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0章 哥伦比亚的发现
“洛肯先生，您看看这个！！”
下午，正在专注于研究的洛肯.威廉姆斯遇到了一些研究上的难题，由于水月的又一次进化，光学设备再也无法捕捉到E细胞的存在，这就导致整个研究的进展极为缓慢，洛肯等人不得不加大工作量。
值得庆幸的是，虽然消失在了光学设备的捕捉范围，但肉眼依旧可以观测到E细胞以及被同化的生命组织，而且外界的影响对E细胞依旧有作用。
“有什么发现吗？”
“是。”气喘吁吁的研究员把自己手上的报告递给威廉，“之前我们发现E细胞对于源石具有相当的克制作用，于是想要反过来测试源石对E细胞是否有克制作用。”
“经过测试，我们发现E细胞的活性会随着周遭源石的增多而增强，也印证了我们之前的猜想，每一个E细胞都是可以独立生存的，有着本能甚至可能有着一定程度的智慧，只是可能对于我们有一点爱搭不理。”
用爱搭不理这个词来形容这些被研究的细胞那简直是再合适不过了，要不是因为和源石之间的奇妙联系，估计研究员们现在都不会发现这些细胞居然是独立生存的。
每一个细胞都是一个独立的个体，聚合在一起之后又统合成了一个全新的个体，明明有着本能和意识，却像是睡着了一样谁都不搭理，唯独碰到源石的时候会像是饿了三天听见开饭了一样高兴。
“然后呢？”年纪大了思维反应速度稍微有些受影响，关键是威廉自己要求研究员们把每一次的实验过程全都记录下来，包括出去接杯水洗个手花了多长时间都要说明，所以翻看起来有点慢。
“我们之前一直都以为，E细胞和源石应该是相互克制的，直到昨天来自萨米的莱茵生命科考队寄回来了他们在萨米的发现。”
莱茵生命甚至整个哥伦比亚都对萨米北部冰原有探索开发，因此偶尔也能从萨米那边发现一些奇怪的东西，但是这一次来自萨米的发现成果反而给他们带来了意外之喜。
“无根花？”
洛肯推了一下自己的眼镜，翻到无根花的那一页情报上，映入眼帘的是一个编号。
项目标号：Rhine——092
项目等级：极度危险（三级许可以下不允许接触）
项目回收措施：该项目必须被密封保存，通用标本箱即可。
项目描述：Rhine——092是一朵颜色鲜艳的无根花，由马里亚姆主任发现于萨米冰原的深处并且封存，在被封存的时候Rhine——092会变回透明或者白色和灰黑色，一旦打开盒子，Rhine——092就会意识到空间的扩大，它会重新认知自己周围的空间，固定自己的位置同时将周遭的空间、生物和非生物同化，被同化对象将会表现出无规律的特性，仅需要几分钟就可以将以自己为中心的四十五立方米一切同化。
Rhine——092无法被光学影像设备记录，根据名为水月的与马里亚姆主任同行的阿戈尔人所说，该项目属于泰拉，但不属于我们所认知的世界，会根据观测者的角度和思维改变模样，嗯……那个蓝头发的阿戈尔小子似乎对此很有了解，他说在被封闭状态下之所以Rhine——092会呈现出三种完全不同的颜色，是因为它其实同时存在三种状态，只不过我们每次能观测到的只有一种，在所有人闭上眼再睁开的时候Rhine——092的颜色确实有概率变成灰黑色、白色和透明，它受观测者影响。
如果他的描述全都是正确的，那么萨米比我们想的可能还要更加神秘。
附录：该项目和源石存在克制关系，如果想要打开该项目请准备好足够的活性源石，参与冰原考察的阿戈尔人跟随缪尔赛思主任离开了，目前暂无消息。
看完档案，洛肯又继续的往下翻，他知道萨米有着很多神秘等待考察，但是无根花的出现确实是给了他一个惊喜，如果不是年纪大了再加上又是坐牢被偷偷放出来的，他大概也会前往萨米。
洛肯不知道，在他看着报告的时候，水月也在和他共享这份情报，研究所里的水蒸气虽然想要提供视线有点困难，但是水月可以让它们附着在文件上面，然后根据纸张上面的凹凸，在水月的面前展现出对应的文字。
站在旁人的角度上来看那就是水月正在发呆，但在罗德岛的那边，博士小姐和凯尔希等人面前那杯洒下的水正在桌面上呈现着一页又一页的文字。
水月确实没有想到过居然会有这样的巧合，他居然还能在哥伦比亚的研究报告上面看到自己的名字，而且马里亚姆……他记得这是麦哲伦所属科目的主任，也算是她的恩师，但水月不记得自己又接触过对方，甚至跟着这个马里亚姆主任进入过冰原进行考察，至少在记忆的衔接逻辑和时间线的梳理上不该有这样一节。
他当时的状态极度不稳定，记忆缺失的程度也在加深，在和缪尔赛思寻找她的同族时他已经连苏茜都忘记了，在这样的情况下他居然还能在那之前和人去考察……不对，没有那样的时间，跟着缪尔赛思找人那都是因为恰好顺路。
有什么地方不对，但水月不着急，只是听着接下来会说什么。
“在该项目Rhine——092被运送到这边的时候，我们发现原本用作实验的活性源石和E细胞表现出了惊人的活跃性，如果不是E细胞恰好压制住了源石，我们可能就要花上一点时间来处理一次源石爆炸事故了。”
“也就是这个过程中，我们的设备捕捉到了一个很关键的信息。”
负责报告的研究员看了一眼，发现洛肯还在看各项试验的数据报告，这位老人摆了摆手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我们发现，在面对Rhine——092的时候，E细胞和源石的频率是相同的。”
这个结论让水月正在切菜的动作都陡然停顿了一下，博士和凯尔希以及阿玛什面前的水形文字也陡然停滞，然后彻底散成了一滩水。
这突然的变故让博士小姐和凯尔希三人摸不着头脑，下意识的担心是水月那边出了什么事情。
“怎么回事，信号不好吗？”
桌上的水凝聚在一起，变成巴掌大小的迷你水月，这个迷你版水月显然还有点懵，没搞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情，在沟通了一下生命之海之后眼神离闪过许多迷茫。
“倒也不是信号不好，是本体自己屏蔽了所有的信息传递……按照他的说法，可能存在污染。”
“污染，真的是看都看不得啊。”
博士有些郁闷的提起迷你版水月被他放回水杯里，水月和水月的分身在她这边是完全不可能等同的，这小家伙最多是当成宠物来养，他的主要工作就是负责当个传话的以及保护博士的安全，整个罗德岛目前还没有除了凯尔希和阿玛什之外的人知道博士一直都不喝的那杯水到底是什么。
这种抱怨只是口头，博士很清楚，水月这哪里是顾忌什么污染，分明就是不想让自己和凯尔希等人听到接下来的内容，看来哥伦比亚针对他研究了这么长时间，确实得到了一些很有价值的信息。
最让博士小姐在意的莫过于那一句：在面对Rhine——092的时候，E细胞和源石的频率是相同的。
这句话里面的信息量有些多的让人感觉不自在，博士的脑海里有什么蠢蠢欲动，她感觉这句话在什么地方听到过类似的，是什么来着……
【博士，你快看，在面对亚空间的污染和坍缩的时候，这种生物的细胞和源石的频率完全相同，这就代表着我们的研究方向是正确的！只要它们……】
那是一个黑色长发的少女紧握着自己的手，高兴的说着什么，博士知道她是普瑞赛斯，可是听不清她接下来在说的是什么。
她只是看到在普瑞赛斯的身后放着两个培养仓，一个是代号深蓝，另一个代号意志。
“我们之前的猜想存在一定误差，不只是E细胞存在相当的自主性，连源石也是如此，只不过源石的信息传递模式更加难懂，只有在E细胞的刺激下才会传递出可观测的波段。”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洛肯要是还不懂那也配不上他的头衔和这个研究所所长的位置。
“也就是说，你们发现E细胞和源石不是天然对立的？”
“是的，至少它们在应对Rhine——092的时候发出的波段可以证明这一点，如果真的要形容，可能就是两只相斗的猛虎发现了多了一只凶豹，出于本能的会选择先对付这只凶豹。”
这个形容足够形象，洛肯默默翻完了最后的一页数据报告，最后忍不住点头。
“如果光靠这些发现，足够你在哥伦比亚甚至泰拉科学历史上留下自己的名字了。”
洛肯不否认，有些时候科学这东西就是这样，一点好运发现了某样规律，就像是理线的时候找到了线头，于是接下来很多事情都会变得简单，也会在个别位置卡住很久，但总归是有了一个好的开始。
看着研究员满心欢喜的离开，洛肯的大脑开始思考起这次意外的发现，这对于研究确实很有价值，更重要的是揭示了另一种可能性。
“也就是说，源石和E细胞其实并不是对立，甚至可能有着相同的起源，不对……这么说起来我是不是忽略了什么事情？”
身为科研者的直觉让洛肯.威廉姆斯总觉得自己忽略了什么关键的信息，这很重要，所以他不会随意的把这件事丢到之后再想。
然后他忽然发现自己不是第一次有这样的感觉了，昨天下午吃饭的时候，前天晚上困倦的时候，甚至是上周看数据报告和上个月真正接手这份工作的时候，他的意识逐渐变得清晰，然后是一阵没有由来的恐惧和后怕。
“我的记忆到底是……”
抬起头环顾四周，洛肯感觉一阵心慌，明明一个人都没有，周遭四处都像是有人在注视着他，他的意志不受控制的绷紧，甚至过度绷紧了。
空气有些湿冷，就像是此刻洛肯的心脏，但他从这湿冷的空气当中感觉到了一丝安宁，就像游子返回自己阔别许久的故土，熟悉和安心。
等到回过神来的时候，洛肯发现自己的手上带着些许的水渍，抬头一看才发现是消防喷淋头坏掉了，正在滴水下来。
“我终于想起来了。”
二话不说的拿起笔和随身的记事本，把自己刚才想起来的问题写下，洛肯终于是松了一口气。
“所有的问题都该有一个答案，所有河流都该有一个起点，那么E细胞的起点又是什么，它来自于谁？”
关于这个问题，水月可以解答洛肯.威廉姆斯，但是关于他接下来的另一个问题水月却没有答案。
“那么与之相对的，源石的起点和本质又是什么呢？”
将注意力放回现在，水月看着自己手上缺口的刀，再看一眼自己啥都没事的手指，刚才没控制住力道差点把砧板切了丢锅里去，还好只是切到手。
源石的起点和本质又是什么？水月发现自己一直都忽略了这个问题，他将源石视作自己必须要慎重对待的问题，视作自己的敌对对立面。
然而现在看来这个想法只是一己之见，他知道源石记忆起始于普瑞赛斯的想法，他相信普瑞赛斯有着一个好的出发点，在水月的组成部分当中也有一部分是博士，正因如此他才敢说自己也懂普瑞赛斯。
“源石……难道说……”
水月忽然想起曾经和阿米娅身体里的普瑞赛斯的残留意识的那场交谈，它很短暂，信息量却不少，只不过当时水月急着想办法遏制住污染，没有重视。
但这有导致了另一个问题，为什么洛肯威廉姆斯会频频忘记这件事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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