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2 暂别乐土
起初林秋月还对伊甸和阿波尼亚之间的聊天内容颇感兴趣。一位是往世乐土的守望者，一位是前纪元的艺术巅峰。想来她们之间的话题也必然是撼天震地的重量级话题吧？
“我就说你这件衣服设计得不太好……”
“因为布料比我想象中的要出色，所以即便是这种夸张的设计也能保证衣服本身的强度。”
“帕朵给我找到了一款不错的茶，我想分享给千劫，她拒绝了。于是我就继续做好送到他那里。我重复了七百八十二次，他终于愿意喝了。”
“是什么样的茶？”
“凝神的，很适合思考的时候喝，我去泡一杯给你吧。”
这对话实在是细碎又无聊，林秋月索性身子一歪，征用了自家老师的大腿。等到阿波尼亚带着茶壶回来的时候，她看到林秋月已经舒舒服服地睡着了。
“嘘。”伊甸轻声提醒。
阿波尼亚注视着林秋月的睡颜，片刻之后，她才将手中的茶杯递给伊甸：“她看起来不像是个坏孩子。”
伊甸轻嗅茶杯中飘散出来的香气：“秋月当然不是坏孩子，只是鸢尾的计划对她来说，打击很大。”
“为什么？”
“她一直以为自己不是自己，只是鸢尾的替身……或者转世之类的。”伊甸饮下一口温润的茶水：“林秋月不希望自己是秋月。”
“原来是这样。”阿波尼亚点了点头：“我想现在，她不用担心这件事情了。”
“没错。”
阿波尼亚也饮下一口茶水，然后询问道：“先前说，你依赖着这个孩子才能生存，有没有办法能让你摆脱这种状态？”
“应该有，但现在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伊甸把水杯放在林秋月脸上，把林秋月的脑袋当做临时的茶桌用：“倒是……你知道爱莉希雅究竟在想什么吗？”
“我不知道。”阿波尼亚非常诚实地摇了摇头：“我并不了解现在的爱莉，我也只是在凯文回归世界蛇以后短暂地见过她一面……”
“不，我说的不是外面的爱莉。”伊甸盯着阿波尼亚：“我说的是乐土里的爱莉。频繁地调整乐土内的设置会引发很多问题，梅比乌斯前些天刚处理好的问题就是其中一部分。显然对爱莉来说，她认为有这样做的必要1——你觉得，她究竟是为了什么才这样做的呢？”
阿波尼亚这次没有立刻回答。沉默许久，她才看向至深之处的天空。
“我相信爱莉。”
“爱莉值得我们相信。”
两人相视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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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林秋月醒来的时候，她发现自己正坐在一辆行驶的车辆上。外面的天空是黑色的，是林秋月在往世乐土内很少见到的，正常的颜色。
“醒了？”驾驶席上的人回头看了林秋月一眼：“你饿不饿？我下面给你吃？”
林秋月愣了会神，才意识到开车的人是渡鸦。
“我们在哪？”
“刚离开基地，我送你去附近的机场。机票已经买好了，是去神州的。”渡鸦把正在进行导航的终端递给后座的林秋月，示意她自己看：“我们的时间很充裕，你再休息一下也是没关系的。”
身为律者，林秋月并不需要进食。但肚子里空荡荡的感觉还是让她迫切地想要吃点什么——林秋月压下了这一丝欲望，开口询问：“我在乐土里待了多久？”
“不到两周。”渡鸦说：“这个世界暂且还没发生什么太大的变化。”
“这么久啊。”听到没什么太大的变化，林秋月倒是松了口气：“我还以为我出来的时候天命就该换领导人了呢……”
渡鸦点点头：“诶，那是下周的事。”
“……哈？”林秋月一愣。
“上周末吧，欧洲人喜欢祷告。然后天命就趁机公布了这件事情。”渡鸦似乎也没把这件事当成什么大事，说的语气都很随意：“很多人压根就不知道天命还有这么一个奥托主教，基本都左耳朵进右耳朵出。而且这主教的位置也是左手倒右手，一个阿波卡利斯给另一个阿波卡利斯——德丽莎去了快一周了，也没见到她做点什么。”
这个消息把林秋月惊讶得不得了，她缓了缓神，才开口问：“世界蛇怎么看这件事？”
“怎么看？在新闻上看。”渡鸦依旧是轻松的口吻：“我们上报尊主，尊主说让我们维持观察就好。获得了多位律者的逆熵才是我们接下来重点关注的对象。”
“……凯文真的是这么说的？”
“对啊，死之律者大人莫非有什么高见？”
“我哪敢。”林秋月压下心底的惊骇：“德丽莎在欧洲待了多久了？”
“快一周了吧，我之前不是说了吗。”渡鸦甚至回头看了一眼，确认林秋月是不是还在清醒状态：“据说这一周以来天命内部的大小事务还是奥托负责的，世界蛇内部甚至怀疑，什么更换主教说不定就是个幌子，只是奥托太久没见到孙女，找个理由把德丽莎骗过去而已。”
林秋月头疼得厉害。
先前进入往世乐土，她怕的就是自己会因此错过什么关键剧情。而爱莉希雅调整乐土内时间的行为也加剧了林秋月的担忧——而事实证明，她的确错过了这至关重要的一节。
“去神州的机票是几点的？”
“十点的，睡一觉，醒过来的时候刚好到神州。”
似乎意识到了林秋月有些心急，渡鸦在副驾驶的座位上翻找了一下，递给林秋月一大包证件：“喏，你自己看看吧。”
林秋月接过来看了看，这些证件似乎都是世界蛇办理的，除了林秋月这个名字不变以外，所有的信息都变了个样。好在快速背诵身份信息也算是情报系女武神的专业课，林秋月背下这些东西倒是没费太多时间。
“情报系，情报系。”林秋月莫名地叹了口气，在心底嘀咕：“我当初在圣芙蕾雅的时候肯定没想到会遭遇这么多事情。”
“都过去这么久了，西琳肯定已经从识宝那里出来了吧？”
她抬起头，看向漆黑的夜空，心底满是担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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