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另类的四齿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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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另类的四齿耙

  

    由于没有替换的棉衣,崔小茹无法脱下身上已经有不少地方的棉花都滚成一坨的棉衣彻底拆洗,所以,只能是头疼医头,脚疼医脚,把滚成坨坨的棉花处拆开,尽量摊平后再用针线密密地缝好。

    就在小茹处理棉袄左衣襟下角处的一小坨棉花时,却意外从中发现了一样东西。

    一枚椭圆形,正反两面各有一个十分清晰的红字——“司”和“令”,比鸡蛋大不了多少,又比鸭蛋略小点的黑色牌子。牌子入手很轻,薄薄的,仅有小茹小手指一半的厚度。

    一时间,崔小茹搜遍了小女孩留下的所有记忆,仅仅是找到了这个椭圆形的牌子,是小女孩从离家出走的哥哥崔子恺留下的,那堆破烂不堪的旧衣服里找到的。小女孩自己也不知道这枚椭圆形牌子究竟是什么来历。

    不过,有一点崔小茹还是能够肯定,那就是这个牌子绝不会是无意中被缝进棉袄里的。仅是从牌子椭圆形边缘的光滑程度就可以断定,应该是经常被人拿在手里摩挲所致。

    再仔细看看刚刚拆开的,左衣襟下角处的线缝,明显要比其他地方的新,而且线的颜色也有略微的差别,这就更加肯定了崔小茹的判断。小女孩一定是经常躲在无人处,更有可能是夜深人静,饿的睡不着,或者冻得睡不着的时候,会拆开线缝拿出这枚黑色椭圆形牌子,在手里不停摩挲。

    难道仅仅是藉此来思念离家出走的哥哥吗?

    而小女孩的哥哥又是从哪里得到的呢?

    会不会关联着小女孩故去母亲的身世呢?

    崔小茹重生后一直在思考一个问题,那就是为什么小女孩兄妹遭受如此不堪的非人折磨,而他们的外公外婆一家从未露过面?而且,在小女孩有限的记忆片段中,也找不到丝毫有关外公外婆的信息。若说是外公外婆一家早已无人,这种可能性虽然存在,却并不是很大。

    最终崔小茹想到了一种可能,——这枚椭圆形的牌子,或许是小女孩故去母亲留给其哥哥崔子恺的,其中的秘密也只是告诉了崔子恺一人。而小女孩哥哥离家出走时,却在匆忙中忘记了带走。以至于被小女孩找到,并珍而重之地藏在身上,当做了思念哥哥的信物。

    对于一个无法得到验证的推断,崔小茹并没有十分放在心上。自然没有再把黑色牌子缝在衣服里,而是另外找个地方仔细收了起来。

    每每想起身体的原主人,特别是每读一次小女孩留下的记忆碎片,小茹总是无法克制会泪流满面。

    同时,内心深处也会对崔灿夫妻的恨更加深一点。

    “小茹妹妹,怎么了?是不是谁欺负你了?”

    小茹边流眼泪边收拾棉衣棉裤的一幕,刚好被出门回家的周喜子看见。

    “没,没有。”

    周喜子早就发现,小茹经常会偷偷哭泣。大致也能猜到哭泣的原因,要么是想死去的亲娘,要么是想离家出走的哥哥,要么就是想到了过去在亲爹晚娘手里遭受的欺辱。一向笨嘴笨舌的周喜子哪里知道该如何出言相劝?只能是尽量在饮食上对小茹加以安慰。

    这不,周喜子看了一会已经抹干净眼泪的小茹后,马上转身又炖兔肉去了。

    “喜子哥,以后不能再这样吃了。”

    “怎么了,小茹,是不是吃腻了?那下顿我们喝野鸡汤。”

    “不是,是该拿到集市上多换些钱回来。马上就化冻了,地里用钱的地方很多。”

    “妹妹放心,这两天我再多捉两只,回头一起拿到集市上卖掉。上次妹妹说的大豆和玉米种子,我已经打听好,也预订下了。”

    “嗯,那就好。开春后我想养十来只母鸡,喜子哥抽空砌个鸡舍吧。”

    “好,一会吃完饭我就动手。”

    小茹也发现了,周喜子并不是真懒,只是不知道该干啥。按照乡下人的话说,就是眼睛里没活。这也怪不得他,毕竟没爹少娘,一个人无拘无束浪荡惯了。

    在小茹的提醒下,年后短短二十天不到,不仅把小院四周的院墙都修理好,还进山坎来木棍,亲手做了一扇用木棍插起来的大门。甚至,不知从谁家又淘换来一只半大狗。

    对此,小茹是从心眼里充满了感激。有了这只半大狗看门,一点风吹草动都会汪汪汪的狂吠。从此就再不用担心崔灿夫妻俩,和上次那样来搞突然袭击了。

    再说,崔小茹毕竟是来自曾经的文明社会,乍一来到这古代落后的小山村里,每当周喜子不在家,独自守着这破败的小院,低矮昏暗的土坯房子的时候,要说不害怕,绝对是假的。有这只半大狗壮胆,情况自然好了很多。

    不知不觉中,已经是过了二月初二,进入了二十四节气中的惊蛰。经过一个正月的将养,原本脸色苍白的小茹,渐渐有了一丝血色不说,自己也感觉到体重增加了一些。身上很多伤痕上的结痂正在一点点脱落,皲裂的手脚也在逐渐愈合。

    “喜子哥,进入惊蛰就该刨地了,春分前后大豆玉米都该种了,今年冬天冷,化冻的土地应该格外松软。”

    “妹妹说的不错,前几天进山套兔子时,还去看过几次,今年刨地应该轻松多了。”

    “喜子哥,一是马上就要农忙,没有闲工夫了。二是,现在正是兔子、野鸡等很多小动物的繁殖季节,就不要再去套兔子了吧。”

    “好,听妹妹的。”

    “那好,我这里画了一个图样,你今天就去找铁匠,按照图样打制出来吧。”

    周喜子接过来,看着像是刨地用的镢头,可是怎么看怎么与平时用的不一样。

    “妹妹,镢头上怎么还有齿呢?”

    “喜子哥,这还是很小的时候,娘画给小茹看的呢。娘说她老家那边的人都用这种镢头,刨起地来既省力又快。”

    “哦。”

    有些将信将疑的周喜子,最终还是按照小茹的吩咐找铁匠去了。

    五天之后,随着周喜子扛着一柄不伦不类,有着四根长齿的耙子下地干活,顿时被驻跸村里的人传为了笑柄。

    只是没过两天,曾经笑话周喜子的人都闭了嘴,而且纷纷仿制起来,以至于给周喜子打制四齿耙的铁匠不得不没日没夜地赶工。

    原来,周喜子家的三亩地,按照一个壮劳力不偷懒,不紧不慢来刨计算,最少也要五天。而且,必须是两头见星。即黎明就要下地,天黑方能收工。

    可是,周喜子却用那柄不伦不类的四齿耙,三天不到就刨完了。而且,看起来还相当轻松。不是没人怀疑周喜子是不是偷懒,刨一半盖一半,当检查之后,才彻底服气。

    “喜子,这是谁给你出的主意?”

    “当然是小茹妹妹了。”

    周喜子对于村子里人的疑问十分奇怪,心中不由暗自嘀咕:家里就我们兄妹俩,还能有谁给我出主意呢?

    通过这次事情,周喜子往后就更加听小茹的话了。即便怎么都想不明白的事情,只要小茹吩咐了,再不会开口询问一个字,一律遵命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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