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7 阿波尼亚看不见
林秋月睁开眼,首先看到的是弥漫在画室各处的雾气。
死雾忠实地完成了林秋月的期待,尽情腐蚀着其能接触到的一切物品。从她身边的油画草地,再到不远处的白色笼子的边框和画架的底部——这一幕就像是漂亮的画纸被火焰熏黑,林秋月所在的整片角落除了她自己,已经看不到任何其他的颜色了。
林秋月赶忙收回这些死雾,这才看到了站在远处眺望着自己的科斯魔和格蕾修。
科斯魔看起来……好吧,林秋月看不出他的表情,而一旁的格蕾修也是一样。林秋月看了半天,也没从格蕾修的脸上看到什么怒意,好奇倒是更多一些。
“抱歉,抱歉。”林秋月站起来,试着用创生的能力将被破坏的地方进行恢复,然而遗憾的是,被创生的力量覆盖到的地方也只是重新变成白净的画布,原本的图案却是无影无踪。
“呃……好像没办法恢复。”林秋月心底的歉意更多,虽然在她昏迷之前她就想到了可以用威胁格蕾修的方式来让阿波尼亚妥协,但当时的林秋月思考能力被严重限制,几乎没办法考虑得太全面——现在看来,她倒是先实打实地伤害到了格蕾修。
犯错挨打,这点觉悟林秋月还是有的。看着科斯魔牵着格蕾修重新走近,林秋月只能摆出一副诚恳的态度:“对不起,我把格蕾修的画室破坏了。”
格蕾修低下头,看了看被创生之力恢复的画布。
“秋月妹妹。”她抬起头:“能把那边也变成白色吗?”
“咦?好。”
林秋月抬起手,将其他被黑雾熏黑的地方也重新变为白色。格蕾修立刻凑过去,研究起新出现的白色部分。林秋月也好奇地走过去,但她只看到了洁白的画布,却看不懂格蕾修在研究什么。
“秋月妹妹,很有用。”格蕾修忽然回过头,对着林秋月竖起了拇指。紧接着,她爬上高高的画架,在摞成一沓的画作里挑挑拣拣起来。科斯魔见状,赶忙过去帮忙——大概几分钟以后,科斯魔和格蕾修一起抱着一堆画布重新回到了林秋月的身边。
“这些画布都用过很多次,已经不能再画了。”格蕾修把画布捧起来送到了林秋月的身边:“秋月妹妹,能帮姐姐把这些画布都还原成最开始的模样吗?”
“……原来是看中我这一点了吗?”
林秋月哭笑不得,只好拾起一张脏画布,试着复现自己刚刚的操作。死雾覆盖在画布表面,将覆盖在画布上方的颜料都腐蚀成漆黑的一团,随后再用创生的力量将其清理。
洁白的画布再次出现在格蕾修面前。
格蕾修眼前一亮,赶忙把另一张画布递到了林秋月的面前。林秋月干笑几声——虽然理论上她该赶快去找阿波尼亚把真相问个明白,但毕竟是格蕾修嘛……还是让阿波尼亚再等一会吧,阿波尼亚肯定不介意的。
于是林秋月索性找个地方坐下,开始心安理得的帮格蕾修清洗一张又一张画布。等到所有的脏画布都清洗完毕以后,格蕾修似乎还有点不满意,又跑回画作旁,挑了几张看起来画得不太满意的作品递给了林秋月。
没有二话,林秋月任劳任怨地将这些画布全部还原到出厂状态。
格蕾修看起来非常的满意:“秋月妹妹真好用!”
一旁的科斯魔看起来想说点什么,但又没组织好语言。他只是静静地等到林秋月站起身,才对她点了点头:“原来你也喜欢小孩子。”
林秋月:“?”
虽然想解释一下自己的兴趣爱好,但林秋月觉得和科斯魔交流实在是一件令人苦恼的事情。于是她只能苦笑着点点头:“我在某种意义上讲确实很喜欢小孩子。”
科斯魔似乎也松了口气,随后他伸出手,指向了不远处。
“祝你好运。”
这恐怕是林秋月遇到科斯魔以来最好理解的一句话。林秋月看向他手指的方向,见到了一道圆形的,正在旋转着的裂隙。
“这就是通往至深之处的路嘛。”
站在这里,林秋月不免有些感叹。前几天和鸢尾的交流显然让她对【恒沙计划】的了解跨出了一大步,而接下来,阿波尼亚则是知晓真相的另一人……
带着期待和些许不安,林秋月朝着那道传送门走去。
“秋月妹妹,加油哦。”
林秋月本想回应格蕾修的祝福,但当她转过头时,眼前的景象已经猛地发生了改变。
这片空间最引人瞩目的地方便是一尘不染的蔚蓝色天空。在乐土内,林秋月见过梅比乌斯的绿色空间,也见过爱莉希雅的粉色空间,伊甸和苏的金黄色,再加上格蕾修那根本无法简单用几个颜色就能概括的绘画空间。猛地见到这样纯净自然的天空的颜色,林秋月只觉得自己的眼睛都变得舒服起来。
而在这片无垠的天空下,阿波尼亚静静地坐在空间的边缘。尽管林秋月先前的举动似乎打破了她的计划,但阿波尼亚却没有因此表达出任何情绪。她只是轻笑着,随后远远地招呼林秋月。
“你来了。”她的声音很清晰地传递到了林秋月的耳中:“按照我的预想,你本该先得到爱莉的承认,然后才会抵达我这里。不过看起来,你实在是太过心急了呢。”
“我被这些事情困扰很久了,美丽的修女。”林秋月走到阿波尼亚的身边坐下:“所以……你愿意解答我的疑惑吗?”
阿波尼亚侧脸看着林秋月。
“你很紧张,你在担忧我是否能满足你。”阿波尼亚开口,非常笃定的语气:“你担心自己会失望,你担心自己即便伤害格蕾修,却还是没能得到相应的结果。”
“对。”林秋月点头:“所以,答案呢。”
“答案是,我不知道。”阿波尼亚轻轻地摇头:“在我能见到的命运的死线上,不存在你的痕迹,我的戒律所能约束的,不包括你。我不曾遇见你的到来,但你却出现在了我的面前。”
“我本该更早些去见你的,但抱歉,若不是先前帕朵告诉我,有两位秋月进行着比赛,我甚至无从得知你的到来。”
“多么新奇,对我而言完全未知的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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