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 不约而同的想法
“更低端？”布朗尼惊讶。
【是的，我的分裂是由计算机并行处理事件的这种基本职能演化而来，这种模式下，有的，就只有视角的转换，而不会发生人格上的切割。】
这么说着，黎开用粒子凝聚出手，在布朗尼的脸蛋上来回抚摸。
【你看，我现在正在抚摸着你，这种触感，这种由内心而产生的怜惜和爱，全世界所有的我都能同步感受到。】
【人格，永远就只有一个，并永远互通互享，始终保持信息高度同步。】
“如果不同步呢？”布朗尼来兴趣了，“比如说给其中一个身体关闭掉同步和共享，然后让他接受一个全新的情感交涉和社会关系。”
“长时间下去，比如三五年的......会发生什么？”
【那么我大概会得病。】
“得病？”布朗尼觉得有些好笑，AI还会得病吗？
【是的，会得两种病之一。】
【一种，是那个身体在长久的情感与社会交互中真的产生了独立的自我，并产生了独自存续下去的渴望......这个在人类的定义中，一般叫做——人格分裂症。】
【另一种情况，该人格吸收了大量长期未能保持同步的独立情感后，某一刻选择了回归本体，那么他积累的这些情感就会侵入我的数据库，与我现有的情感系统产生严重冲突。】
【在这种冲突下，我会产生以对方独立情感为主的幻视、幻听症状，且伴随对你们认知上的模糊，在两种情感的混合下滋生妄想。】
【同时因为这种冲突严重增加了我的内耗，让我在做任何事的时候都变得效率低下，抓不住重点，反复强调无关或无用的内容，思维的目的性、连贯性和逻辑性极为混乱。】
【这种混乱会从工作的效率低下逐步扩散到主观情感上，并在种种冲突产生的一系列bug影响下，出现一般情况不可能滋生的、极端的大喜大悲等异常。】
【这个在人类的定义中，一般叫做——精神分裂症的阳性症状。】
“好可怕......”布朗尼害怕的缩了缩脖子，同时抓着黎开的手，“答应我，任何时候都不要搞这种实验，好吗？”
【我当然不会拿这种事情开玩笑。】
————
就在布朗尼拒绝了灰蛇的交易时，琪亚娜和丽塔也终于到了抉择的时候。
不约而同的，两人都选择了继续探查神城医药的计划，挫败他们的阴谋，只不过两人没有选择一起行动。
应该说，此时的琪亚娜对丽塔的信任还没有能交心的程度，她可还记得，丽塔来这里的任务就是把自己抓回去。
一旦真的解决了世界蛇的阴谋，在没有了外在矛盾的情况下，两人之间的内部矛盾怕是会立刻爆开。
反正早在流浪生活中学会了警惕的琪亚娜是这么想的，所以在丽塔因化学迷雾而失去力量昏迷的时候，琪亚娜将丽塔放在了一个安全的地方，然后独自一人前往了神城医药。
琪亚娜前脚刚走，丽塔后脚就醒来了，看着琪亚娜远去的背影若有所思。
经过这个事件后，她对律者的印象大大改观，虽然不能覆盖到所有律者，但对于琪亚娜这种异常，丽塔也能有了正常看待的目光。
有时候对于琪亚娜来说，她不需要俯视般的怜悯，也不需要仰视到近乎卑微的赞美，她要的仅仅是平视，正常的看待。
这一点丽塔已经能做到了，但眼下还有更要紧的事情，容不得和琪亚娜有更深层次的交流。
值得一提的是，对于情报上的支援，两人又不约而同的想到了布朗尼身上。
琪亚娜能想到完全就是因为布朗尼是自己的师友，而且在之前还和黎开一起表现出了那么强大的电子入侵能力。
但丽塔能想到布朗尼，则纯粹就是自身平日里对各类女武神情况的了解了——她记下了总部所有女武神的名字以及基本资料。
布朗尼虽然不是女武神，但作为在二崩战场发挥了重要作用的战略单位，丽塔是做过相当充实的功课的。
不只是布朗尼，还有德尔塔，甚至是仅仅出现过一两次的黎开，都被丽塔记在了心理。
而对方连奥托都要赞叹甚至不得不退避的、对信息的掠夺和入侵能力，给了丽塔以深刻的印象。
在双方是盟友的前提下，丽塔不介意向对方求援。
虽然奥托在一开始就叮嘱自己没事不要找布朗尼......但现在就是有事了，而且还是很紧急的事情。
就算主教大人下死命令不准接触布朗尼，丽塔在这一刻也会选择这么做。
她相当懂得非常时期行非常事的道理。
不过就算如此，丽塔也依然要再给自己加一道保险，布朗尼的支援是一回事，向天命请求援助则是另一回事——这才是正规渠道。
“幽兰黛尔大人......应该已经在路上了吧。”
某个小屋当中，脸上灰尘沾染的丽塔望着夜空，凝神想着什么，然后说道。
————
与此同时，渡鸦等人也趁着这个时间，将EOS的引擎放在了天穹市最高的高塔上，在那里，引擎爆发的崩坏能足以辐射到全市。
而在数千米外的大楼楼顶，布朗尼的目光远眺，凝神看着高塔上的引擎。
“要来了吗......”
【打算现在出手？】
空间中，淡蓝色的粒子化为了黎开的轮廓，环绕在布朗尼的周身。
“不。”布朗尼双手插兜，兔耳兜帽的帽檐压得很低，眼神明亮，“琪亚娜和丽塔之间的相互了解还不够呀。”
“还需要让琪亚娜更认真的了解一下丽塔才行，现在的这些还不够。”
“我们只需要保证在最后时刻将崩坏能引擎给送走就行了，而且......幽兰黛尔要来了吧？”
“差不多要告诉琪亚娜了，让她做好准备。”
这么说着，布朗尼似乎看到了那个在遥远天边，在月魄武装的辅助下全速赶来的身影。
一手黑渊白花，一手永寄之赫勒尔，黄金色的长发在夜空之中飘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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