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巴哈斯帝国14
“他走了啊。”
“是，老爷。”
送走魔导王，回来复命的管家，回答着奥斯库的问题。
“是吗？”奥斯库应了一声，把视线投向了候在管家身后的女仆。
“猎首兔。”
他歪了歪头，好像在问“怎么了”。
没错，是“他”，穿着女仆装虽然很好看，但他是男人。
之所以打扮成女仆，据他说有两个好处一来打扮成女人容易受到轻视，可以造成对手大意，二来**不会遭到攻击。据他说，女装并不是他的爱好，不过，平时也能见到他做出刚才那样可爱的举止。认为他之所以女装，包含着爱好的成分，应该说是想多了吗？
对于奥斯库来说，为爱好也好，为工作也罢，都没关系，反正没有给他带来什么不便。
打扮成女仆的他，绰号是“猎首兔”。
对于这位外表可爱的男子来说，这绰号或许与外貌不符。其实，他是身为战士兼暗杀者的佣兵，来自都市国家联盟东部的国度，其绰号广为人知。
奥斯库把他招来，花大把钱和他签订了契约，雇他为自己工作。奥斯库还与几支工作者小队以及一些剑斗士签订了个人护卫契约，不过付给他的佣金比谁都高。
他拥有如此强大的力量——起码和山铜级相当。实际上，自从雇了他之后，奥斯库还没有被卷进过麻烦事中。
“跟我说说你看过魔导王陛下之后的感想吧。”
除了是一流的战士兼暗杀者之外，他还有别的才能。
那就是看穿对手力量的眼力。作为战士和暗杀者闯过无数鬼门关，经验让他学会了看人——看对方是不是强者。
“超级要命。”
他这样评价过的对象，至今为止只有武王。也就是说，出现了第二个他无法战胜的对象。顺带一提，比“超级要命”低一级的，就是他对帝国四骑士的评价“要命”。
“魔导王陛下作为一名战士，也是强者吗？”
“说不好。只听脚步声，感觉并不强大。他走路的方式和受过训练的战士或暗杀者不一样。从走路方式来看，他身旁的大叔作为战士反而更合格。不过——很要命。他站在我身后，我感觉浑身不自在，甚至想要全速逃跑。”
他看了看自己的手。
奥斯库的目光被他的拳头吸引了。
那是圆滚滚的拳头。
仿佛曾经几万、几十万次攥紧拳头打向坚硬的物体上一样，那拳头变了质，像球一样圆滚滚的。那是战斗生物的手。
奥斯库感到一阵冲动，没能克制住自己的兴奋。
“——你看哪儿呢，变态。”
“我在想这是一双非常好看的手。”
奥斯库非常喜欢这双手，可惜猎首兔属于他的兴趣范围之外。
性别的问题倒不大，不过对于奥斯库来说最理想的，是王国的苍蔷薇的战士（格格兰）。猎首兔已经算是不错了，可是比起她来，稍嫌单薄一些。武王则太过厚实。
“明年我不和你续约了。”
“那怎么行！能与你匹敌的佣兵太难找了。也就只有伊加尼娅的女主人了。啊，话题扯远了，那么——”
奥斯库的视线从他圆圆的拳头向上移动。猎首兔依然是一身鸡皮疙瘩。
“到现在还没有消，太恶心了。”
“虽说作为战士不值一提，却是个难缠的对手啊……”
“那简直就是另一个武王。”
这个世界上，存在强大的种族和弱小的种族。
弱小的种族以人类为代表。人类这样的种族，没有穿透黑暗的视力，没有保护身体的坚硬表皮，没有特殊能力，简直就像装肉的口袋。
强大的种族则拥有这一切，比如龙。他们有坚硬的鳞保护自己，拥有敏捷强壮的肉体、削铁如泥的牙和爪子，还有喷出火焰或寒冰等吐息的特殊能力，拥有翱翔天空的翼。
作为种族来说，他们就算不经过战士的训练，也十分强大。
猎首兔的意思是，魔导王很可能也属于这样的种族。
在奥斯库的知识中，不死者在身体条件方面比较弱小，但魔导王似乎并非如此。
“奥斯库大人，您为什么答应安排比赛呢？魔导王陛下恐怕对武王知根知底，而我们却对他的能力一无所知。我认为这场比赛会对武王非常不利。”
“咦？你不明白？”猎首兔露出有点疲惫的表情说道，“如果是我，就不会想那么没意思的事情啊。”
管家将不解的目光投向了奥斯库。奥斯库见状，笑着回答
“王者怎么能逃避挑战。”
“仅此而已吗？”
“仅此而已，不过，这就是最重要的。如果是单纯的互相厮杀，我肯定不会接受。可是对方把挑战书拍在我面前，要和武王比赛，我就不能不接受了。武王肯定也会这样想的。”
“真是太蠢了啊——”
“或许吧，这就是所谓的男人。不过，我认为魔导王陛下是在比赛形式之外的战斗中，更能发挥实力的类型。一种是比赛规则下的明争，一种是什么手段都可以用的暗斗，你愿意在哪种状态下和魔导王陛下战斗？”
“都不愿意，我会夹着尾巴赶紧逃。”
奥斯库笑了，这是最聪明的做法。
“问完了吧，那现在轮到我了。你对魔导王如何评价。”
这不是向主人问话时该有的语气，不过就连候在身后的管家表情都没有变化。
以前，他还曾经默默露出不满的表情，认为一个佣兵不该这样对雇主说话。不过，不知从什么时候起，他不再觉得不满了。或许是从猎首兔干掉暗杀者的时候开始吧。
“他有领袖魅力。”
“嚯。”猎首兔发出奇怪的声音。
奥斯库观察了艾恩扎克的样子，他的态度不像是受到强迫表现出的。这就是说，魔导王有某种魅力，让占领国的市民，在都市被占领仅数月后，已经愿意为他提供协助。
“你看到他那威风凛凛的举止了吧？他只带了艾恩扎克一人前来，而且答应不使用魔法与武王对决。这些都来自他身为强者的强烈自负。他的头脑也非常机敏，给人感觉非常适应此类的交涉。”
奥斯库说出这番话，自己也觉得不可思议。
魔导王把只是一介商人的自己，当成对等的谈话对象。按说，不光是君王，就连贵族都会明确地夸示上下关系。
正因如此，奥斯库才觉得无法理解。
如果魔导王以前是商人，他倒还想得通，但这不可能。也就是说，他就是有交涉的天赋吧。
“作为综合评价，可以说他有与我们的皇帝陛下匹敌的才能吧。”
当然，奥斯库还没有看到魔导王能力的全貌，但魔导王的气魄给人这样的感觉。
“不，应该假设他至少具有能和鲜血皇帝比肩的才能。”
与被称为历代之最出色的帝国皇帝同等，这还只是最低限度的评估，简直和噩梦一样。
奥斯库摇了摇头，再想下去，也只是自己吓唬自己。他也不想窥探魔导王才能的深渊，现在必须做的事只有一件。
“……把此事告诉武王，让他从现在开始调整，保持最好的状态。”
“他不会不愿意吗？”
“他是战士。只要听说我接受了挑战，一定不会逃避的。”
“嚯，希望他能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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