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10-11
10.
卡通片是世界上最好看的娱乐影视！它展现了最纯粹的艺术，能够从可爱的故事中挖掘到许多深意……这是Micheal一直以来坚信不疑的东西。
因此生□□演戏的他，有一个伟大的梦想，那就是演迪士尼的电影。
所以在1986年9月播出的那档由他主演的3D影片《CaptainEo》之后，他还很自豪地给在录音棚忙碌的玛莎打电话，让她一定要去看。
谁能拒绝这个小朋友的要求呢？性情一贯比较冷静的玛莎都拒绝不了，她真的去看了，看完以后还捧腹大笑地给他回电：
“OMGyou’resofunny……（天啊你好傻啊）”
“Wait，what？Don\'tyouthinkit\'scool？（啊你不觉得这很酷吗）”
明明已经忙了一天疲惫到不行的玛莎快被这孩子笑死了，笑得整个人都精神起来。
“对啦，我11月就要回录音室工作了，或许见面会容易一点了吧？”Micheal想起了这件重大的事，赶紧汇报给她。
“那挺好的。是方便了很多，一直到明年10月我都不用再出国。”她有些迫不及待地想跟他见面。
Micheal在10月底就回来了，特地抽出两天空闲时间的玛莎第一次拜访了他的私人录音室。
“……哇，完全没想到这地方虽然是意料之中的宽敞，但是又意料之外的凌乱诶。”她看着乱堆一起的乐谱，忍不住开玩笑说。
“Hey！这里才不乱，我能马上找到我想要的东西！”别的工作人员听到玛莎的调侃都笑了，唯独他还在那里孩子气地狡辩。
“Martha，既然你过来了，要不来录首合作曲试试吧？”一个录制人很少有机会见到他们这种神仙组合，不由提议道。
“Ted，你不要使唤她工作。”他有点任性地嘟囔。
“没有，我其实挺想和你对唱的。”目前为止玛莎只跟一个人合唱过，她还真的很好奇自己与Micheal对唱会有什么样的火花——
然而没有火花，因为Micheal总是在抱怨她：
“Martha，你又盖过我的声音啦。”他的语气里夹杂着不满与委屈。
“可是这段Bridge里的B4肯定要onkey啊，你不会连B4都能被我盖住吧。”玛莎表示真的吗我不信。
“Fine……你自己听就知道了。”一群工作人员在笑，他无奈地把录音回放给玛莎听。
果然，Micheal的歌声一进入那段Bridge后基本就被她的盖得差不多了，玛莎那个B4音高的确淹没了他的声音……
对此玛莎只能耸耸肩，表示自己控制不来：共鸣腔太好太厚实怪她咯？
“没关系，你有时候‘嗷’一声不都能到C6了吗？”她这一句话更是让大家都哄堂大笑起来。
跟小媳妇似的Micheal还在文文弱弱地责怪她：“Marthayouaresobad……”
后来Micheal没有多纠结这种事，他只知道了一个事实，那就是不能随便和Martha合唱。
于是，他打算带她去自己平时的练舞室，让她知道知道社会的险恶——
在长期的电话聊天里Micheal早就知道玛莎不会跳舞，天生协调不好。
加上刚好这里只剩下他们两人了，终于可以独处。
“eon.Iteachyoudance.”他坏心眼地说。
“No！”玛莎干脆屁股黏地板上不起来了，可是她自己虽然长得挺高，体重却轻飘飘的，因此Micheal这种平时练舞练习惯的舞者稍微用点力就把她拉起来了——
惯性之下，她整个人掉入了他的怀抱里。
感觉被一阵温暖的热潮所包围，她似乎整个人泡进了温水里一样晕晕乎乎的、不太清醒，她的嗅觉里都是他身上清幽淡雅的香味，慢慢地抬起头，她对上了他的眼睛，倏忽间陷入了他浸润着全部深情的纯黑眼眸里——
他们在不知不觉中逐渐越靠越近，直到嘴唇就要相碰之时，她蓦地如触电般惊醒、一个刺痛的感觉劈进她的脑神经之中，疼得她猛地闭上了眼、捂住了后脑勺——
一个陌生又熟悉的声音在她的耳边一闪而过：“许多女孩都想试图拯救孤独的我，但是她们都失败了。”
光怪陆离的人影在她脑海中变幻，她什么都没能捕捉到——
“Martha！Martha你怎么了？！你还好吗？”Michael着急的声音瞬间把她从虚幻中抽离出来，她赶紧睁开眼，眼前的Michael急得都快哭了似的。
“IamOkay...justaheadrush……”她说谎道。
Michael再三确认她没事，才真正放下心来。
他们坐在了练舞室的地板上，玛莎注意到Michael手上的微小的斑点，不由得在心里叹了口气——
大半年前，他就跟自己提起过这个皮肤病。她才恍然大悟，怪不得每次见到他，他的肤色都比上次见面要浅一点。
偏见是很可怕的，所以遇到友善的人理解自己是非常难能可贵的事。就像早前他在电话里开玩笑问她有什么别人永远猜不到的秘密，她苦笑着回答说：
“我其实是个黑人。”
当时电话那头一时间沉默了，她还以为是他不相信自己，于是她开口解释：
“我真的是个黑人！我爸爸是索马里的，我的白肤色是因为遗传我的妈妈——哎，算了！”她颇为难过地放弃解释，电话那边的Michael却有些急迫地回应：
“我知道！我相信你！”他真诚地说，尔后顿了顿，仿佛哽咽了：“我只是……我只是为我们的遭遇感到抱歉……”
闻言的玛莎一瞬间眼里闪烁着泪光，她呼了口气，尽量自己的声线听起来正常一些：
“\'Metoo...AndIwillalwaystrustyou.”
和Michael那段只要谈起来就必定会干呕的童年经历一样，玛莎的童年是破碎的，她长大以后一度把这些不堪回首的记忆尘封起来，是Michael的出现让她鼓起勇气回首那些不堪：
黑人和白人的婚姻在当时是不被允许的。玛莎父母亲的结合触犯了那时的社会底线，邻里左右就像看怪物一样看待他们一家。
每一天，这些邻居都会用各种方法逼迫他们搬家，比如故意破坏他们的院子，砸烂他们家的窗户，将他们家养的宠物狗狗虐待至死……
年幼的玛莎发现她第一只亲爱的小狗Jacky的尸.体时，整个人摔在地上号啕大哭、且吐了一地，她当晚发了很高的烧，后来的很长一段时间都不敢再养宠物。
为了家人的安全，玛莎的父母被迫分开了，玛莎与哥哥跟母亲住在一起，而父亲则搬去远方独居。
因为她和哥哥黑白混血的身份，他们中途搬了很多次家，少说都快二十次，最后一次定居，是一个白人平民区，那里的人依旧明里暗里取笑他们半黑半白的血统。母亲为了养活他们，工作非常忙碌，他们兄妹俩只能自己照顾自己。但近墨者黑，她的哥哥因为在公立中学遇到很多不三不四的朋友，逐渐变得打架磕.药成性，把奇奇怪怪的女人带回家里，还被10岁的她撞见了，这件事成为了她很大的心理阴影。
16岁的时候，她听说父亲病逝，难过得离开了家，开始追逐她的梦。
因此，Michael是最为理解她痛苦的人。源于他们特殊的身份，源于他们相似的儿时经历……
想到这里，玛莎突然明白了自己对Michael的感情。
直到目前为止，她最想要做的事，是永远陪在他身边。
“Michael，教我跳舞，好吗？”她对他说道。
“……你不是不愿意嘛……？”他不明所以地反问。
“你来教我，我就愿意。”玛莎站起身，勾起唇角，故意笑着这么说道，果不其然对方听到这句话耳根子都红了。
“唔……好吧……那我们首先试一下这样……”他害羞地低了低头，然后开始耐心地教导玛莎起来——
学习能力本来就不差的玛莎并不是真的完全不适合跳舞，她的四肢协调还算可以，只是缺乏基础而已，不过因为乐感优越、她在动作卡点方面挺有天赋的，一开始Michael教得是有些吃力，但后来玛莎明显渐入佳境。
既然是教跳舞，两个人肯定不可避免地贴得很近，这个季节算得上凉爽，所以玛莎穿的是一件中袖收腰白衬衫和高腰工装裤，而Michael只顾着心无旁骛地教舞，根本没管今天的玛莎有多靓丽的这件事——
……真是个木头。她忍不住在心里吐槽。
“好啦，你来自己跳跳这一段吧。”这可是最最最简单的一个女士爵士舞了，而且只不过是一小段而已，是时候检验检验她有没有学进去了，直男Michael这么想，并没有觉得自己这个做法有任何毛病——
（PS：各位读者注意了，MichaelJackson先生这个做法案例绝对是错误的，当一个妹子让你教她舞蹈，你千万不要真的非常严格认真地教她怎么跳，不调情就算了，更不要到最后还考验人家妹子，除非你有Michael这么帅，否则这个做法不要轻易尝试。）
玛莎刚才学得的确很认真，没有划水，所以她挺有自信心完成好的。
Michael按下收音机健，坐在地板上开始开启严厉教练模式审视着玛莎的舞姿。
曲子过去了一小半，玛莎跳完那一小段就乖乖停了下来，眼睛亮亮地看着他，等待他的评价。
然而他看上去呆呆的，好像还没有反应过来。
“Michael！不是吧，你居然走神了，我跳得有这么糟糕吗？”她只好无奈地开口说。
“……呃……作为一个舞者，我真诚地建议你以后还是不要跳舞了……”他回过神来，眼神躲闪着她，毫不留情地评论道。
太伤人了吧！！然而用这么温柔的声音说出来，玛莎也实在生不了他的气，只好在内心垂头丧气地准备回去工作了，丝毫没有察觉到身后Michael的异样……
11.
十月底的那一次见面，成就了一个惊人的巧合，那就是玛莎和Michael都各自在心里确认了自己对对方的感情。
只可惜俩人正忙碌于录制工作，没这个闲情把关系确定下来。
一个月过去。玛莎的个人团队里辞去了一个人，来了一个新人，他是钢琴师，叫杰克盖瑞，法裔美籍。
虽然13岁时学会了钢琴，但是因为家里没有钢琴、在学校担任的又是女高领唱，所以她一
直没有机会练习，琴技生疏了很多。盖瑞看出来后，主动提出教她快捷恢复钢琴技术的方法：
“这年头歌手弹唱的现场挺受欢迎的，你气质这么好，不弹唱有点可惜。”盖瑞直白地赞扬道。
同事盖瑞的话听着很有道理，玛莎倒不是因为现场表演这个问题，而是觉得把钢琴练熟回来
的话，以后自己写歌就更加方便，虽说自己的嗓音堪称人声乐器，音准极好，但多门手艺
也没什么不好的，于是她答应下来了。
水平一级的钢琴师教起她来当然毫不费劲，她很快就捡回这个技能，心情都舒畅了许多，近几年自己弹个琴都有点磕磕绊绊的，有时她自己听着都心烦。
平安夜晚，她比平时早离开录音室回到住处，有点好奇现在Michael如何了，因为他们快二十天没通过电话，她还挺不习惯的。
思索再三，玛莎拿起了电话按下那个熟悉的号码，这是她第一次主动给Michael打电话。
无人接听。
奇怪，过节都这么忙？真够拼的，她想。于是起身回厨房继续做犒劳自己的圣诞大餐。
翌日早晨，圣诞正式到来，即便只是两天假，玛莎也挺想和Michael聊聊的，然而打电话过去，还是无人接通。
他不会连圣诞节假都直接扎根在录音室里住下了吧？既然这么可怜，玛莎决定带点好吃的去慰问慰问他得了。
不过话说回来，私人工作室和他自己家明明就两隔壁啊……玛莎想不太明白，不过她是个行动派，所以还是出门了再说。
结果刚到达目的地，就正好撞见穿戴整齐一身的Michael下车，旁边还有那一位美艳无比的波姬小丝，他们显然刚从一个什么派对上回来，正调笑着要进门。
愣了愣神的玛莎很快就反应过来，她盯着眼前笑容逐渐僵硬消失的Michael，她的眼神冰冷如霜，仿佛能把人拽进冰窟窿里似的。
一旁的波姬小丝内心很尴尬，最后面的Bill也很尴尬，整个氛围简直尬到让人难以呼吸。
可是不等Michael说什么，玛莎却很有风度地开口：
“MissBrookeShields，久仰，你确实是模特界的芙蕾雅——实在太美了。”玛莎真诚由衷地赞叹，随即还补充解释道：“我来找Mr.Jackson是公司想要我们合作一曲的意思，你知道的，这年头做歌手也是替人打工，被人戏耍是日常便饭，连节假日都要被压榨，我已经习惯了，不过还烦请你千万不要误会，我和Mr.Jackson只是普通的同事关系，除此以外什么都不是。。”她一口气一字不落地说完，说谎简直不打草稿，脸不红心不跳，得体的语调及措辞里又带着某些淡淡的讽刺。
“哪里哪里……也请你不要误会，我和Michael也只是朋友关系而已。”波姬小丝赶紧澄清说。她清楚这两个暧昧期的人闹了别扭，她从前的确和Michael交往过，只是没过多久他们发现当好朋友比恋人更适合，所以分手……刚刚陪他参加圣诞派对，就是听他心里的苦闷事的，然而现在歪打正着被“女主人公”撞见，这下Michael可麻烦了……
“诶诶诶，这个我怎么有权知道呢——请不要在乎我的想法，我就是同公司一个小辈而已，我怎么想并不重要。”玛莎巧笑嫣然地说道。
一旁的Michael脸色难得越看越不好看，身后的Bill也紧张得大冬天开始流汗。
“……你过来一下。”突然，Michael抓起了玛莎的手腕，想要拉着她进屋，然而玛莎啪地一下就挣脱开了，那个力道大得吓人——
“MrJackson，请注意礼仪。”她疏远地退后一步，冷淡地说。
这个时候，波姬小丝赶紧以一句“我有点事就先走了，失陪失陪”作结，坐上自己的车溜之大吉。
车子一开走，玛莎的脸就像换面具一样，从面无表情到冷漠地质问：
“你说清楚你想怎么样？”她的音量不大，显然很好地抑制住情绪，她的表现从头到尾都非常冷静。
“……什么怎么样？”Michael傻乎乎地反问回去。
“你消失了二十多天，打电话给你你不接，然后和一个漂亮的女孩出去派对玩这件事，以及你当初主动地给我打电话，莫名其妙天天找我聊骚这件事，你不打算解释清楚吗？我知道我不是你女朋友，所以没有资格质问，但我今天只问一句话，你是怎么想我们之间的感情的，你只要给我一个答案，我立马离开，说到做到——这些天你也了解我这个性格。”玛莎对待一切感情都很干脆利落，她不喜欢拖泥带水的，因此她条理清晰地这么问他。
院子的冷风还蛮大的，Bill因为面前这个修罗场不得不跟着他们一块儿站寒风里，不过他识趣地站远了一点。
“……我现在不太想聊这个。”Michael的表情意外的同样冷淡。
“这是我们两个人之间的问题，不止是你一个人的事，所以就算你不想聊，我也必须要知道，如果你怎么都不肯说，那我只能和你说再见。”玛莎特地强调再见二字，她表面虽然镇静，但其实内心也很难受。
“……”又一阵沉默。
玛莎叹了口气，旋即转身，就要离开——
“你为什么要和那个叫盖瑞的新人这么亲近、却还来质问我这些呢？”那个一如既往温柔的声音里透露出很多复杂的情绪，他继续说道：“那天我原本想过来给你一个惊喜……但是看到你和那个盖瑞弹琴的气氛很好…很特别……我想你应该会选择这种浪漫又耐心的人吧……”
她偏过头，不可置信地瞪着他：
“你在替我做选择？你在教我做事？”她紧紧皱着眉头，漂亮的眼眸里这下是真的燃起了怒火，那个眼神一下子把他镇住了。
“……我只是——”他刚要开口辩解，她却难得失礼地打断他：
“Firstofall……你是不是喜欢我？”这话直白得不仅把Michael震撼到了，还把不远处的大叔Bill震撼到了。
他害羞得甚至很想捂脸，只能快速地点下头当作承认。
“YesorNo.”她一定要得到他最准确的答复才行。
“……Yes……”声音小得堪比蚊子叫。
“That\'sit.”她爽快作结，“我喜欢的人是你，不是什么盖瑞。所有除你以外的人在我眼里都是‘Idon\'tcare.Theydon\'texisttome.’我在意的人只有你，这是毋庸置疑的事实。”
我的妈妈惹，这女孩太会说了吧——不远处待机的Bill简直在内心里想给她鼓掌——
Bill从Michael年纪很小的时候就跟着他了，当然清楚他闷骚的本性。人人以为好脾气又温柔的MichaelJackson在处理情感问题上会有自己的一套，其实不然，虽说不是离异家庭，但他童年缺失的东西实在太多，他不懂什么是亲密关系，他不擅长经营一段长期的感情，很多时候，他甚至有点懦弱、纠缠不清、不够果断——他太容易和别人共情了，他太多愁善感，他总会胡思乱想，遇到关键的感情问题，他就会退缩逃避，把自己孤僻地锁进一个空间里，拒绝沟通与调和，并不是别人不想拯救他，而是他不让别人拯救，不让其他人进入自己的心房——
这就是为什么，旁观者Bill会觉得玛莎和Michael很登对的一点。玛莎处理感情问题跟Michael截然相反，她不管这么多有的没的，敞开来说，沟通明白最好，况且她是个聪明人，她看起来总有办法让Michael停止自我关闭。
“……所以，我们这算在一起了吗？”被这样真情表白的Michael光顾着害羞了，反应过来还有点不确信地问。
“不然呢？觉得一点都不浪漫是吧，谁让你乱猜测把事情搞砸的……”她好笑地吐槽，张开纤细的手臂朝他扬了扬：“Nowgivemeahug.”
他们于雪地中紧紧拥抱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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