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08
驯养
Chapter08*
周六下午，陆愿瞅着半空的冰箱发愁，里面都是简单的速食品。
金柠打扮靓丽，从楼上款款下来。她戴着耳机，嘴角含笑，看起来心情很好的样子。
萧子珊这周没来岛上，珍妮周末回家，这会儿只剩了陆愿和金柠在。
俩人最近很少说话，准确的说应该是金柠不怎么同陆愿讲话。
“喂，”这次却是金柠先开了口，她手臂攀在楼梯扶手上，摘下一边耳机喊陆愿，“我问你个事儿。”
陆愿直起腰来，关上冰箱门，没说话只是看向她。
金柠手指敲在楼梯扶手上，想了想问道：“陈默跟上个女朋友什么时候分手的啊？”
陆愿道：“我不知道。”
金柠瞪起眼睛，“那他在高中交往过的，你总该知道吧？”
“这个我也不知道。”陆愿实话实说，她印象中似乎没有见过陈默的女友。
金柠沉下脸来，哼了一声，不再说话了。
陆愿整理着流理台上的果盘，低头道：“你问这个做什么？”
金柠笑起来，“我看他人不错。”
陆愿心里有点不舒服。虽然这么想不应该，但在她看来，陈默学长值得比金柠更好的女生。
“叮咚……叮咚……”
陆愿借着开门，避开了对话。
前门推开，站在外面的却是陈默。
陆愿一愣，道：“学长，怎么是你？”
陈默将手中的衣物袋往她眼前一递，微笑道：“谢谢你的衬衫。”
原来是还她衬衫。
陆愿接过来，见衣物袋里白色的牛仔衬衫洗叠得整整齐齐，显然洗过了。
金柠听到声音，从楼梯上跑下来，挤开陆愿，笑道：“助教，你怎么会来？”她探头望了一眼陈默停在对面的车，拍手道：“真是太好了，你能送我去一趟大型超市吗？我有好多东西要买，冰箱里都没什么能吃的。”
陈默温和道：“学校外面就不要喊我助教了。我叫陈默。”他不着痕迹地看了一眼陆愿，微笑道：“大型超市吗？我送你们过去。”
你们？
陆愿呆了一呆，摇手道：“我不去的……”
“大型超市有点远，去一趟最好把一周的用品都备齐了。你们两个一起去最好，一个人只怕拿不动那么多东西。”陈默看着陆愿，直到她有点羞愧地低下头去。
金柠熟于男女之道，那点隐晦浮动的气氛，她早已察觉。她攀着陆愿的手臂，许多天以来第一次这样亲热地对陆愿说话，“好陆愿，你就陪我去一趟嘛。好不好？”
陆愿从来不知道该如何拒绝这样的软语请求，糊里糊涂便跟着金柠上了陈默的车。
金柠坐在副驾驶座上，陆愿独自坐在后排。一路上，陆愿静静听着金柠与陈默说话。
多半是金柠在叽叽喳喳说笑，陈默在她说话的间隙礼貌地接几句。
陆愿给钟离发信息，上车的时候发的，直到一个多小时的车程结束，三人抵达大型超市时，才收到回复。
“周周，我刚醒……”
陆愿看了一眼手机时间，下午四点。
“该下车了。”陈默的声音突然响起。
陆愿猛地抬头，只见金柠已经下车，正在整理背包；而陈默解了安全带，正从后视镜里盯着她。
她有点慌乱地收了手机，迅速打开车门，一脚跨下去才察觉安全带还没解开。
陆愿手忙脚乱地解开安全带，绕过车尾往金柠身边走去。她一直没敢回头，却有种诡异的直觉——陈默一直在通过后视镜盯着她。
“这个包是斜着背好看，还是这样用手挽着好看？”金柠头也不抬地问她。
陆愿心里稍定，虽然她与金柠不算亲近，但是这会儿的陈默比金柠更令她无法安心。
陆愿单独推了一辆购物车，进了超市，就要与金柠、陈默分开来。
“那我们各自去采购需要的物品，一小时后在入口见，怎么样？”陈默看着陆愿。
金柠笑道：“我跟着陈默。我可没陆愿那么‘独立’，这里什么都不熟，还是跟着陈默你靠谱点。”
陈默礼貌地勾勾嘴角，见陆愿点头答应，眼中神色微冷。
陆愿独自推着购物车走在前面，经过两列大型货架间时，往里面一拐，连背影都消失了。
陈默对金柠道：“我去买一点男士用品。入口见。”
金柠连回答的话都还没出口，就见陈默头也不回地走开了。她有点恼了。
最早回到入口处的，是陈默。他原本就没什么东西需要买。
陈默看了一眼腕表，离约定好的时间还差四十分钟。他看着沿街的商铺，还有街上形形□□的人。他的目光被街对面的一家宠物商店吸引住了。
陈默索性走入了那家宠物商店。玻璃门被推开的时候，带起顶端风铃的美妙乐音。
他径直走到窗边展列的笼子，停在一只火红色的小狐狸旁边。
陈默看着那只小狐狸，观察了大约有五分钟。
这只小狐狸与周围温顺安静的宠物差别很大。它显然很具有攻击性，在陈默靠近观察它的五分钟内，它好几次尝试透过笼子间隙撕咬、抓挠陈默。
店主有点担心地走过来，用英文道：“这只狐狸很凶，如果你是第一次养狐狸，不建议你买它。”
陈默点点头，与那只小狐狸对视片刻，刷卡买下了它。
他把装在笼子里的小狐狸推到车后备箱里，又把后备箱里原本放着的两床黑而厚的毛毯盖在笼子上，再将自己刚才在超市里买的东西堆到毛毯四周。
于是连狐狸的声音都听不到了。
离约定时间还差五分钟，陆愿出现在超市入口。
陈默倚在车边，一眼就看见了她。他没说话，也没上前，就远远的看着。
看她在入口处进进出出的人流中，孤单地张望着。
他喜欢这个场景。
她张望了一会儿，又低下头来清点自己购物车中的物品。
数一样，食指就划过一样。
从左到右，又从右到左。她数了两遍，偶尔歪过头去想一想。
忽然，她像是察觉了什么，一下子抬头向陈默看来。
两人的视线在半空中交汇。
陆愿有点慌乱地低下头去。
陈默仍是倚在车边，欣赏着她的慌乱。
金柠推着购物车出来。
陆愿跟在她后面，把东西放入陈默车子的后备箱。
回程的路上，车里几乎没有人说话。
金柠虽然原本有意勾搭陈默，然而对方实在不给面子。她向来是被捧着的人，一次碰壁也就算了，在陈默这里却总是吃些莫名其妙的冷钉子。她戴着耳机，拿着iPad一路看着视频。
金柠不说话，陆愿更不会主动起话题与陈默说话。
于是一车静默。
到了家，金柠拿了自己的东西，头也不回进了屋。
陆愿犹豫了一下，对陈默小声道：“谢谢学长。”
陈默温和道：“我本来也要去的，顺路而已。”
陆愿拎着满手的东西，转身就要进屋。
“你那天说要跟钟离请我吃饭……”陈默在她身后淡淡说了一句。
陆愿忙又转过身来，见他倚在车边看着手中的车钥匙。
陈默见她回过身来，抬眼看着她微微一笑，问道：“还作数吗？”
陆愿呆呆看着他。
那天他分明表示过不必了，怎么又提起这回事儿来？
当初说请他吃饭答谢，是刚来第一天；最近一段时间不算频繁的接触中，她不知道为什么，总是想要离陈默学长远一点。
也许是因为他是助教，而她的功课又太糟糕。
陈默见她不说话，眯了眯眼睛，慢慢走上前两步。
他停在她身前，俯身问道：“你说过的话，还作数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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