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9章 想什么来什么
“真的是……光是坐在那个位置上就给人相当的压力啊。”
埃内斯托回到自己的房间，这才发现自己的后背都已经湿透了，还好在会议进行的时候没有出现任何的意外，大家都很克制。
都说伴君如伴虎，今天他也算是尝到差不多的感觉了，魏彦吾和达里奥等人全都是地位极高的存在，沙骨和姬提亚虽然是第一次听说，调查的资料里面也没有，但是按照大帝提前透底告诉他的，貌似都属于那种隐秘不出的存在，身份特殊，通常不公开。
“希望爸那边一切顺利。”
埃内斯托揉了揉自己的头发，潘乔在他们出发之前曾经告诉过他，不管多索雷斯计划成功与否，他们都不能让坎黛拉回到玻利瓦尔，埃内斯托需要回去，但是拉菲艾拉可以的话就让她留在龙门。
原本埃内斯托还很担心妹妹在龙门的生存问题，但是现在这一个问题也不需要担忧了，他本以为在偌大的龙门找到一个水月是很困难的事情，没想到居然一点不费事儿，甚至水月在龙门还算有点知名度。
“今晚不用开会，不过明天需要商议针对玻利瓦尔的维和行动，还有萨卡兹一族的……需要好好补课了。”
本身这次顶替坎黛拉出席就是一个临时起意的决定，如果不是大帝和达里奥提前把会议内容和前面的讨论结果跟他说过，估计他刚才连话都不知道该怎么说。
难怪坎黛拉那么为难呢，这又不是谈生意，一上来就说要谈整个泰拉的合作问题，换成谁都得懵。
拿起通讯器按下某个特殊的频道，埃内斯托接通了妹妹的那边。
“拉菲艾拉，情况怎么样？”
“嗯，哥哥，我看着她呢，不过她好无聊啊，一句话都不说。”羽毛笔的声音还是那样轻飘飘的，“我不能杀了她吗？”
“不用，我们和她之间没有必死的仇恨，何况水月也不会喜欢你的手上染血，那样你就没办法抱他了。”
听到水月，羽毛笔顿时变得安静了下来，这个不知何谓恐惧的女孩儿唯独在意水月对自己的看法，在得知水月就在龙门之后，她就已经忍不住想要赶紧过去找到他。
“事到如今坎黛拉已经无关紧要，拉菲艾拉，待会儿会有人去交接你的工作。”
“好的，哥哥。”
女孩儿的声音如同飞中的蒲公英一样轻飘飘的，带着些许难掩的喜悦。
挂掉电话，埃内斯托开始思考起了自己的未来，玻利瓦尔的未来，他的故国将要往何处去呢？哥伦比亚和伊比利亚真的会那样好心只是伸出援手而什么小手段都不做吗？
他不敢相信，却又没有其他可以依靠的力量，没有外在的干预，想要改变玻利瓦尔的现状太过困难。
所有的问题都可以归结于一个根本：时间不足。
伊比利亚没有十几年的时间恢复往日元气，谢拉格没有几十年的时间缓慢改变，玻利瓦尔没有几十年时间掌握自己的命运，萨卡兹和萨科塔没有几百年的事情去清算千年旧账。
水月很清楚这一点，所以他把大帝抱起来放在橱柜上。
“所以说，初步成功了？”
“是啊，姑且算是成功了，不过为什么是我去开会，明明你才是他们的合作对象。”
大帝口中的他们指的是哥伦比亚，水月与弗里斯顿合作而得以进化，开启新道路，窥见泰拉延续的契机，没有人比他更合适作为哥伦比亚的代表人。
“哥伦比亚军方知道现在都还在研究我的细胞呢，要是我以哥伦比亚代表的身份站在那里岂不是会很奇怪？”
水月递给大帝一份蛋卷饼，然后拿起小碗盛一勺汤浅尝些许，味道不错。
“如果我出面，这次的会议就该谈不成了，况且我就一个人，无依无靠的怎么可能代表一方势力。”
大帝翻了个白眼，然后咬了一口蛋卷饼，他又不是傻，水月确实无依无靠，因为他自己就可以说是现在全泰拉最大的大腿，没有势力？一声令下就能让数十万的海妖前往萨米参加战争，泰拉任何一个国家都没这个动员速度。
但水月确实不合适出现在那场会议上，他怕自己到时候笑场，因为他就是这场会议被发起的根本原因。
“目前来说，问题最大的还是玻利瓦尔那头。”
“不，问题最大的是彼此之间的不信任。”水月摇摇头，“虽然初步建立了联盟关系，但是这份联系目前仅存在于口头和书面上，在实际公开宣布之前都不能作数。”
何况就算各国都宣布了这一事件，并且在近几年里面表现的安分，在他们完全将自己视作“泰拉人”这一整体的一部分之前，各种矛盾和阴谋依旧是少不了的，水月甚至已经预料到时候会发生什么事情了。
“代表之间的相互认可不代表背后的势力就能认可，我还是需要做点什么。”
水月放下手里的菜刀，思索了一下，最后决定给泰拉人的美好生活上上强度，至少吓唬一下他们也行。
“你打算做什么？”
“让泰拉人对这个世界的认知更加完整，把海嗣放出来遛遛吧。”
想要从玻利瓦尔借道前往萨米是一件有点风险的事情，因为中间还有个哥伦比亚呢，海嗣大规模的移动肯定会造成一定程度的恐慌。
为了避免这种恐慌造成冰原战线的邪魔壮大，防线崩溃，水月还得往萨米那边投入更多战斗力，必要的时候他怕是需要自己亲自上场。
直到现在，水月不主动在萨米现身很大原因就是担心刺激到已经变得有些活跃的亚空间，生命之海固然可以避免星空之外的视线直视这里，但亚空间裂缝和泰拉接壤，水月要是动静大一点被亚空间察觉到了生命之海的痕迹，那可就太不利了。
现在正是他和生命之海相互融合的关键阶段，在这个节骨眼上要是被亚空间里面的那个家伙追来，他能做的也就只有一个选择了。
“你确定不是想要把泰拉给毁了？”
身为兽主之一，大帝对海嗣还是有不少了解的，而且看水月的这个说法的伊斯就是说现在海嗣都已经可以自由上岸了。
以海嗣那种不讲理的环境适应性，不知恐惧只为种群延续的性格，等待泰拉的大概就是毁灭了。
“不会的，海嗣的目标是种群延续，而不是扩张和毁灭，这就代表大多数时候它们都比较愿意听我的话。”
“那少数时候呢？”
“要是挨揍了，也不可能不准它们反击吧？”
大帝想了想，觉得如果玻利瓦尔人和哥伦比亚人看着数以亿计的海嗣密密麻麻的从自己眼前经过，不是被吓得不敢动，就是开火，前者还好说，后者那就是真的怨不得谁了。
那他到时候是该感到惋惜还是开香槟喊一声好似啊，玻利瓦尔和哥伦比亚这俩也不算是啥好东西。
“你似乎并没有把自己视作泰拉的一份子？”
“我很难把自己当作一个正常人，我现在的状态甚至都不能用常人理解的活着来形容，至于泰拉的一份子……我现在完全是以另一个角度来观察它。”
生活在这片大地上才能将自己视作它的一份子，可是水月从头到尾都更像是一个旅客，他没有固定的居所，没有一个旅程的终点，游走在泰拉更像是一件工作，包括改造这颗行星也是如此。
他和泰拉的联系是生活在这片土地上的人们，他是出于这样的理由选择了保护这颗星球的。
“不过，我爱生活在这颗星球上的人们。”
大帝仔细盯着水月，良久之后选择拿着那块饼消失在了原地，他还要去通知哥伦比亚的那边，让他们做好准备前往玻利瓦尔，军方不是有人对当年在玻利瓦尔的事情耿耿于怀吗，那就让他们自己去算这笔烂账吧。
而水月？他当然也一直都在注视着哥伦比亚那边的动静，特别是特里蒙底下的研究设施，聚集了哥伦比亚八成的尖端精英学者，到底能研究出个什么东西来他也很好奇。
当局者清，旁观者迷，有些在水月看来理所当然的事情或许能通过这些人的视角得到连他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信息，水月深知这一点。
自从上次到现在过去了一个多月，哥伦比亚对他的细胞研究逐渐加深，他们得到的东西很多，但还没有值得水月动容的发现。
“伊祖米克。”
水月的思绪被一声呼唤打断，他低下头，看着巴掌大小的海妖1号在自己煲的排骨汤里面游泳，甚至还低下头喝了一口。
“你怎么来了？”
“这不是来和您汇报一下工作嘛，姐妹们目前把邪魔压制了回去，亚空间的污染也初步遏制住了，需要我们推进到冰原尽头吗？”
“不用，维持现状就好，亚空间的活跃到了阈值……大概和TA的逐渐靠近有关，太接近那扇门会很危险。”
哪怕那扇门被封锁，水月也不敢说就此放心，如果不是因为不管怎么样都没办法进一步掌握整个生命之海，那他现在早就已经前往萨米，甚至主动进入亚空间了。
伸出手让海妖1号跳到勺子上，水月戳了戳她的脸蛋，海妖1号也很配合的蹭了蹭他的手指，但水月感觉到她的第一想法其实是把排骨汤喷自己脸上。
嗯，这叛逆的崽子早晚得找个时间收拾一下，让蕾缪安来吧，这个她肯定熟悉。
“伊祖米克，有件事情我可以很不懂，如果你真的相信这一场会议就能让他们团结到一起，那为什么不让我们参加会议呢，而且……指望现在的泰拉人团结起来，实在太过理想化了。”
这种话一般海妖连想都不敢想，海妖是依靠生命之海存在，也就是依靠水月而活，她们对水月的服从性比自我更深，很少会有海妖质疑水月。
但她们其实很清楚，水月是不可能因为这种事情生气的，他只是让海妖1号坐在自己的肩膀上。
“是啊，太理想化了……可是你想想看，在这个已经糟糕透顶的世界里面如果再没有一个理想主义者，那它离毁灭也不远了。
“人们总是嘲笑那些心怀理想的人，认为他们不切实际，可是谁又想活在一个全都是悲观和不满的世界里面呢。”
水月知道海妖1号想要说的不是这场泰拉联盟议会，她想说的其实是水月，她觉得水月这样实在太累了。
掌握生命之海带来的污染，还要监控整个泰拉以免灾祸爆发，又要提防来自星空之上的威胁，还得准备好迎接来自亚空间的可怖阴影，这些责任全都压在了水月一个人的身上。
“我得保护好才行啊，如果泰拉是宇宙新生的第一个文明，那么我们的宇宙大概还很冷清，保护好它，就当是为了让我们以后不至于太无聊吧。”
“你是老大，我们都听你的，但是大炎那句古话叫什么来着……留着青山在，不怕没山烧？”
“烧山要坐牢的。”
水月弹了一下海妖1号的脑袋，把她拎起来丢回锅里。
“去，通知大群以及始源的命脉，该去萨米了，还有北边的那个坑也让人去看看怎么回事，阿戈尔的矩阵怎么样？”
“已经可以确定阿戈尔失去了对矩阵的控制，那多半是前文明留下的东西，可是……我们在海里没发现它的痕迹，可能是藏在了某个相位维度里面。”
“我待会儿会去找歌蕾蒂娅问问看，你先……要不留下吃个饭，反正不着急去做。”
“您确定这不是要把我吃了吗？”
海妖1号在汤锅里面甩了甩尾巴，这要是被别人看见了怕不是真要把她当成食材。
“我还是先走吧，这个体型实在没办法吃啥东西。”
就海妖1号这个巴掌大的体型都不够塞牙缝的，喝完汤都能喝饱，水月既然安排了任务那她还是先去忙比较好，刚好轮班，可以找个火山嘬两口。
看着锅里的汤又变回了原来那么多，水月正准备尝尝看有没有啥问题呢，突然抬起头来。
“这可真的是……想什么来什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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