说错了话,惹怒了他,他会不会不要我,把我赶走......

    

    先前的我,撒野撒泼无赖十足,不过是仗着易南对我的好,总想着,不管怎样,我还有易南。不论我做出什么幺蛾子,易南也只是笑笑,就算是动怒,也不过是吓唬吓唬我而已,并不会真的对我怎样。

    

    后来我渐渐明白,这世上,没有谁会对谁一如既往毫无怨念的好,总有一天,那个对你好的人,会出于某种缘由,收回他所有的好。

    

    是以,在宴帝面前,我总是战战兢兢,生怕一个不小心惹了他不开心,他再把我赶走。

    

    我深知祸从口出这个道理,与宴帝相处时,大多时候,我都会保持沉默,从源头上杜绝了此类事情的发生。

    

    每当这时,宴帝总是蹙眉看看我,轻叹口气,低头批阅没完没了的奏章,他让我往东,我绝不去西,他让我吃饭,我绝不喝汤。

    

    我就是不明白,我表现的如此乖巧,他为什么还是不满意,我做得越是完美,他眉头拧得越紧。

    

    终于,有一日,我忍不住问他,他对我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说出来,我好去改。

    

    他抬起头,看了我一眼,没有说话,继续批阅奏章,待批完了一摞奏章,他放下笔,斜了我一下,说:“不满意的地方是有很多,一时半会儿说不完,就拿最近的说吧,你身为皇后,按理每早是要服侍我起床穿衣的,你可倒好,我早起穿衣洗漱用过饭要去早朝时,你还睡得像个死猪。”

    

    我耳根红了一红,捏着衣角辩解:“这个,我不知道,不,也不是,主要是你起太早,又没人叫我,我每次醒来时,你人早就没了。”

    

    “哦?你如此说,倒是我的不对了?”

    

    我立马紧张起来,“不不不,是我不对,我以后会记着的。”

    

    他抄了一杯茶,瞄了我一眼,看不出什么神色,“嗯,记着就好。”

    

    当晚睡觉时,我一直默念着明早要早起要早起要早起,可是,第二天,我醒来时,身边又没了人影。

    

    对此,我很是自责,想了一天,想出一个法子,我找了一根细绳,临睡时,一头拴在我手腕上,另外一头系到宴帝手腕上,只要他起床,我准能醒来。

    

    可是,天不随我愿,我醒来时,身边又没了人,绳子却在我手腕上栓的好好的。

    

    问他,他说,是我绳子系得不紧,半夜从他手腕上脱落了。

    

    我再系时,很仔细的在他手腕上打了个死结,放心入睡,翌日一早,人没了,绳子也没了。

    

    他说,是我自己那头没有栓好,他起床时,绳子牢牢栓在他手腕上,我那头,脱落了。

    

    我再系,仔仔细细检查了好几遍,因担心绳子脱落,睡得很是不踏实,好不容易睡着,总感觉有什么东西在动,我睁眼,看到宴帝正单手解着他手腕上的绳结。

    

    他注意到我,眉毛一挑,说:“你系得太紧,勒得慌,硬生生把我勒醒了。”

    

    被我抓个正着,我得意的扯着嘴角笑了笑,他劈手在我头上拍了一下,“别想太多,我是想把绳子解下来勒在你脖子上,把你勒醒的。”

    

    我扁了扁嘴,没搭理他,麻溜穿衣起床,继而服侍他穿衣。

    

    他的龙袍,无论我怎么整,都整不好,我还是有点儿困,揉了揉眼睛强打精神继续摆弄他的龙袍。

    

    他把我推开,嫌弃道:“你刚抠过眼屎的爪子就往我身上蹭,你不嫌脏我还嫌晦气,一边儿待着去。”

    

    待我自个捯饬好时,发现他已穿戴齐整跨出殿门了。

    

    我追过去,“你不用早饭了?”

    

    他脚不带停,连看都不看我一眼,“还不是你笨手笨脚,误了时辰,再用早饭,早朝就不用上了。”

    

    这一点,我承认,若是斯年,肯定比我做的好。

    

    我闷闷把早饭用完,正打算睡个回笼觉,宫女禀报说太医已在殿外候了多时,要不要宣他进来。

    

    我有些纳闷,我没病没灾的,太医过来做甚,本想打发他走,又怕这是宫内的什么规矩,太医定期检查皇帝皇后身体什么的,不好为难他,就点头宣了他进来。

    

    太医过来,恭恭敬敬给我把了脉,又小心谨慎翻了翻我的眼皮,点了点头,甩袖跪地道:“皇后娘娘眼睛已无碍,照目前情况来看,亦不会复发,娘娘尽可放心,平日里正常作息与饮食即可。”

    

    不用问也知晓,这太医是宴帝遣过来的,今早为他整理龙袍时,我无意间揉了揉眼睛,他当即把我推开,当时我还以为他是嫌弃我,现在看来,他应是怕我眼睛有问题。

    

    这个宴帝,越来越有意思。

    

    宴帝下朝回来后,如往常般在龙案上批阅奏章,他没有提眼睛之事,我也没有提。

    

    当晚,我拿根绳子又要往手腕上系,他瞟了瞟我,说:“这绳子不用系了,明早我叫你。”

    

    我将信将疑,“你真叫我?”

    

    他扯过绳子,扔到一旁,嗯了声,熄灯躺下睡了。

    

    管他会不会叫我,我睡我的便是,明早醒不来,就可以全推到他头上去,左右赖不着我。

    

    (作者画外音:下面这些不是我写的,不是我写的,不是我写的。)

    

    半梦半醒中,感觉身子一阵轻一阵重,像是自个的又不像是自个的,如飘在云中又似浸在水中......

    

    突然,有什么坚硬的东西挺进了体内,我浑身战栗,醒了过来。

    

    入眼,看到宴帝袒露着胸膛伏在我赤条条的身上,他见我醒来,下^身在我体内顶了下,双唇便凑了过来。

    

    他的舌尖很灵活,吻技很好,只几下,便吻得我不知所以然,他的吻,同易南的不一样,该死,居然在这个时候想起了易南。

    

    他似乎感应到了什么般,唇舌突然离开,手箍住我脸,与我四目相对,下^身律动的幅度越来越大,力度越来越强,频率越来越快......

    

    我被他撞得七零八落,昏昏然起来,他就这样肆无忌惮看着我,一股难以名状的羞耻感铺天盖地地向我袭来,恍惚间,我叫了声“殷煜珩”,他望着我贴过来,舌头重新钻进我口里。

    

    不知过了多久,他舌尖离开我唇齿,掠过我面颊,停在了我耳边,他迷离又魅惑的唤了声“悬。”

    

    我从喉咙里含糊的嗯了声,他把舌尖转移到我咽喉上,吸吮了一阵,含含糊糊又唤了声“悬。”我抓了下他背,他下^身猛的抽出,猛的挺进,激起我一波又一波的战栗,指甲掐进他背上的肉里,我叫着“殷煜珩”,断断续续渐渐成了“珩......哼......嗯......”

    

    身体越来越软,越来越热,我竟然开始迎合他......

    

    没有了洞房时的疼和怕,这种感觉,很奇妙......

    

    我,不是我了。

    

    ......

    

    我双手缠在他脖子上哼唧着不让他动,他轻笑着在我额上啄了下,极其温柔道:“乖,我还要上早朝,等下了朝再过来陪你。”

    

    听他此言,我方意识到我正在做着什么,我竟然厚颜无耻明目张胆在勾引他!

    

    老脸刷一下红得滴血,手臂从他脖子上滑下来,顺便闭上了眼。

    

    他从我身上离开,很羞耻的帮我擦了擦,替我盖好被子,方才下了床。

    

    我偷眼瞄了瞄,他随意披了件衣袍,进了净室。

    

    我缩在被窝里,支棱着耳朵听他窸窸窣窣穿衣用饭离去后,方才起身去清洗。

    

    (作者有话说:上面发生了什么?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我刚扒拉了两口饭,他便下了朝,进到殿内,扫了我一眼,便开始解身上的龙袍。

    

    这是?

    

    我脸红到脖子根,用手捂着衣襟,不安的看向他。

    

    宴帝把龙袍随意扔在床榻上,看着我,哼笑了下,“想什么呢你,我不过换件衣裳。”

    

    他边往身上套着素袍边啧啧啧道:“身为皇后,成日里只想着房事,害不害臊。”

    

    我?只想房事?今早是谁先......

    

    他步过来,“走,去你家。”

    

    “我家?”

    

    “嗯。”

    

    这是要去周国?我还什么都没准备,且他还是步行......

    

    七拐八拐,走走停停,临近午时,走到一个巷子口。

    

    “喏,你家到了。”

    

    骗我!这不就是我原来住的那个院子!!

    

    他勾手劈了下我的头,“房契不是给你了吗?!”

    

    好吧,算你厉害。

    

    张大婶与小黑一起迎出来,他靠在树下的藤椅上,把小黑放在膝头,仰脸眯眼看向我,“在你家里,你总要招待一下的吧,我肚饿了,去做些饭来,哦,别忘了蒸一屉桂花糕,上次你走时做的,我觉得口味尚可。”

    

    我摸了摸肚皮,“可是,我也饿了。”

    

    他斜我一眼,“那还不快去做。”

    

    我哼唧道:“还要去买菜......”

    

    他抄起张大婶奉上的茶,一派悠闲道:“油盐酱醋米菜柴张大婶已置备齐了。”

    

    我扁了扁嘴,又哼唧了声,走过去,卯足劲儿踹了踹他的藤椅,麻溜钻进厨房。

    

    其实,做饭炒菜有张大婶,根本用不着我,可他非要吃我蒸的桂花糕,哎......

    

    捱了半个时辰,终于倒腾出了一顿饭。

    

    桂花糕做的真不怎么滴,可他却吃得津津有味,我有些过意不去,扒着饭说:“我吃过好些别国的美食,也学了几样,都比这桂花糕好吃,要不晚饭时我做着试试?”

    

    他拈起最后一块桂花糕,稍稍点了点头,算是应允。

    

    用过饭我要同张大婶出去买食材,他非要跟去,说午饭吃多了有些积食,要出去转转消消食,最后,张大婶留下来洗锅洗碗看院子,我拎着菜篮,他拎着小黑,一起出了门。

    

    逛了两个时辰,满载而归。

    

    天黑时,终于做好了一桌子菜,我自个很满意,宴帝似乎不怎么满意,一会儿说这个菜太甜,一会儿说那个太咸,一会儿又说太辣,每道菜都被他逐一挑剔了个遍。

    

    最后,他说:“你这两年,就学会了这些个东西?”

    

    我回来后,从未提过这两年的事情,更没提过易南,就像宴帝也从不提斯年一样,对于这一点,我们很是默契。

    

    现在,宴帝主动提及,我忖了下,觉得这是个极好的和缓我们关系的机会,便同他讲起这两年走在路上的趣事逸闻。

    

    末了,他说:“那么,易南呢?”

    

    院中没有点灯,夜色中,我看不到他的神色,我抱着双膝缩在椅子里,愣了愣,实话实说:“起先,总是想,后来就不想了。”

    

    “就这样?”听不出他声音的异常。

    

    “嗯,就这样。”夜风吹得树叶沙沙作响,“那个易南,已经死了,就像斯年一样,已经死了,再也回不来了,不是吗?”

    

    静默。

    

    我鼓足勇气,问:“殷煜珩,你喜欢我吗?”

    

    他不答反问,“你觉得呢?”

    

    我试探着说:“我觉得,应该不讨厌吧。”

    

    他嗯了声,算是回应。

    

    “什么意思?”

    

    “你说对了,我对你,就是不讨厌,而已。”

    

    我哦了声,没再说话。

    

    许久,他突然开口道:“你过来。”

    

    我从椅子上下来,挪到他跟前,他伸出手,把我揽到他双膝,摸着我头,叹了口气,说:“以后,你不用这么拘谨,在这里,你想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就算是把天捅了个窟窿,也无碍,我会给你补上。”

    

    我把这话在心中过了一遍,抬头问:“这里?这个院子里吗?”

    

    他笑笑,“宫内,宴国,随便哪里,都可以。”

    

    我想了一想,小声扭捏着说:“空口无凭,你可以写下来吗?”

    

    他手在我头上滞了下,“好。”

    

    我立马蹿起来,跑到屋内,摆好笔墨纸砚,扯着嗓子嚷,“殷煜珩,你快点儿过来。”

    

    他慢腾腾踱进屋内,扫了一眼,坐下来,“怎么写?”

    

    “就你刚刚说的话,原话,原封不动一字不漏,全写上去。”

    

    他轻摇了摇头,大笔一挥,如数写好,我确保无误后,捏着衣角咬着嘴唇问:“你可以再加一句吗?”

    

    “哦?什么?”

    

    “就那个,永不废后,可不可以?”

    

    他点了下头,提笔就要往上写,我握住他笔,诶了声,“可以在前面加上修饰词吗?比如,无论什么原因,无论什么借口,就算是你失忆了,不记得我了,也不能废后,更不能把我赶走。”

    

    他没有看我,盯着纸忖了下,把我手打掉,写了八个大字,“永不废后,无需理由。”

    

    “还有吗?”

    

    “落款,你的名字,哦,还有印章。”

    

    他写好名字,说:“印章没带,明天吧。”

    

    “今晚不回宫吗?”

    

    “不回了,明早回,”斜了我一眼,“明早不叫你,你可以睡个懒觉,我下了朝,过来接你。”

    

    临睡时,他又说:“放心,我明天把印章带过来。”

    

    第二天他过来时,果然带了印章。

    

    攥着这道“圣旨”,我踏实了许多。

    

    我把这张纸裱好,藏了个严严实实他人绝无可能寻得到的地方,地方很隐秘,隐秘得旁人都找不到,包括我。

    

    一天半夜做了个梦,梦到这道“圣旨”被人偷走了,我从梦中惊醒,死活想不起“圣旨”被我藏在了哪里,我爬下床,里里外外翻了个遍,也没有翻到。

    

    宴帝被吵醒,咕哝着道:“你干什么呢?”

    

    我趴在地上,“圣旨没了,我找不到了。”

    

    “什么圣旨?”

    

    “就你写给我的那个保证书。”

    

    他扶额道:“你去取笔墨纸砚,我再给你写一份。”

    

    我颠儿颠儿跑去拿了笔与纸,盯着他写了份一模一样的,他又从床榻下的暗格里摸出一枚印章,自觉的盖在了上面。

    

    待笔墨凉干,我又要去藏,他幽幽说:“不如放在龙榻下的这个暗格里,丢不了,又记得劳。”

    

    “不要,万一你监守自盗,把它给毁了呢,我要自己藏,你背过身去,不要看。”

    

    他无奈翻了个身,背了过去。

    

    我寻了好久,方才寻到一个满意的地方,宴帝一直保持侧身面墙的姿势没有动过,我以为他睡着了,熄了灯蹑手蹑脚爬上床,他突然转身,“藏好了?”

    

    我不好意思的嗯了声,他揽我入怀,“睡吧。”

    

    这一刻,两年来,从未有过的安全与踏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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