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12-13
12.
正式成为情侣后的两个人黏在一起的时间多了很多。不止是电话间的联系，他们也会经常偷偷溜去对方的录音室见个面。
他们没有公开，因为时机不够成熟。但不知为何，工作人员对于他们两个互相串门的事已经见怪不怪。
“噢这个啊，应该是因为老早以前Michael就总是在他们面前有意无意地提到你吧，他们都习惯了，估计没多久就看出来了，在这里工作的大多都是人精，眼神精明着呢。”玛莎好奇之下随口问了Bill，后者是这么说的。
“啊？你很早就喜欢我了吗？”她有点惊讶地回过头问窘迫的Michael。
“……才没有！你别听Bill乱说，他现在上了年纪总是把人记混。”他傲娇地极力否认。
“是吗？好吧——MissKate，请问你的\'中间名是Norma吗？取这个中间名是因为你妈妈很喜欢玛丽莲梦露？”
“对啊。”
“你的生日在3月23日，因为记忆里生日都过得不开心，所以你自己很讨厌过生日对吧？”
“……对啊。”
“你最喜欢的颜色是白色和蓝色，最讨厌的颜色是深黄对吧？”
“对……”
“这些都是他天天念叨我才知道的，我没有要打探您隐私的意思。”
玛莎不禁大笑起来，看向身边已经一脸生无可恋的Michael。
“天啊……我还以为是我们聊电话的时候你喜欢的我……但是你又是从哪里知道这么多关于我的事呢？我们经常分隔两地。”她追问。
“……华特和Quincy是好朋友……”他只能无奈地承认了。
怪不得庆功派对上这两个人总是把自己和他凑在一起原来是早就看出来了啊。
1987年2月，俩人唱片的录制进程越来越紧凑，他们闲暇的时间被工作表挤压得越来越少。
这一次玛莎的新专辑里还是会有一两首舞曲元素的歌，MV拍摄中不可避免地有舞蹈内容，但是因为想起之前Micheal变相吐槽自己跳舞简直是灾难这件事，只好请专业舞者来拍摄。
那支MV拍到一半暂作休息的时候，性情里带着几分不服输特质的玛莎有点心痒，也试着跟跳了一下。
“哎Martha，这不是跳得挺好的吗，没有你说得那么糟糕啊。”导演和那些舞蹈演员都这么说。
不是她自恋，但她一开始就觉得自己学得很不错。
“某个人以前建议我让我这辈子都别跳了呢……”她特意加重“somebody”这个词，回应众人道。
“那个人懂什么啊！我以专业角度来看，你在这个拍摄里不跳舞真的很可惜！”那位领舞大声否认——
假如他知道这个“某人”是Micheal的话，估计提不出这样决绝的否定。
沉思半刻钟的玛莎还是决定把Micheal以前的“真诚提议”抛诸脑后，室内暖气充足，她换上了那套浅紫色露腰格子短衫和牛仔短裤，站在那一堆舞者中间，开始排舞，当然，她还是只需要跳一小部分，毕竟公司对她的定位不是唱跳型性感女歌手，而是端庄的玉女形象。
成品MV里的玛莎清纯又甜美，仅限花季青春的生机与活力，这个造型很契合青少年审美，肯定会成为新一代美国甜心的代表。
当天晚上俩人电话聊天的时候，她炫耀般地提及了这件事：
“大家都说我跳得很好，我觉得肯定只是你的要求太严苛了。”她带着几丝抱怨的语调，不过内心倒没有怨气，谁让Micheal是舞蹈里的王呢？
电话那一边的人显然愣了一下，才缓慢地问：
“……你在MV里跳舞了吗？”
“跳了啊，虽然最后被剪成只剩下三十来秒。”她无奈地说。
Micheal沉默了好一会儿，随后玛莎听见他在轻声地叹气，似乎很是无可奈何。
“怎么了？”直觉告诉她，Micheal叹气应该是因为别的事，因此她追问：“Micheal，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想告诉我？”
“好吧、好吧——”他好像下了很大的决心似的，停顿了好久才说：“……其实你跳得很好……我说谎了……”
原本Micheal打算让这个秘密尘封下去的，但现在看来恐怕无法做到——
认真跳舞的玛莎，就和认真唱歌的玛莎一样带着一种让人难以抗拒的气质，她只要站在那里，就好像能发光一般熠熠生辉，叫人移不开眼，然而玛莎跳舞的话会比唱歌时候的她更撩人得要命，起码站着唱歌的她的细腰与长腿不会扭来动去，这样的她实在太性感了，性感得让他很想这能让他一个人看到——Micheal天生有一双会发现他人美丽的眼睛，然而他从来都忘记让这双眼睛的视线转移到自己身上，他并不知道自己在舞台上的状态也是这么富有魅力，也曾一度让玛莎想把他一个人藏起来、只属于她，不过后者不同的是，玛莎毕竟是理性成熟的人，她知道他生于舞台、属于舞台，她永远不会自私地独占他一人。
“那么，为什么呢？”她没有气恼，语气轻柔地反问。
自然，刚才那些丰富的心理活动，Micheal不可能说得出口，他连一句“Youaresosexy”都说不出口。
“因为…因为……”他支支吾吾半天都回答不出个所以然来，只好灵机一动，说：“你等等，我放一首歌给你听~”他兴冲冲地跑去将前些天录制的Demo播放了出来，将电话话筒放至机器旁边——
这下玛莎听懂了。这首歌的歌词已经告诉了她一切，她忍不住轻笑了几声，安抚地说道：
“Fine，我会删掉MV里那些部分的。”
她真的很宠他。
又或者说，大部分女性其实都不难哄，尤其是像玛莎这种本来脾气就不错的女孩，真爱的几句甜言蜜语，就能让她顺他的意。
反正这也不算原则问题，比起跳舞，玛莎最爱的当然是唱歌。
要是哪一天这家伙连她唱歌都不许了，她才会和他吵起来——当然，她相信他不会这么做。
第三张唱片《FairyTale》的发行时间被公司提前了，原因是Micheal的第七张专辑《Bad》定到了8月份，之后都会是Micheal的宣传时期，玛莎要是撞上这个时段，必定会吃不少亏，所以公司让她提前到5月发售。
虽然心有不甘，但这的确是事实。
目前来看，她的地位还是离Micheal很遥远。
因为专辑发行并提上了日程，玛莎几乎是录音室、颁奖晚会、演出地几头跑，连好好吃饭的时间都没有，更别说接听Micheal打来的电话。
结果这百忙之中，她还知道了一个让她不得不快马加鞭又赶回去的消息——
伴随着新唱片的发行，Micheal想换一下个人形象，在下巴开一条美人沟。
这年头整形技术还是欠缺，玛莎虽说不是老古董，她自己觉得整容没什么，小事一桩，要不是她害怕动刀子，她也想去整一个欧美性感丰唇手术呢——
可是Micheal不一样，他本来表皮组织就非常脆弱，整形后期恢复里面需要用到的药物激素等等肯定也有副作用，在玛莎看来，若非必要，她真不想他受这么多折腾。舞台摔倒、以及百事广告的意外已经让他不得不修复了几次，脸上完好的地方就放着多好啊！再加上，未来随着年岁增长，定期的整形维护也十分必要的，她想他肯定没有考虑到以后的麻烦程度。
如今Micheal的模样早已不如颤栗时期那么健康，但还是很潇洒帅气，她不希望他做太多不必要的变化。
“诶，Martha你怎么过来了。”他还在录音室里，3月份的天气已经回暖了，天生畏寒的他还裹着大衣，看上去像个圆滚滚的大孩子，他习惯性地揽住了她的肩膀，周围的工作人员早就心照不宣接受了他们谈恋爱的事实，他的经理人也没有反对——
出道三四年的玛莎如今事业蒸蒸日上，Micheal也正值巅峰，强强联合没什么不好的，以此来商业炒作都获益不少呢。
13.
“有件事要和你商量。”玛莎直奔主题道，“我听说你要整下巴。”
“是呀，我已经开始期待它的效果了。”他还兴冲冲地回应。
“好吧。首先声明，我没有对整容这件事持有偏见。”玛莎深吸一口气，义正言辞地开始讲道理：“不过，我觉得，考虑到你的皮肤健康问题，我希望你不要做这个手术。”
“Martha，你不用担心我的，那可是全美最厉害的医生！”Micheal反倒来安慰她说。
“不是他技术的问题，是他再厉害也会伤到你，你要动刀的，懂吗？动刀用的麻醉和修复用到的东西始终是药物，你现在的下巴已经很完美了，没有必要因为新专辑换新形象给自己完美的下巴开一道口子。”玛莎有一说一地解释。
然而Micheal对此依旧不以为然，他发出了经典的魔性笑声，他觉得这样的一本正经的玛莎很有趣。
“别笑，我是认真地在劝说你。”玛莎可不觉得有趣，她很极力地要打消他的念头。
Micheal还是环抱着她，光笑不讲话。
“咳，Micheal，你不要在这件事上试图用笑声蒙混过关，这是一件大事，不要在处理大事上都用孩子的思维好吗？”玛莎严肃地打断他的笑。
果然，Micheal停下了，他沉默着定定地看着自己，眼神让人猜不透他在想什么。
然后他一言不发地放开她走出了休息室，回到录音棚。
玛莎就知道他会这样，所以她也平静地离开、重新投入工作，等他什么时候冷静下来、或者她自己什么时候有空再说——
四个月了，他们交往四个月，但因为工作的忙碌，他们见面都少，普通情侣四个月都已经干了很多成年人应该干的事，他们连一个深吻都还没有，所以如果发生什么情感争执，这段恋情崩盘的可能性会很大。
实在不知道为什么，她永远都舍不得生他的气。仿佛她生来就是要爱他一样，他耍的这种小孩脾性多数女孩都很难忍受，只有她还能处之泰然。
并且她是个聪明人，她清楚自己怎么处理他们感情上的问题。
两天过去。录好最后一支MV的玛莎又一次赶到了他的工作地，他正在排舞。
工作时间，玛莎从来不会占用，于是她坐在一边等待。
大概过了两个多小时，工作人员要去吃晚饭，都识趣地散了，留给他们两个人独处。
Micheal在低头看着那些杂乱无章的纸稿，似乎完全不想和她对话。
Fine.
“我知道你在生我的气，因为我身为女朋友没有支持你的决定，还在干涉你的事业规划，对吗？”玛莎不急不恼地站起身锤了锤有些麻的小腿，在说一个看似反问句的陈述句。
他置若罔闻。
她慢慢地走到他身边，瞥了一眼他手里的乐谱，不由一笑：
“这不是那首已经决定不采用的弃曲吗？你看这个做什么。”
快绷不住冷漠脸的Micheal闻言耳朵都红了，十分窘迫，他只好把手里的东西放下，然后背对着她坐回椅子里，他就是不想面对她，这是他面对感情难题时一贯的作风：跑，或者躲。
“Micheal，我不是在和你吵架，我也不想和你吵架，如果你又是一个字不说，我们很难调和我们之间的问题，而这样会造成什么结果你应该清楚。”玛莎淡淡地说道。
整个工作室里弥漫着令人窒息的沉默。
“……Youarehurtingme.”倏忽间，他的方向飘来了这句小声但分量不小的话。
“我在伤害你？”玛莎挑了挑眉重复了一遍，内心悄悄呼出一口气：可总算让这家伙开口了……随即了然地开始她的发言：“好吧，如果你认为我的劝说是伤害。那这样吧，你去做手术好了，我也去跳我的舞——”
话音刚落Micheal便转过头，难掩不可置信地看着她，嘴边的话刚要冒出口，她就打断道：
“哎，别这么看我，别指责说这是我的威胁，我没有威胁。你觉得我不同意你做整形手术是在干涉你的音乐事业，那我认为既然如此大家就应该平等一点，你以你的理由不想让我跳舞，也是在干涉我的音乐事业。”玛莎微笑着说完，拿起包往门口走，顺带丢下了一句结束语：“那就祝我们今后互不干涉能再创辉煌了。”
留下石化的Micheal一个人。
这些话可不是恐吓，更不是说说而已。离去后的玛莎回到工作室第一时间与华特他们沟通，希望在宣传期间的演出里可以穿上自己推荐的服饰唱跳——
受喜爱玛丽莲梦露的母亲影响，玛莎从发育后就开始迷恋性感风格，现在这种裹得这么严实的打扮一直让她反感。所以她推荐的都是抹胸、吊带、超短裙、比基尼等非常露骨的题材，她从来都觉得自己不穿这种衣服表演简直浪费了正值青春的好身材。
“呃，这……这还是先放着吧，我们商量商量再说。”乔·华特很犹豫，没办法，他们都是商人而已，目前大众的口味都是偏向清纯邻家女神类型，况且玛莎才23岁，她未来的星途很长，迎合大众喜好奠定基础很重要。
“我就是在和你商量啊。”她没打算就此作罢。
“Martha…sweetie……上层都希望你在形象上走梅格·瑞恩那种甜美无害的路线……”华特坚持道。
“可我长得又不像她。”玛莎一阵无语，但介于自己的确仅仅是毫无话语权的歌手，便不再多言。
“……这样吧，到时候巡演服装上，我再帮你争取争取。”华特知道玛莎早就穿腻了长裙长裤的乖女孩打扮，尽量安慰她说。
但玛莎知道一般这种措辞到最后都会无疾而终。她懒得纠结，回到住处直接洗漱完休息，为保护嗓子，她鲜少熬夜。
深夜一阵电话铃声急促响起，响了好几来遍，硬是把她吵醒了——
“Martha……你不能这么对我……”果真是Micheal，他语气里充满急切，“华特都告诉我了，你要穿的都是些什么呀……！”
“……你知道这都几点了吗……”她早料到他会打电话过来，但是凌晨两点这个时间她是真的不太乐意谈太多，蓦地想起什么，她才来了点精神：“别告诉我，你熬到这个时候还不睡觉，你疯了吗？”
“不，但是你不该这么对我，你不能丢这么大一个难题给我！”他几乎像孩子一样无理取闹。
“MichealJosephJackson，pleasegobacktosleep.”她没想到这个小疯子会因为这件事到现在都不睡觉，这样对他身体的伤害会很可怕。
“No！Wehavetodealwithit！”他不依不饶，“Idon\'twantyoutodresslikeMadonnathewitch！”
这熊孩子居然说美丽性感化身的麦当娜是女巫……玛莎一阵汗颜。
“Thendon\'tdothesurgery！”她无奈地反驳。
“Youcan\'tthreatenme！”他又说。
“Ididn\'tthreatenyou！”她累了：行吧，她认输，谁叫她这么在乎他……深深叹了几口气，她投降了：“Okay……你去做你喜欢的新下巴吧。”
“但是——”
“我不会穿那些衣服啦！我也不会跳舞，我只跳给你一个人看——现在赶紧去睡觉，好吗？”她跟哄孩子似地温声细语地说。
“……Really？”Micheal有点儿不相信地问，“Youpromise？”
“Ipromise.”
“……Youdoublepromise……？”
“Yes！！”她崩溃地提高了点音量，尔后又怕不小心吼到他。
不过从他傻乎乎的笑声听起来，他应该是没有被她的大嗓门吓到。
1987年3月，玛莎·凯特与MichealJackson第一次感情矛盾，原本占了上风的玛莎小姐主动丢盔弃甲地让某三岁小孩Micheal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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