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 魔法大叔登场
里跑来的小丑？」
「喂喂…你听说过吗？」
「听说最近有两个爱管闲事的怪人出现，我们有好几组人马都被收拾了」
某个强盗提出从谣言得来的消息，结果他的慎重论反遭到同夥讥笑。
子比姑娘还小。怕小丑还能干强盗吗？」
「下来！躲在上面哪是英雄好汉！」
状况有了剧烈的改变，修瓦克出现所造成的影响，让那帮盗贼以另一种方式重振士气。盗贼的首领铠甲骑兵则谨慎得多，他注意着修瓦克任何举动的可能变化。
「没有人知道那个不良大叔的恐怖…神保佑」
亚利叹息说，也没有人注意到他的良心忠告。其实也不完全没有好事发生，最起码亚利得到喘息的机会，现在也能先处理伤势，然後准备逃命去。
「亚利克斯大人，那位先生是哪一位阁下呢？」
米莉亚只是基於好奇才问，但却得到不简单的回答。
「世界上有某些事不知道才是正确的幸福之道」
亚利只给一个含糊的答案，也不打算深入解说。正好伤口也刚处理完毕，然後亚利就毫不犹豫甩动马缰，带着疑问仍未解开的米莉亚，快马加鞭调头就跑。
树上的修瓦克高声大喊：
喂！你这个忘恩负义的贵族大少爷！竟然丢下大叔一人！这是什麽世界？没天理呀！道德沦丧！世界要末r斯教育大失败──哇咧！最起码的礼节也要先打声招呼嘛──────」
批评极为犀利，只有语尾有点虎头蛇尾。
「……这样做对吗？那位先生是亚利克斯大人的朋友，没错吧？」
「就是因为太熟悉他那个人，所以才要赶快离开」
亚利实在不忍心取笑米莉亚的单纯，只能以苦哈哈的态度唬弄过去。
两人离开一段距离後，亚利才调转马头，开始看热闹。
「这里应该够安全了，接下来……嘿嘿，就等着看好戏了」
「亚利克斯大人，不去帮助他可以吗？」
「帮忙？你说帮谁？那个不良大叔虽然口德不佳，可是此时的修瓦克根本不需要帮助」
彷佛是绝佳的默契相通，亚利语尾才结束，第一道爆炸的轰隆便随即发生。
第二道爆炸夹带着橙红sè的火焰冲天而出。
第三道、第四道、第五道……数得耳朵都快发疼。现场只清楚看见道路升起一道黑sè浓烟，路旁两侧的树林跟着遭殃，到处是火焰乱舞的灾难活剧。
「你要记得，天灾**都有迹可寻，所以才能够事先预防，减轻灾害。当那个不良大叔发出低级笑声时，就是他要开始乱来的前兆」
也不知道她有没有听进去，米莉亚似乎看呆了。反观亚利虽早已不是第一次经验，却还是无法习惯，甚至开始担心起『修瓦克是否搞得太过火』的问题。
「爆炸声已经停止了，应该是结束了吧……」
让修瓦克的魔法攻击这样肆无忌惮地疯狂扫盗集团恐怕已经全灭了。亚利的并不包含同情强盗的伪善，他默不吭声也不行动，只是不想让米莉亚目睹凄惨的屍体。没有多久，硝烟的另一端浮现一个人影，随後又渐渐扩大一体的骑影。
「那个人还活着……」
「不用怕，这里有我！」
武艺高强的铠甲骑兵朝亚利与米莉亚两人所在的位置缓步接近。说起来，亚利也没想到强盗的首领竟然能存活下来，不过现在再说这些也没意义了。
亚利亮出大剑，可是铠甲骑兵并没有相对应的迎战举动。只见铠甲骑兵伸手解开头盔的绳带，把被火与热风烧到发烫的头盔丢到一旁。
现出本来面目的铠甲骑兵的确是一位非常年轻的男士。虽然刚才的爆炸热风让他的脸与头发都被自己的汗水濡湿，但是他的眼神依然没有失去光辉。
米莉亚一见到那个人，就忍不住更加紧抓着亚利的衣襟。米莉亚很害怕，在那个人的眼神里燃烧的黑sè憎恨正露骨地直来。即使那并非针对自己，而是针对亚利本人的怨恨。
「总有一天我必会亲手斩下你的首级，『赛巴斯达家的小龙』」
撂下狠话後，铠甲骑兵便转换方向，快马奔离现场。
一直到那个人远离到视线可及的范围外，米莉亚才能抚平胸口那浮动不安的情绪。其实事情仍然有点古怪，亚利都已经拔剑却没有动手，然而米莉亚并没有注意到这一点，毕竟米莉亚更担心的是亚利的伤势。就在这个时候，米莉亚听到一个人名。
「…卡尔特，是你？」
米莉亚就靠在亚利怀中，亚利的心情有丝毫变化，都逃不过米莉亚的观察，更何况是过度震惊所造成的颤抖。米莉亚才刚对亚利的变化感到疑惑，又突然间，亚利的情绪已经平复下来……这个时候，修瓦克已经走过来了。
「你那是什麽样子啊？哈哈哈！」
亚利笑开了嘴。这才是他这个年龄该有的表情。
「『爆炎涡』加上『光弹雨』，大叔确实是玩过头了，哈哈哈哈哈哈！」
以不良大叔自居的魔导术士亦开怀大笑。
修瓦克狼狈到极点的模样也让生腆的米莉亚禁不住笑神的再三刺激，也呵呵笑出声来。这也不能责备米莉亚，谁教修瓦克在硝烟的薰陶下，活像个黑炭头怪人似的，脸上又是鼻涕又是眼泪的，没事咳嗽又兼打喷嚏。
「这就是自作自受的实例，谁教你老是喜欢在自己脚下点火」
「你这小子就不能坦率点说声谢谢吗？还是一样不可爱啊！」
「谢谢您的救助，修瓦克先生」
然还是教养好的千金小姐懂事多了」
修瓦克以长辈的态度点点头，然後顺便替亚利的手伤以魔法治疗。等疗程结束，米莉亚总算能放下心来。关於刚才的疑问，她也决定暂时收进心里。
疗程中，修瓦克顺便澄清一件事，好洗刷刚才所奠下的残暴术士此一恶名。这是一个不可思议的事实，在刚才那场魔法大轰炸，从头到尾根本没半个强盗丧命。
「第一颗火球丢下去时，强盗早就跑光了。我只是喜欢欺负爱哭的丧家犬罢了」
立於树顶居高临下，以神的立场执行天谴的确很能满足某人的虐待狂本是搞得太过火，甚至连自己的立足点也跟着闹起火灾的话，那可就不是什麽有趣的事了。
「对敌人手下留情，这不符合是你的作风的说」
「大叔也这样觉得咧！想想大叔也不是什麽善人，发火球将敌人炸成碎片是很爽，可是制造血腥场面只会吓着人家千金小姐，结果就不知不觉放水了说了……」
没想到修瓦克也有这样细心的一面，亚利意外之余也感到惭愧。回想起来，亚利过去好像有好几次就当着米莉亚的面把人砍成两截的不良纪录，真的该自己先检讨说。
据修瓦克所述，包括巴里斯多在内的帝国东方边境地带，目前正遭逢庞大盗贼集团的侵扰，这场**的规模亦是帝国历史所罕见。
「杀人越货、**掳掠，反正是这类的坏事就对了。偏远地区的老百姓老早就逃到有驻守军队的大城市去了──」
亚利点了点头，这番话正可以解释为何沿路都没有人迹的理由。
「现在各大城镇的难民问题非常严重，还惊动帝国高层总比没有好，那些爱摆官架子的大官总算肯出面解决问题了」
「宫廷是派出哪一位大臣或将军处理这事件呢？」
「帝国宰相慕斯法．海因巴鲁特公爵」
「居然派出宰相，会不会太小题大作了些？」
「干大叔啥事？不过那个宰相出手很大方，强盗赏金可是很有赚头的，嘿…」
修瓦克用鼻子发出意义不明的冷笑，他这个人本来就有反抗巨大体制的特质。亚利也这麽认为。过去优希亚教廷把这个不良术士流放出去是正确的抉择。
刚才他在语尾处发出冷笑，这是修瓦克又要乱来的预兆。
「小子，你知道吗？」
「什麽事？何必刻意装出这麽诡异的表情……」
「你以为强盗只打劫你们吗？刚才一直跟在你们小俩口後头的马车也被另一帮强盗袭击了。现在赶回去或许还来得及吧？也许……」
「无所谓，反正还有汉斯在」
不良大叔刻意制造的紧张气氛一下子就被亚利泰然戳破。
「什麽嘛──你怎麽知道的？」
「我认识你又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更何况是汉斯」
魔法大叔既然都出场了，另一个一直行踪不明的赛巴斯达家专属万能执事长也差不多该现身了。亚利没打算深究这两个不良中年是基於什麽样的因缘重逢，并结伴同行。
「还好伯爵大人没事……」
在一旁的米莉亚也松了口气。
「汉斯不在也不会有事的。那个说教魔伯爵绝对可以再活一千年」
「伯爵大人又不是妖怪……亚利克斯大人的嘴巴好坏」
「被讨厌啦？哈哈哈哈哈哈────」
一阵笑声结束了愉快又带点严肃话题的聊天。再谈下去也不对，道路两旁是广大的农田与杂木林，尽管现在不是耕作期或者收割期，也不应该放任火灾蔓延。
结果当然是由始作俑者的不良大叔全责善後。修瓦克以咒文召唤利用名为『霜风尘』的低温风暴之术平息火灾。才转眼间火海就消失无踪。火灾现场如同经历时光倒流，回到年前寒冬时白雪覆盖天地的光景。过程中，米莉亚全程在修瓦克身旁参观魔法施展的过程。对她而言，她还是初次在现实世界见识到魔法的神秘力量。
亚利的工作是清理现场──说白了就是要埋葬先前某个倒楣被杀，死後还惨遭焚屍的不幸强盗的遗体。总不能叫米莉亚去善後。
修瓦克完成灭火工作之後，米莉亚很亲切地用沾湿的手帕替他拭去脸上的灰尘。大概是动作太过温柔的关系，亚利在旁边看得很不爽，心生不满地想说──应付那种大叔，拿块乾布随便抹抹就很足够了──只是想归想，亚利什麽话也不敢说。
魔法大叔在一旁纳凉，享受美丽少女的殷勤服侍。反观『赛巴斯达家的小龙』则是把醋劲全发泄在挖洞上。等洞挖好，死人骨头便被粗暴地丢进深坑内。
最後三个人静静等待，放任时间一分一秒流逝掉。
□□□
等待的时间比预期还要久，天幕的sè彩越来越深。
「太慢了，不会出了什麽意外吧？」
亚利不耐烦地抱起怨来。在他的影响之下，米莉亚也忍不住开始担心起老伯爵一行人的安危。亚利不忍心见到她这样也只得收敛自己的乌鸦嘴。
又过了一段时间，路的另一端总算出现一辆马车的踪影。马车行驶的状况有点摇摇晃晃的感觉，原因是马车遇袭的时候，强盗破坏了其中一个车轮的承轴。
「汉斯……」
在马车前方引导的人正是汉斯，亚利一眼就认出是他。这个汉斯可不是布雷德哈鲁特伯爵府的那位老管家『汉斯』。两人同名、而且职业和职称也相同纯属巧合。
「你过得很好的样子，少爷」
「你也是，汉斯」
不知怎麽搞的，亚利竟然词穷起来，不知道该接什麽话。汉斯也是同样的情形，只是他比他的少爷更懂得隐藏自己的心情而已，也更懂得如何应付这种情况。
汉斯和修瓦克彼此交换眼神，无须言语，汉斯就被逼得露出无可奈何的表情。
焦黑的树、火坑、冰雹，帝国最引以为傲的道路设施惨遭修瓦克的魔法连番轰炸，已经化为路况极度恶劣的一片荒地。损坏的轮轴虽然做过应急修理，但恐怕也承受不起恶劣路况的折磨。看这情形，彻底修好车轴是当务之急。
「不好意思啊……哈哈……」
罪魁祸首以傻笑推掉他该负的责任。
「你是管家，以後还得面对世界的存亡、家计簿不断累积的赤字、宝贝少爷搞大人家清白闺女的肚子等问题，现在怎麽可以因为一个车轮就举白旗？」
姑且不论内容，光是气势就足以压过二流政客的虚伪演讲，可惜没听众给掌声。修理马车是两位管家的职责，修瓦克以理所当然的态度偷闲。这家伙偷懒从不找理由。
块石头不错」
修瓦克找到理想的座位，然後就在大白天开起一人酒宴。喝酒当然要兼赏良大叔的目光正落在亚利的未婚妻身上。此时的米莉亚正在老伯爵身旁，询问老伯爵是否因为刚才的意外而受伤之类的事……内容挺无聊就是，於是修瓦克便移开视线。
除了修瓦克以外，现在没事可做，对自己现在的存在价值感到无所适从的人还有亚利。米莉亚一不在身旁，亚利就像是一个『跑了老婆的没出息男人』似的──在修瓦克的眼中是这样。於是乎，修瓦克决定前去安慰这个被情人冷落的可怜小子。
轻人别整天苦着一张脸！笑容、笑容──」
不良大叔笑容满脸，反而让亚利的心之防壁升级。
「……为什麽我就非笑不可？」
「吃老人家的醋可不好看喔！男人嘛，度量就是要宽阔！」
没这回事！」
看亚利反应这样激烈，修瓦克对那位老伯爵也起了兴趣。
「那个帝国贵族是何方神圣？」
「普鲁克哈鲁特亚历山大安东伯爵。我和米莉亚在这段时间一直受他照顾」
说啥？普鲁克什麽伯爵的─管姓名了……不过话说回来，那个老伯爵对你的未婚妻的态度似乎有点特别喔」
「你也看得出来啊，修瓦克……」
「真是难得，你居然也有赞同大叔看法的时候」
「有时候，旁观的人反而比当事者更能看清事物的本质与真相」
「该不会是那个老人以前失去了独生女，而刚好那孩子和他的独生女长得很相似，基於移情或补偿心理才这麽照顾她吧？大叔随便猜的」
「太老套啦，这个时代连乡下的三流剧团也不演这种剧本了」
亚利不客气地数落修瓦克的说法。
事实上，亚利压根没想到这种三流的肥皂剧竟然有一天也会发生在他身上。他话讲的太早了。
修瓦克只说对一半，而且事实更加老套。这两个人都想不到到，自称『普鲁克哈鲁特亚历山大安东伯爵』的老伯爵，其实就是米莉亚未曾蒙面的那个外祖父『卡穆恩．布雷德哈鲁特伯爵』。按照米莉亚现阶段的心已经被亲切的老伯爵收买大半的情形来看老伯爵若表明身份，他势将掌握这对小俩口未来幸福之路的生杀大权。
比方说──
「──你这种年收入低，又没有固定职业，甚至对老年人出言不逊的人没有资格成为布雷德哈鲁特家的女婿。给我滚！我会替我的外孙女找到比你优秀千倍的一流夫婿！」
「我万万想不到外公如此反对我们的婚事……对不起，米莉亚会永远记得亚利克斯大人的……」
这种肥皂剧也是有可能发生的。
照这情形来看，某人的幸福岌岌可危……
从幻想回到现实，太阳渐渐消逝於远方的山头。
天空整个融入紫红sè的深邃之海，天上亦燃起群星之炎。赛巴斯达家的少爷和管家、该少爷的未婚妻、某匿名伯爵与其忠仆老管家、加上某厚颜食客共六人，这时才得以重新踏上行程，踩着夜路前往预定目的地的巴里斯多城。
「……汉斯就算了，他好歹是我的管家，可是你又有什麽正当理由厚脸皮跟过来呢？我们可不欢迎只打算吃免费饭的厚颜食客！」
「你真见外呀，小子。我们可是有着生死与共的交情呀！」
厚颜食客没有撒谎，不过亚利认为有些话还是要说清楚讲明白。
「以前的是是非非我不管，总之以後不管你的脑子里又出了什麽鬼主意，全部都只能冲着我一人来！」
这句话反过来说，就是『绝不准你动米莉亚的歪脑筋』就是。就某个角度来看，修瓦克是好人没错，只是生来就喜欢捉弄无辜晚辈，所以亚利才特地
□□□
当天之浮月走过四分之一的天际时，巴里斯多城敞开双臂欢迎黑夜的旅人们。
「几百年来，巴里斯多地方一直保留着古老的遗风」
就如亚利所言，巴里斯多地方随处可见古代文明残留的痕迹。数百年、甚至是数千年的繁华随着历史的周期入尽头，移民者的迁入信仰的重镇也随着新城市开辟的脚步声，慢慢消失无踪……
有人这样形容，地上的灯火之海是人类向天上夸耀繁荣的指标夜城』美誉的斯卡里亚是着名典范之一，不过今天这番话又出现另一种注解，就连亚利也感到不解。
「游民变得好多……」
城镇的最外围几乎被游民的简陋帐棚所包围。每座帐棚内都有一个家庭、以及一个无奈的故事。进入巴里斯多城後，街道随处可见无家可归的游民到处游荡。升起篝火，游民三五成群地围在一起取暖，用锅子烹煮官方配给的微薄粮食。
「盗贼作乱的事我已经知道了，可是眼前的情况也未免太严重了吧……」
「温室中的小少爷，你不知道的事还多得很咧」
修瓦克话中有话，他并没有直接说穿某个事实。
老伯爵的马车通过临时搭建的贫民区与庶民区之後，他们终於抵达了行程的终点。那是一栋宽广的豪邸，气派程度和刚才见到的贫穷市景呈现强烈对比。
「难怪有人说，贵族和平民生活在两个不同的世界」
修瓦克不客气地发表辛辣评论，不过用语已经有所收敛。毕竟没必要和接下来可以享受的免费住宿和高级料理过不去。事实上，修瓦克的胃袋也不允许他和食物作对，正频频发出不争气的声音。
这座贵族官邸名叫──『美乐蒂公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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