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五十五 下张徐家
到晚上，看翠娥不过刚刚清醒过来的样子，三天之内是根本无法动身的。算算日子，距离洪小霞的产期已经不足一个月，仅是来回的路上，即便顺利也要半个月时间，小茹干脆打发人前去董家庄告诉万有才，年前没有时间进京了，只能等开春之后再做打算。
“妹妹，你去你的，不用管俺。”
得知是因为自己而改变了计划的洪小霞很有些过意不去。
“嫂子，那哪成，咋说都是我的亲侄女侄子，要是不守在旁边，将来他们长大了不管我可咋办？”
“哈，看妹妹说的，他们也得有那个胆子。”
知道洪小霞是真心的，可是小茹不放心的原因却在于，一是这个时代的医疗水平，担心万一临产时发生意想不到的意外；二是洪小霞和周喜子那些不着调的亲戚。
并不是说自己不在家就没人管，可小茹心里总觉着不踏实。所以心里打定主意，洪小霞临产的时候，自己说什么也要守在旁边。
一听到小茹打算开春后再进京开店铺，万有才当天就来了。
不问可知，自然是惦记着库房中那日益增加的精品月巾。
“万员外沉不住气了？”
“小姐，马上就要过年，这可是做宣传的绝佳机会。”
万有才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可是小茹心中还有一个顾虑，那就是冀州郡郡守崔汝海和清迈县知县唐诚那里。之前一再拿京城的九爷压着他们，若是让万有才先拿去卖，定然会得罪二人。那可不是小茹能得罪得起的。
不得已之下，小茹只好把心中的顾虑实话实说。
“哦，既然如此，咱还真不能先拿去卖。”
“员外不用着急，银子总有得赚，只是早晚的事而已。若是员外再抓把劲，赶在年前多制造几台自行针，把产量再提高一些，开春后不是可以把生意做到外郡去了？”
“哈哈，无需小姐吩咐，老万早就盘算着呢。”
自从上次自行针实验成功后，万有才也不再以名字自称，干脆自称起了“老万”，算是彻底把自己的身份摆在了小茹之下。
“不仅如此，这次前来还有一事要和小姐商量。”
“员外请讲。”
“前几天下张的徐家打发人来与咱商量，说能不能在下张也开一间作坊。至于合作方式，说以咱这边为主，怎么说怎么是。”
一听下张徐家，小茹的脸就有些微微发烫。说真心话，小茹并不打算与徐家合作。因为，小茹担心，万一将来与徐庆新真有什么进展，到时候怕引来外人的闲话。
只是，看万有才说的郑重，而且显然对下张徐家的提议已经动心，于是想了想说：“员外仔细核算过吗，若是再加入一家股东，本就十分薄的利润该如何分配？”
“核算过，而且核算的非常仔细。”
多少显得有些激动，万有才喝了口茶水平抑一下情绪，才接着说：“小姐不要怪我要克扣做工的人的工钱，经过这段时间摸索，我发现小姐最初制定的工钱有些地方并不十分合理。再就是，我们大批量采购布匹后，价钱也适当压下来一些。”
其实小茹也早就发现了，比如缝制系带的人所得的工钱就偏高了，快嘴张、春来娘和陈翠翠不止一次提醒过小茹，只是还没倒出空来纠正。
“的确如此，我也发现了。”
“如此就好，我是这样想的，把高的减一点，把低的涨一点。裁高补低之后，我仔细算过，加上材料节省下来的部分，每条月巾的成本刚好能节省下一文钱。小姐原有的一文利钱不动，这多出来的一文钱均分为四份，小姐一份，我一份，下张徐家两份。”
听出来了，万有才是绝不会动销售的一文毛利，也就是说他不会把销售外放。
若是真按照万有才的分配方法，下张徐家每条赚半文钱，应该也能接受，毕竟产量大。若是能达到董家庄的产量，每个月四百五十万条，每条半文，算起来每月也有两千多两银子的进项。
而自己这边的收入，则是彻底翻番了。
每个月九百万条月巾，每条一文又四分之一，那么算下来则是每个月有一万一千二百五十两之多。就是不算精品月巾的收入，仅此一项每年就足以为自己带来十三万五千两的纯收入。
这还不算卖自行针的收入，即将获利的东镶山的收入，以及小茹寄予希望最大的嫁接女儿果的收入等等。
越算越高兴的小茹，不经意间就对万有才点了点头。
“哈哈，我就知道小姐不可能把到手的银子往外推，既然如此，回头我就去请下张徐家当家的徐令涛前来签订协议。”
“不可。”
“为何？”
小茹可不想见徐庆新的父亲，对方肯定早已知道了自己与徐庆新之间的事。所以，到时候见面该怎么打招呼，怎么商谈协议条款？
“这样吧，与下张的协议就委托万员外全权负责好了。到时候，只是请喜子哥出面签个字就行。”
“合适吗？”
万有才之所以这样问，是因为从一开始与小茹签订的协议都是小茹签字，突然换成周喜子，他一时接受不了。
“万员外难道想把我留在这里一辈子吗？”
“啊？哈哈，哈哈哈，是老万疏忽了，怪我怪我。既然小姐如此吩咐，老万就照做了。若是哪里有不妥当的地方，再来请教小姐。”
“万员外打算的下一个州郡是哪里？”
“京城。”
“嗯？”
“小姐难道不觉得只是在京城开一个精品店铺太可惜了吗？我想在京城开一家总店铺，或者说只是挂个牌子。与有意销售月巾的客商签协议，拿订金，然后把货给他们送过去。至于销售价格，小姐不用担心，老万一定不会涨价。”
“那员外的利润从哪里来？”
“一是薄利多销，二是精品。”
一句话把小茹说笑了。
是啊，放着有钱人家的银子不赚，岂不是傻吗？
万有才的账算得也够精明，只要把冀州郡抓在手里，每个月有五百万左右的销量，那么他就有六千多两的毛收入。即便去一多半，还剩下三千两。有这三千两纯利做底，再放开手脚从小茹不限制销售价格的精品月巾上捞一把，足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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