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二 古神为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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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二 古神为食

  另一边,那谢羽民以上古百羽神剑与众浊蛊相斗,神剑另散做十二柄,如漫天飞羽,飘飘扬扬,纷至沓来,每一柄皆锋利至极,浊蛊不能挡,被他刺穿劈开,虽然能立即复原,但至少良久不能再战,使谢羽民得了喘息之机。

    谢羽民问道:“这些畜生难缠得紧,你为何能杀这些畜生?”

    常雪鹰说道:“需得沿着它们某条经络斩杀它们,不得有半点差错。”

    谢羽民问:“那经络是怎样的?”

    常雪鹰说道:“我也说不清楚,得看手感!但若有腐蚀烂骨之毒,对他们神效非凡。”

    谢羽民哼了一声,从十二小剑中挑出一柄,握在手心,那剑叫做孔雀翎,此剑上剧毒厉害无比,他手指一转,其余长剑拦住浊蛊,踏上一步,一剑刺中地上正复原者。这剧毒可腐蚀骨肉,非同小可,那浊蛊顿时痛呼起来,身子不住往外冒红水,谢羽民在它身上刺出十八个窟窿,终于将它杀死。

    忽然间,一浊蛊变得如同流水,从剑网缝隙中穿过,手臂如长鞭一抽,正中谢羽民腰部,顿时鲜血淋漓,如被野兽撕咬数下。谢羽民痛得站立不定,向旁踉跄跌了两步,勉强撑住。其余浊蛊见状大喜,皆上前围攻。常雪鹰惊呼:“不好!”欲相救,却见另有数个浊蛊向阿秀冲去。阿秀她面无血色,连连咳嗽,正是疾病复发之兆。

    此刻,他若想救阿秀,这谢羽民必死。可若救谢羽民,阿秀却敌不过浊蛊,正又一次面临这两难局面。

    数个念头在脑中如闪电般划过,可无一能得两全。但此时已不能犹豫,他使出那古画中的剑法,数刀劈砍,令众浊蛊剧痛而退却,解了谢羽民之围。侖当即转身,欲救阿秀,却见那些浊蛊早已被揍倒在地,出手者正是抑郁。

    他喜道:“抑郁!”

    常抑郁道:“儿媳有难,岂能不救?”

    阿秀问:“这是...抑郁做的?”

    常雪鹰笑道:“除了他,还能有谁?”手指在眼珠上一按,放出那双血少女,命她们守护阿秀,万不能有半点闪失。也是他已多年不用此法,已经甚是生疏,不到紧要关头,甚至想不起来。

    谢羽民怒视满地浊蛊尸骸,咬牙站起,用剑刺它们,恨不得将其再杀一遍。常雪鹰说道:“前辈,你先运功疗伤,何必为此分心?”

    两人看谢羽民伤口,见他左腰处缺了一大块肉,血流不止,当真是触目惊心。常雪鹰心想:“他损伤了脏器,就像是断臂断腿,可能需得修养一月方能痊愈。”

    阿秀道:“我观月宗也精通些疗伤法。”说罢双手在谢羽民伤口处轻抚,止住鲜血,除去腐肉,令伤口干净了不少,又撕开衣袖,替谢羽民包扎。谢羽民咬紧牙关,一声不吭,待包扎完毕,他道:“还愣着做什么?我还没死,快带我进去杀敌!”

    常雪鹰摇头道:“前辈,你这伤势,可别说动手了,只要稍一动,便会大量出血。”

    谢羽民道:“混账话,我好得很!那些孩子都是随我来此的,难道让我眼睁睁看着他们死么?”

    常雪鹰说道:“阿秀,你在此照顾谢老爷子,我进去探探路。”

    谢羽民不答,见地上还有一浊蛊脑袋,正偷瞧此处,他一把将那脑袋抓起,厉声道:“若不想死,告诉我们祭祀处在哪儿?”

    那浊蛊骇然道:“就在前头,往前走一段路,遇上分岔,走当中一条道就是。”

    谢羽民一剑将它分成两半,剑有剧毒,令其无法复生,他道:“就这样杀进去吧!”

    常雪鹰苦笑道:“老爷子,如此蛮干,未必能救出人。”见地上有浊蛊脱下的甲胄,遂穿上,戴头盔,假扮成浊蛊模样,道:“先混入其中,探探虚实。”

    谢羽民道:“小子还算机灵。”与阿秀各穿一套铠甲,又继续往前。

    穿过通道,来到岔路,走中间一条倒地,前方洞窟竟是一大殿,只见北魏剩余浊蛊站在大殿周围,而中央有一大池子,热气腾腾,是一处温泉,温泉一圈铺满先前见到的那些诡异花草,散发出刺鼻的气味。而一众仙人被除尽衣物,捆绑手脚,浸泡在温泉中。

    常雪鹰向上看,见到仇人百泉,他身边另外站着两人,另一仇人竹缘不在,那两人他并不认识。

    那温泉中冒着水泡,极为炎热,那绝非温泉,而是滚烫的水。众仙人在淝水中泡着,纵然有仙法护体,可仍苦不堪言,他们表情痛苦,哀嚎声不绝于耳。

    谢羽民低声急道:“得快些救人!”

    常雪鹰说道:“那百泉非常了得,若贸然行动,绝无机会。”

    抑郁说道:“我可以将他们引开,你见机行事。”

    常雪鹰只知道抑郁作为灵体,无法长久在现实世界中出现,他问:“不要紧么?”

    抑郁看着四周狂热的浊蛊,看着上方的百泉,看着他身后两个神秘人,他能感受到下方古神的意志蠢蠢欲动,包藏祸心,这残忍冷漠的沉睡者危险至极,必须尽早阻止。抑郁之所以在凡间逗留,便是为了这些事,现如今再不能有所顾忌,有所保留。

    他道:“机灵些,我去去就回。”说罢向上飘去。

    那百泉哈哈大笑,握紧双拳,神色陶醉,道:“我能感受到!下方那位魔神将神力赐予我了!两位神使说得没错,这仪式确然有效。”

    他身后其中一人取出一座巴掌大小的黑色雕像,那雕像是个女子头颅模样,其上无半点光亮,瞧不出容貌。他口中念念有词,于是,从地面缝隙中,无数异常灵气汇入那头颅口中。

    百泉道:“你给我留点儿。”

    那人开口道:“我们说好了,二八分成。这魔神每次苏醒,你取其二,我取其八。”听声音是个女子。

    百泉打量他们,目光阴森,那二人与他对视,平静却不退让。那百泉冷冷说道:“你们那位主人为何不亲自来与我谈?”

    那女子道:“与主人相比,你渺小得如同虫豸,主人不屑搭理你。”

    百泉森然道:“这仪式中的这些人,可都是我抓的。”

    那女子道:“一年前,你因离开九幽太久,真气耗尽,奄奄一息,是我们救了你。也是我们传你这仪式之法。你的一切拜我们所赐,我们令你守卫在此,与我们吸收划分此魔神法力,实已算得很是慈悲。”

    常雪鹰心想:“原来他们并非想唤醒下方古神,而是对人类施加酷刑,以此盗取魔神力量?有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第三次。长此以往,这百泉功力大增,再不可制。”

    那百泉狞笑道:“你们也不过是凡人,而我是九幽来的神祇,为何痴心妄想令我为你们效力?现如今,是你们该听我的,而不是我听你们的。”

    两个使者齐声喝道:“你莫要敬酒不吃吃罚酒!你可知我家主人是谁?”

    百泉骤然一掌拍出,一旁使者闷哼一声,被他打得粉身碎骨,他喝道:“我再说一次,我是九幽殿真神,你们家主人对我而言又算是什么东西?”

    另一使者大为惊骇,捧着那雕像瑟瑟发抖,道:“你竟敢忤逆西王母?”

    百泉微微一愣,道:“西王母?这老虔婆还没死么?等我吸干了这魔神,她也未必是我对手!”手一抓,那雕像到了他手里,再一掌打向那使者,使者不过在菩提破云境界,非他敌手,见他掌来,自知必死。

    蓦然间,百泉脚踝被常抑郁抓住,向上一提,他整个儿翻了个身,脑袋将高台地板砸出个洞,那一掌就此落空,而雕像落在常抑郁手里,他运残鹤心法将所有真气吸收殆尽,道:“多谢!”

    百泉勃然大怒,身子翻回原处,运灵眼一看,见到常抑郁,怒道:“你...你是灵体?你也是从九幽来的?”

    常抑郁道:“不错,咱们也算是同乡了。”

    百泉道:“你可知我是九幽殿真神之一?你算是什么东西?你这弱小肮脏的玩意儿,若先前恭恭敬敬向我参拜,念在故乡份上,我没准还饶了你。但你刚刚作为,正是把自己往死路上推!”

    常抑郁道:“好一个无情的老乡,那就少陪莫送!”说罢转身就走。百泉大怒,轰轰打出两掌,只震得山体摇晃,大殿巨震,但都被常抑郁躲开。百泉提气急追,但常抑郁钻入石墙缝隙中不见了,百泉怒发冲冠,掌力连轰,将石墙打的开裂,追了进去。

    洞中的浊蛊见主人追在敌人身后,也一同跟上,大殿中登时空了。此地离那高台极远,常雪鹰等人不知道上方发生什么,莫名间便出了机会。谢羽民大喜,将百羽剑中的青鸾剑取出,化作一根长绳,一抛一拴一扯,将所有人全数救上岸,又道:“快跑!”

    常雪鹰回头张望,皱眉摇头,道:“抑郁还在里头,我去接应他。”

    谢羽民怒道:“胡说!里头哪有人?小子,听我一句劝....”

    阿秀道:“夫君,我随你同去,你不抛下抑郁,我也不能舍你。”

    常雪鹰点点头,道:“抱歉!”两人遂一同前往,谢羽民在后头大吵大嚷,急不可耐,但委实劝他们不动。

    道路狭窄,夫妇二人紧贴前行,彼此相伴,心中反倒不惧。渐渐的,那裂缝变得宽阔,成了寻常通道之距,不多时,他们到了一处如牢房般的地方,但此地显然已荒废多年,到处长满青苔,结有蛛网,另有那些危险无比的奇花异草。数目不多,常雪鹰此时剑法大进,它们已构不成威胁。

    猛然间,两人一抬头,一个黑影立在前头,阿秀吓了一跳,但常雪鹰立即看清那并不是人,而是一具铠甲,黑色的铠甲,铠甲表面印有红色符文,像是流淌的血液。他道:“这是壁画上那位铸甲少年所铸的!”

    帝皇命他们寻找的,或许就是这甲胄,以及甲胄的铸造方法。常雪鹰看那甲胄上的符文,恰是父亲所传古代文字,但他只看了一眼,便再不多管,他是来救抑郁的,其他玩意儿毫不重要。

    离开这铸甲室后,又是漆黑的长廊,两旁则是关押犯人的牢房。阿秀问:“他们确实从这儿走了么?”

    霎时,常雪鹰心中一凛,遍体生寒,见自己与阿秀已被北魏浊蛊包围,它们盯着他俩,嘴角露出冷笑。他心想:“这不可能,我为何没能察觉到它们?”

    是北魏浊蛊甲胄,这甲胄中充满异常灵气,干扰了他的感知。

    浊蛊们笑道:“你们两个,怎地落在后头了?”

    阿秀咳嗽一声,粗着嗓子道:“一时迷了路,大伙儿见谅。”

    常雪鹰见他们眼中闪着寒光,意识到早已被他们看穿。登时,浊蛊们向两人出招,常雪鹰后发先至,抢先还击,此时为保护阿秀,他再无犹豫,将功力提升至天宫境界,一招血花散仙,斩向两边,登时将数个浊蛊斩成两截。

    浊蛊们大叫着融化,变作浪潮,袭向阿秀,阿秀花容失色,手中柳条轻拂,变出一片木墙,但浊蛊们瞬间破坏了它。这么延缓片刻,常雪鹰斩出数刀,刀光将阿秀护在中间,随后发出极热,将浊蛊们烧得惨叫连连,纷纷后退。

    阿秀咳得厉害,弯下腰,似要吐血,常雪鹰见状大骇,忙搀扶她,恰好见上方有一岩石可供踏足,遂一跃而上,连个浊蛊跃起攻击,常雪鹰一刀将它们重创,问道:“阿秀,为何会这样?”

    阿秀道:“这铠甲...这北魏铠甲穿得不舒服。”

    常雪鹰手一扯,将铠甲扯碎,往地上一扔,问:“你好些了么?”

    阿秀道:“我没事,保护你自己!”

    两人站在高处,背靠岩石,浊蛊们在下方围守着,他们随时能破坏岩石,从意想不到的地方攻击。常雪鹰心想:“非得先下手为强不可。”在她耳边低声说:“我只下去片刻,便能见分晓。”

    阿秀点点头,常雪鹰身形一晃,已然落地,使出血海六十四刀,刀上附有从壁画中悟得剑诀,刹那间,蚩尤刀如狂风、如烈火、如雷电、如山崩,斩向群敌,攻其软肋,只一刻之内,已将众浊蛊全数斩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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