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四章:再度相见
“杨修善……大人。”笙歌喃喃道，蓦地想起在多日前华月殿内，似乎有过照面，印象不深罢了。
正此时，有人叩门，朗声问道，“逐月，那位姑娘醒了么？”温润儒雅的声线，听来便觉气度不凡，文人傲骨。
名唤逐月的小丫鬟回道，“醒了呢。”
“那替她梳妆后让她来雅阁找我吧。”
“是。”
逐月随后为她梳妆，耐心地讲述着她们家大人的丰功伟绩，笙歌已经很久没听人这么聒噪了，颇为不习惯地皱眉，面无表情地听完了全过程。
“喔，对了，姑娘你怎么会在平山这儿？前一日这里才刚发生了山崩呢，山脚下全部遭了殃。”
“你说什么？”笙歌双瞳睁大，浑身一震，背后冷汗渗出。
“诶，这么会终于看到姑娘你有别的表情了。”小丫鬟惊讶于她神态难得的变化，后知后觉道，“喔，说来姑娘你是山崩那一晚被大人救下来的，难道忘记了吗？”
指尖抑制不住的颤抖，笙歌心底有声音告诉自己他不会如何，却怎么也忽视不掉他最后留在印象里的那一眼，充斥着不安与紧张。
等回过神来，已经被无意识带到了雅阁外，隔着一扇屏风，她依稀能见到一个修长挺立的身影端坐在茶几前，鼻间隐约萦绕着沁人心脾的气味。
“诶，你不是……”逐月在身后喃喃。
笙歌僵在原地，那风华绝代之人正半眯着眸子，流畅精致的轮廓，冰雪铸成的容颜，嘴角含着意思似有若无的笑意，如春风吹入心底。
不知从哪儿揪起的一丝欣喜转瞬席卷着心灵，那人已经从位子上下来，走到发怔的她面前，伸手轻轻一揽，被他轻柔地拥在怀中，熟悉的，温暖的怀抱。
他顺着她的青丝，从未有过的温柔，仿佛相当眷恋，“怎么还在发呆？嗯……我答应你，我不会比你先死。”低沉的嗓音在转瞬间安稳了她急躁的心。
笙歌仰首，杏眸怒瞪着他，严肃道，“如果下一回你再动手，自以为是，死了我也不会替你收尸。”
凤雅偌微怔，一手在她腰上一提，俯首拉近两人距离，呼吸在毫厘之间，他深邃的琥珀色眸子就倒映着她的样子，薄唇开阖蛊惑似的，“笙歌，如果我死了，你会伴之左右吗？”瞳仁深处如溪水潺潺，美到极致。
鬓角的发丝垂落在眼前，耳畔回响过某人轻声的叹息，遥想那一场梦境里挣扎的两人，如何也挥之不去的愁绪深锁。
“那你呢？”
“我会哦。”似轻鸿悠悠撩拨着，他转而将她按入怀里，“如果你真的像我梦里那样，哪怕是上穷碧落下黄泉，我也会追着你，绝不放手。”
重现在眼前的浓墨重彩，皇宫一片血流蜿蜒，铺曳而开。倾盆大雨中，模糊了少年孤寂的身影，雨水洗刷剑刃上温热的血液。震耳欲聋的嘶吼，歇斯底里的绝望交织。
然后笙歌将手环着他的腰身，淡淡道，“为什么总是在意这些，你不会死，我也不会，天南地北，总有一处能让我们好好活着。”
毫无意外的，凤雅偌低沉笑道，“嗯，无论在哪。”你都会在我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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