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苏湄与林朝雨
杀人了...我杀人了。
李素裳怔怔的看着早已失去多时,一动不动的老鹰,他的尸体相当的凄惨,脑袋被轩辕剑削了个两半,从房顶上落下来,不曾有半点保护,红的黄的,全都像碎鸡蛋一样打散在地上。
这本就让从未下过如此狠手的李素裳感到生理不适。
虽然她知道这是身为一个江湖中人,一个武者的必经之路,可这样的第一次也未免太过了一些。
李素裳知道,从今天开始,自己已经变得不一样了,自己的手上已经沾染了鲜血,已经无法在回到之前。
别管这人命是恶人的还是好人的,终究是经由自己的手终结,从今往后,自己要有被人取下项上头颅的觉悟。
杀人者人恒杀之。
自此以后,自己才算是初步的踏入了江湖这个带着血腥与恩怨情仇的风雨地。
忽然,在她怔然间,听到了脚步声传来,下意识的警惕着抬头,却看见黎开正怀中抱着一个人偶缓缓向自己走来。
这是...娘嘱咐要好好保存的人偶。
李素裳稍稍回神,看向了黎开。
【第一次杀人,心里有压力了?】
闻言,李素裳白了一眼,却心中稍稍放松,叹了口气,“什么事情都要有一个适应的过程么。”
“最起码,本姑娘还活得好好的...这最大的坎儿算是迈过去了。”
说着,李素裳瞥了一眼黎开,随后伸出手。
【干什么?】
黎开奇怪的看着李素裳伸出来的手。
“把人偶还我啊!”李素裳手指往回勾了勾,“你不会以为在老鹰的窝里见到了就是你的了吧。”
“这可是我娘的宝贝,每周总有那么几天抱着它发呆,你要是你弄坏了我和我娘都饶不了你!”
【你有没有想过,这可能不是你娘的东西。】
黎开的眼神更奇怪了。
“我娘那一代的事情,我怎么知道?”李素裳被黎开看的浑身不舒服,不由得说道,“反正这人偶最后是传到我娘那里了,然后我娘又传给了我。”
【这可是仙人身旁的东西。】
黎开感慨的说。
“你是怎么知道的?”李素裳狐疑的看着黎开,随后摇了摇头,“不对不对,就算是你说的那样......”
忽然,她想到了什么,不由得瞪大了眼睛,“你认识仙人?!”
黎开回忆了一下,没有否认,而是直接说道。
【我来这里,就是要寻找仙人的。】
“要找仙人?”李素裳眉头一挑,“那你可算是找对人了,我娘和我师父都是仙人的徒弟,也算是此间与仙人关系最近的人了。”
“正好我杀了老鹰,也算是完成了试剑,要回去复命,不如你也跟我一起回去吧,让我师父带你去见仙人!”
可怜的娃,还不知道二十年前发生的事情。
黎开虽然这样心中感叹,却没在脸上表现出来,而是同意了李素裳的想法,打算跟着她去一趟无上自在门。
若是抛却一切过程,已经找到苍玄之书的他大可以抢夺而走,随后直奔天穹峰,静静的等待那最后的结局。
只是...他终究还是不想做这样的事情,抢人家小女孩和她娘保存了这么多年的东西,他还拉不下这个脸。
最起码,也要让李素裳知晓了所有的前因后果才行,但空口无凭,有些事情既然牵扯了她与秦素衣,那自然还是由她亲身经历了才好。
而且,李素裳作为后世奥托计划中的一环,也是以后符华解开心结的关键,黎开怎么说也不能就这样简简单单的放过,做那萍水相逢的路人。
最起码,也要确保自己能一定程度上影响到她的决策。
如此想着,黎开便与李素裳简单的修整一下,随后就上路了。
————
而此时的天穹峰之上,太虚剑派的所在之处却迎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峰顶一处小观,其名【拂云】,无论名字,造型亦或者是屋内的陈设,这座拂云观均与昔年太虚山赤鸢真人的故居别无二致。
此观的主人,便是赤鸢真人的首徒——【轻尘剑】林朝雨。
这里原本是清净之地,一般的太虚剑派弟子如果没有大事是决计不会来到这里的,而此时,拂云观的门被轻轻敲响。
来着是一名女子,一身劲装,背携两仪双剑,生的朱发玉颜,容貌极美。
她是赤鸢仙人的第二徒——无双门门主苏湄。
敲门等待,却久久不见屋内人的回应,苏湄却也没动怒,一如既往的微笑着,平静的继续伸手敲在门上。
吱呀——
不多时,门终于还是被打开了,林朝雨冷冷的看着昔日的二师妹。
“师姐,好久不见啦。”
苏湄轻快的笑着,仿佛与多年的挚友久别重逢。
“二十年了。”
林朝雨看着眼前的女子,十多年过去,时间仿佛在她的世界里凝固了,依然是那么的绝美,发丝依然赤亮,漂亮的脸蛋润若凝脂,吹弹可破。
“二十年?”苏湄停顿了一下,随后不在意的笑着,“已经有那么长时间了吗?”
“哼,日子,我可一直都在数着呢。”
林朝雨看着苏湄的容颜。
她的眼睛...眼睛还是那么大,那么勾人......她的嘴唇好红,红的发艳...她用了几张胭纸?
忽的,一股无法忽视的妒意从心中涌现,那是对青春的渴望,是对自己夫君一如既往的执著与眼前女子的不甘。
她老了,五十多岁了,时光的刻痕已经在自己的脸上不可抑制的浮现出来,作为赤鸢首徒,她的年纪要比其他人大得多。
从前她不甚在意,可二十年过去了,当岁月与衰老真的来敲她的门时,林朝雨的心里还是升起了疙瘩。
况且,她知道,自己马彦卿的心从来不在自己这。
“二十年了,我也老啦......”
仿佛是看穿了朝雨心中所想,苏湄如此感叹的说着。
“叙旧就不必了,你我也无谓闲聊,有事就讲罢。”
林朝雨直视着苏湄,怎么看怎么不顺眼,不只是因为二十年前苏湄用计谋裹挟了所有人弑师的事实,更是因为对衰老的恐惧,对马彦卿如此执着于眼前女子的心酸。
看着这样的师姐,苏湄脸上的笑也消失了,低垂着双眼,叹了口气。
......
“师父,活了。”
看小说就用200669.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