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四章 我们一起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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翻过去，靠着墙壁，她只能无助而绝望地靠在那里，听着这边的动jìng。
韩少渊捂着腹部，汗水汗湿了衣服，脸上的表情有些狠厉。他忽然用了大力气，几乎一把将秦卿推上围墙后翻了过去。
对面是一个花台，临春的季节长满了柔软的嫩草。秦卿摔进草丛里一点都不疼，这些，都是他早就想好的吧？
她不管不顾地爬起来，眼泪宛如决堤，几乎是发疯般地捶打那堵厚实的围墙：“韩少渊，韩少渊！你不要死，你一定要活着！”
枪声在耳畔响起，杂乱的，带着呻吟。
一颗，两颗，三颗，而后恢复了宁静。
秦卿像是顿住了，害怕得浑身颤抖，脸紧紧贴着墙壁：“你回答我啊。”
有些沉重的喘息声响起，韩少渊靠着墙的另一面，腹部和肩膀血流如注，整张脸都是白的：“傻丫头，跑啊。”
他的声音有些颤，秦卿听得分明，不住摇头：“你上来，我们一起走！”
韩少渊撑着站起，又缓缓滑落坐在墙角。又是一波脚步声传来，他知道，枪声响起的第一刻，那些走错路的人会很快寻至这里。
秦卿等了一会没等到声音，站在花台上，望着比自己还高两个头的围墙，满眼都是绝望。
她开始跳，一下，两下，下面跳不行，她就冲刺着往上跳。
一开始是一只手勾上，最后两只手。
粗粝的墙面磨破了柔软的掌心，那里一片血肉模糊，她还是用力攀着她，一点一点地让自己爬上曾经想都不敢想的高度。她撑着往下看，瞬间就哭了出来。
“韩少渊！”秦卿没再停留，红着眼睛伸直手臂：“我拉着你，上来！”
男人仰头看着她，静静的一眼，看进她的不甘心，看进她皱眉的执着里，像是隔了很久很久，哑然开口：“……好。”
他伸手，秦卿的力气跟小猫差不多，可纤细的手臂因用力鼓起小小的肌肉线条。韩少渊借着她微弱却带着韧性的力道，撑着一口气脚蹬上了围墙上。
“啪。”
一枚子弹打来，秦卿浑身一颤，两人一同摔下围墙。
小姑娘脸色有些懵，眼底也是懵的。她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只觉得眼前韩少渊的整张脸白得吓人。
仿佛有人拿着烙铁在刺自己的手腕，又像是有尖锐的力气在分骨锉经，秦卿啊了一声，这才意识到自己被打中了。
韩少渊的眼里瞬间充血，快速反手解决了两个，整个人抱着她掩护在垃圾桶背后。
两人落魄地靠在一起，呼吸交织，秦卿晕眩地觉得，似乎天上地下，只剩下了他们两人人，彼此成了最后定格的唯一。
而后他们暴露在了众人的视线范围内。
韩少渊没有子弹了，可那一刻所有人都对准的是她。
秦卿费力地笑了笑，捏紧手里的那个东西，韩少渊早在上车之前给她的，现在所有人都齐了，时机成熟。
还好刚才打中的不是左手，还好之前韩少渊是把东西递给她的左手。
秦卿把东西从背后递给他，韩少渊跟着抛出，那瞬间翻身把小姑娘按在身后。
巨大的冲力让人眩晕，耳朵被轰鸣震得发疼。秦卿脑袋撞到了墙边，眼前一黑，瞬间就晕了过去——
昏昏沉沉了好一阵，秦卿猛地睁眼，熟悉的灯，熟悉的衣柜，这是……奥伦萨的家中！
她刚想抬手，右手除了尖锐般的疼，还有软绵的麻。
秦卿废了好大力气，把手放在眼前仔细看，厚重的白纱布，泛着黄色的刺鼻药，整只手被裹成了粽子。
她还活着啊……
小姑娘张嘴，发现声音有些沙哑，脑袋昏昏沉沉，身上也透着热气，这才意识到自己还在发烧。
她把手塞进被子的瞬间顿了顿，而后再伸出，发呆地开着那几根露在外面的手指，死死地盯着。
门被人轻轻打开，她下意识放手闭眼。
不知道为什么，此刻脑袋乱的很，只想闭着眼睛，不说话，不流泪，她要好好想想，想想右手失去感知以后的生活会成什么样……
不能弹琴了。
不能写字了。
她……
身边有人慢慢靠近，也是一股子刺鼻的药味。
额发被温柔地抚开，熟悉的手掌，却有些冰冷的温度。
手指在她的脸颊上轻轻滑过，右手被小心地抬起，看样子是想重新帮她放进被子里。
可等了好一阵，手却没有被放下。
因为感知不到手腕到指尖的动jìng，秦卿微微睁眼，却看见韩少渊脸色苍白地垂头，一根，一根地在亲吻自己的手指。
认真而虔诚，带着最深的愧疚。
秦卿缓缓闭上眼睛，像是没有看见他眼角的那抹红色。
“你怎么能乱跑！”
熟悉的声音响起，女医生qì呼呼地走进：“断了3根肋骨，一颗子弹打中肩胛骨，一颗穿透腹部！最后那该死的一颗卡在脊椎上我不敢取！韩少渊！你想以后都坐轮椅吗？！”
秦卿的眼皮眨了眨。
“……她的手……”
“她的手我会尽力，即便是失去知觉了还有左手！你再乱走，一辈子就瘫了！”
塞瑟利烦躁地抓了把头发：“我已经邀请我导师过来，他技术比我好，脊椎中取子弹这种精细活只能他来！”
“加入，不取它？”
“不取？”塞瑟利冷笑：“是，你还是能走路，但像怀揣一个定时炸弹，不能剧烈运动，不能大力俯身，别的不说，你以后拿什么来过性生活？”
直白的话让韩少渊有些沉默。
秦卿觉得自己要忍不住了。
他缓缓开口：“……取呢？”
“我说白了，”塞瑟利拍了下脸：“成功几率不大，手术失败你有可能面临瘫痪的下场，只有两层机huì成功。”
“那是你的技术，你导师？”
塞瑟利跺脚：“他来最多三层！”
“足够。”
“不！”秦卿猛地睁眼，两人顿时愣在那里。
小姑娘咬着下唇：“不取！咳咳……这么小的概率，我不让你取！”
塞瑟利哦了一声，意味深长地看了韩少渊一眼。
可此刻她却成了空气，韩少渊俯身，紧紧搂着秦卿，几乎把小姑娘揉进胸口里，亲吻着她的额头：“小丫头，睡了这么久，终于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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