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相逢何必曾相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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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相逢何必曾相识

  

    

    第二部分:破碎泡影随风散

    

    诗曰:

    

    相逢何必曾相识,

    

    秋风秋雨愁断肠。

    

    日照搬头霞满天,

    

    桃园深处结情缘。

    

    第五章:相逢何必曾相识

    

    说起斌儿,我们俩还曾经有过这样一段有趣的故事呢!

    

    古有刘、关、张桃园三结义!而我们呢,却是“六结义”。

    

    我和斌儿从小学就在一个班学习,以至于上初中和高中,我们都在一起,无论经历了多大的变化,我一直担任班长,他是文体委员,工作配合得非常密切。

    

    他从小不喜欢学习,就是喜欢体育,特别是喜欢打篮球。上课的时候,他的两tuǐ之间老夹着个篮球。只要这铃声一响,老师还没有出门,他倒早奔出去了。我嘛!兴趣广泛,体育、音乐、文学、美术都喜欢。

    

    我的个子高高挂挂的,被人们称为是‘打枣杆子’,腿细长细长的,腰板儿直直的,跑起来特别快,跳得特别高。所以这个球队长始终认为是打篮球的一位健将。

    

    关于我训练跳高还有一段自己隐藏多年的笑话哩!

    

    我前面说过了,我的兴趣广泛,也好奇,看了的东西都想试一试。我曾经在一本书中看到一个江洋大盗练轻功,总是在地上挖一寸深的坑,然后在脚上绑上沙袋往上跳。每天向下挖一寸,沙袋增加一两,直到挖到三尺深,沙袋加到三斤重,如果能从三尺深的坑中跳起来的时候,只要解掉沙袋,从平地上开始跳跃,这飞檐走壁的轻功就练成了。我也学着开始练,虽然没有练成真正的飞檐走壁,但是跳的自然要比别人高了。为啥没有练成?呵呵,又迷上了新的功夫了。

    

    有一次我在赶庙会的时候看大戏,看到一位身体瘦小的马童在舞台上打后蹦子,打得非常好。只见他头往后一仰,腰一收缩,脚自动从下翻上来,刚刚落地就又一个,一连能打三十多个后蹦儿,一次比一次高,一次比一次快,还能在空中自由旋转弄出各种花样呢!

    

    我确实着迷了,就不练轻功了,开始训练这打后蹦儿的真功夫了!但是又怕别人看见了不好看,就开始背着人偷偷地练,等到练成了再给他们一个惊喜。

    

    要是照以往的惯例,我在上早自习的时候,总是和村里的人一同去学校。这天我要偷偷地练功夫,就早早地起来了。独自一人来到一个很大很高的堆放玉米、高粱秸秆儿柴禾的场里,站在高高的柴禾堆上,好像运动员跳水一样,脸朝后、背朝前,头仰天朝后一栽,身子用力一跳,我的腰一收缩,腿儿想朝上卷起来,可是我的头倒是栽下去了,腿脚好像铁棍一样重,怎么也卷不起来,结果一个倒栽葱从上面跌下来,头正好插在玉米秆堆里去了,脚丫子朝上直晃荡,我叫又叫不出声来,脖子被紧紧卡住了,气也换不上,挣扎了好半天才爬出来。我顾不上疼左右一瞅,还好!周围没有人,只是脖子上钻心地疼,感到粘糊糊地,用手一抹,才知道脖子上被柴禾划了许多的血口子。

    

    后来人们见我满脖子满的伤,问我是怎么回事?我就给他们瞎编故事:我说:“我睡到半夜正在鲜甜的时候,突然听到猪圈里的猪拼命地叫着。

    

    “不好!狼跳进猪圈咬猪了,赶快起!”我妈说。

    

    “猪圈里不是搭着高粱和玉米秸秆秆儿吗?”一个经常到我家和我形影不离的同学插话问道。

    

    “是呀!猪圈上面搭上一层高粱玉米秸秆,不但可以让猪不受冷冻,二来是防止狼进去叼猪,不知道怎么回事,还是让狼给钻进去了!”

    

    “后来呢?”人们好奇地又问。

    

    我就顺理成章地说道:“我哥听了那么大的人了,胆子太小了,钻在被窝里直抖抖。我一下子钻出被窝,只穿了个裤衩,随手从门后操了一把大铁锹冲了出去。我爹随后紧紧跟着我,左右一瞅没有什么武器,就随手拿了个洋瓷盆子。我冲过去掀开盖在猪圈上的玉米秆儿,狼看见我只穿一条段内裤,放下嘴里叼着的猪,朝着我龇牙咧嘴地咆哮着,我大喝一声一用力,不小心掉进猪圈里了。这一掉倒是把狼吓了一跳,我爹急了,一边拼命地敲着盆子一边呐喊‘狼来了!大家快打狼——了!狼被这一惊一吓,猛地一蹿,跳出墙外逃走了!”

    

    这大概我从小就有一定的文学天赋,故事编得都和真的一样样的,人们都爱听,而且还信以为真了。

    

    当爹娘问的时候,我又编了个故事:说早晨起来走到堆柴禾的地方,突然发现一只野兔钻进去了,我钻进柴禾堆去捉野兔,野兔没有捉着,被柴禾塌下来把我压住了!

    

    两个故事把人们骗过去了,啥功夫也不练了,我开始玩弹弓了。口袋里弹弓不离手,走着站着喜欢练习打树干,打果子,打树上的鸟。打鸟虽然不能说是百发百中的,但是命中率还是比较准,好多鸟被我一弹弓击中毙命。由于我自己的腿长,跑起来一阵风。跳得高,命中率也行,这个篮球队长认定我的身体素质是个打篮球最好的人选,只要稍加点拨,是会成为出色的篮球健将的。他可是个黏黏糊糊的人,一直在我身后泡蘑菇,多次硬拉我打篮球,不断地为我‘戴高帽子’说我“身材细长,跳得高来跑得快,是个理想的篮球运动员。”有时候我真是不想去,想在教室里静静地看会儿书,他就像臭狗屎一样地黏黏糊糊,软硬兼施,死啦硬拽也要把你拉出来,没有办法,慢慢地我也开始喜欢起篮球来。

    

    他的眼力还是不差,我们俩在篮球场上配合的真可谓是天衣无缝,我不仅跑得快跳得高,而且投篮技术特别棒,只要球到了我的手里,别人就很难抢到,一个三步跨栏,球就滴溜溜地进去了。在县中学生运动会上,我们拿了个冠军,这样斌儿和我总是形影不离,走着站着议论打球的事情。而我呢,打完球就没事了,赶快去看自己的书去了。把自己观察到的,听到的,都记录下来,把自己突然爆发的灵感都记下来,发挥性地写首小诗,编个故事好为人们凑热闹。

    

    初中毕业的时候,我们平时最要好的六个结义弟兄照了一张相。当时正是文化大革命后期,学校根本不抓学习,我们几个相好的自动组成读书会,我自学文学,小平自学哲学,富平学习美术,美华学习数学,斌儿和九儿苦练体育。他虽然和我们不入流,但是却和我们形影不离,因为这里大部分都是球队健将。在毕业分手的时候,我们五人在他们的寝室里拜了‘把子’。

    

    我们虽然在住校生的寝室里无法进行什么三牲大祭,但是这六个人中我还算是一个智星,三牲大祭别出心裁。我吩咐这位运动健将斌儿上树摘了几颗青杏,让美术大师富平用彩笔在上面画了猪头、牛头和羊头。以白开水代酒,喋血盟誓,自称为为“六虎啸天”。

    

    毕业后,我们就分手了。斌儿没有能考上体校,就参军入伍了。我因病在家里养病,和其它同学渐渐联系也少了,只是和斌儿还有一点的来往,他初参军信件往来还频繁,后来也就渐渐少了。

    

    这人呀!一旦进入社会,就各自奔忙,寻找自己的根据地去创造生活,联系自然也就少了。前一段时间斌儿来信说“他要结婚了,取了个山里的姑娘!”我看了真有点好笑,看来这命运真有意思,这拜把子连娶媳妇也一样,都要取山里的姑娘,并且说最好让我提前来。要我当他的迎亲人,谁想正好赶了老娘病卧在床,又是另外新建一个学校,学校的事情太多,一个学校五个年级就我一个老师,真是忙得团团转,只好说早去不了,但是那一天一定去赴宴。

    

    “啊——呀!老同学怎么才来呀!真等的我心焦的不行,出来瞭你好几次了!啊哦——!正好和表妹一同来了!你们认识?”斌儿戴着大红花在村口急急忙忙地迎上来!”

    

    “不认识!是我骑自行车不小心碰倒人家了,把人家给碰伤了,才用自行车把人家给驼来了!”

    

    “啊哦——!想啥了心不在焉的!是不是看到我结婚又想起你那个美娘来了!”

    

    我才不想她哩!她想我还差不多!”

    

    “嘿——!你吹牛吧!”

    

    “吹牛不打税嘛!哈哈!”

    

    “表妹!这就是我经常和你说的那位好友叫王晓声!”

    

    “我已经知道了!这么个大名鼎鼎的人物,谁人不知?”

    

    “呵呵!还大名鼎鼎哩!罢了!罢了!现在不是过五关斩六将了,而是败走麦城了!”

    

    那倒不一定!杜牧在题乌江亭中指出‘胜败兵家事不期,包羞忍耻是男儿。江东子弟多才俊,卷土重来未可知。’只要你不是项羽,怎么就不能卷土重来呢”

    

    “哇——!好一个伶牙俐口!”

    

    “哈哈!看!大才子夸奖小美女啦!好!咱们走!”

    

    “为啥新娘子不出来迎接我们?”我问。

    

    斌儿的表妹笑着问“她现在被娃娃们包围着要喜糖哩,你快去吧增加一个大娃娃!”

    

    我们三人一同走进院子里,只见院子里的人很多,院子的中央用黄色的帆布搭着彩棚,彩棚上面挂着红绸子条幅,中间写着“喜结良缘”四个字,两边的柱子上写着喜联:上联是:

    

    白首齐眉鸳鸯比翼,

    

    青阳启瑞桃李同心。

    

    大厨正在墙角颠着炒瓢炒菜,一股股火苗猛地蹿起尺把高,锅里咝咝地冒着白气,一股浓郁的香味弥漫着整个院子。

    

    斌儿喊道:“媳妇儿——!快出来迎接客人!”

    

    这时水月急急忙忙地走出来,斌儿急忙介绍道:“这是表妹叫凤儿,这是我的老同学加好朋友叫王晓声!”

    

    水月看到我,只见她脸唰地一下变得发红,霎时唰!地一下又变得发白,嘴唇变得发紫,两只眼睛痴呆呆地,捂着个嘴扭头就跑了。

    

    我此时也觉得两眼发直,一股热血冲上头顶,头晕脑胀,冷汗淋漓;一股热血直冲脚下,脚下柔软飘摇,天旋地转。这一下把斌儿和他的表妹可急坏了:“老同学!你怎么了?”斌儿和他的表妹急忙把我扶住了,扶在凳子上坐定,他的表妹凤儿急忙为我倒了一杯水。

    

    “我去看看新娘子去!”凤儿说罢就急忙走进新房。

    

    新房里人头攒动,人们围着新媳妇要糖,此时的新媳妇好像换了个人似的,但她还是强忍着心中巨大的痛苦,面含着笑靥为人们散喜糖。小凤一进来就看到新娘子脸色苍白,嘴唇发紫,连忙把孩子们哄出去了:“嫂子!我看你也累了,这些小家伙们真讨厌!”

    

    水月此时滚下一行泪来,她确实再也控制不住了,不管怎么说,她已经和斌儿拜了天地,拜了天地就意味着成为合法夫妻了,成为合法夫妻就不能再做出轨的事情,不能再有任何想法,就应该恪守妇道,否则自己就会没面子,就会在新的家庭站不住脚跟,也就会一辈子没有面子,被人指指点点的。你尽管以前如何地爱他,但是没有缘分,你照常得不到的!就算和他有过那么一场轰轰烈烈的爱,但是只要无缘得到,那么就应该和他形同路人,以礼相待。

    

    这苍天给了你一个宝贵的身体,但是能否给你幸福?这就要看你的命,这就要看你的造化了!不能过分地强求!老天让你得到意外的惊喜,老天也会给你虚晃一枪,这一切的一切都是没办法的事情。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只知当初,谁知今日?今天他就是路人,她一咬牙暗想该断不断,反受其乱!以普通的客人对待,这是作为一个主妇应该做的事情!一个人爱护自己的名誉就好像爱护自己的生命一样,可是今天自己确实控制不住这情感的冲击,对着斌儿和凤儿,自己确实有点失态,再说了,尽管你爱得王晓声是如何地发疯,但是有用吗?人家不爱你,你是甘蔗挑子一头热!是他负了我,抛弃了我,不要我了!可是谁知道偏偏在这种场合碰到这个要命的冤家!我一定要想开,不能再在这样的场合再吐了血,坚决不能!想到这里,她的心情开始平静下来。灵机一动于是来了个假戏真做的样子,蹲在地上捂着个嘴一阵干呕,把个脸憋得真像一朵盛开的桃花。

    

    “嫂子没事吧?”

    

    “没事!可能是昨天胃里有点着凉了,刚刚还好好的,不知怎么在接待客人的时候胃里感到特别的难受,突然有点想吐!”

    

    “是不是——!滑稽风趣的表妹扮着鬼脸神秘兮兮地逗我!”

    

    水月被这一逗,不由地噗嗤一声笑了:‘哪有那事!我最近受了点风寒,肚子有点难受!”

    

    “好!嫂子,我给你倒杯热水去!”

    

    “我看不用了,现在好多了!”

    

    这凤儿,是个聪明伶俐的姑娘,这一切瞒不了她的眼睛,这新娘子早不吐晚不吐,一见这王晓声就吐?她断定王晓声这个人肯定和表嫂有过一段不寻常的过去。但凤儿毕竟是个非常开通的姑娘,她知道,在未结婚以前,谁没有一段自己的罗曼史?这确实是很正常的,况且这王晓声是个有才有貌的风流男子,谁见了能不爱?以后一心一意过日子这才是关键哩!

    

    此时斌儿紧紧地扶着我,我喝了一点水无可奈何地笑着说:“哎——呀!这几天伺候老母亲累得我几夜睡不好,刚才感到一阵头晕脑旋的!这下好了!”

    

    斌儿其实心里也有了一点猜疑,为啥王晓声早不晕晚不晕,偏偏在遇见水月时就晕,而新娘子捂嘴就走,俩个人为啥会同时有这样的反应?他猛然想起这么一个问题,王晓声在信上也曾说过,他也要和一个山里的姑娘结婚,看到今天他们俩个人的样子,莫非他们俩同娶的是这一个姑娘?想到这里,斌儿故意说道:“仁兄,今天我的婚事办了,你的喜糕什么时候让我吃?”

    

    “快了!快了!”

    

    “能不能在我归队以前咱们轰轰烈烈地办了?”

    

    “现在条件还不成熟!还得……”

    

    斌儿想起自己在娶水月的时候,水月临行的哭声,又联想到他曾经在一个小山村教书的事情,莫非他就在这个小山村教书?想到这里斌儿便问道“仁兄!你是不是曾经在桃花溪村教过书?”

    

    我支支吾吾地说“是的!”

    

    斌儿悄悄地拉着我的手,走到一个僻静的地方说:“你和水月到底是怎么回事,和我谈谈行吗?这里又没有外人!”

    

    看来我在好友面前也瞒不住了,只好就和他唠起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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