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异地大学生活之少年游
那一年,财院作为全国“301工程”的试点院校,正如火如荼开展极为严格的规范化军训。九月的阳光一点都不减盛夏的威力,在廉价且不透气军装的包裹下,目测经常就有真假“中暑“——因眩晕而直接“倒地”的男女同学,似乎大家都变着法儿的找理由休息或逃逸,哪怕半天也是好的。偏偏精神抖擞的我,周末在学校又老又旧的浴室里和舍友洗澡时居然不小心滑倒——习惯性挫伤的右脚肿起来,在辅导员郁闷的眉头中,医务室的大夫给我开了一个星期的病假,我就这么幸福地离开了人人喊累的魔鬼训练,每日在寝室写信看书打发无聊时光。
军训快要结束时,我又被一则消息惊吓了。
我被“通知”参加本班唯一一个全校新生汇报晚会的节目,据说是班里两位“才子”编写、导演的幽默短话剧,请注意,是“通知”而不是商量。
这不符合我打算默默无闻、刻苦勤奋度过四年大学的初衷,我不要管什么才不才子,抱着“绝不参与”的信念来到排练场(其实就是学校的体育馆)计划通过“游说”,让他们放弃一个稍有木讷、且绝对没有表演经验和天赋的“演员”,应该不是什么困难的事情吧。
结果当然是不尽人意,我被积极又热忱的“演员”和热衷于表达追求理想的“编导”感染感动,加入为班级贡献力量的队伍,成为台词最多的主角之一。我拿着让人头疼的剧本,在每天傍晚军训之后,准时到点参加排练并由于”史上最不自然“的表演,而成为导演的“重点培养对象”。
彼时对文字还有着超强记忆力的我,台词不是问题,如何在台上去进行那十几分钟面对公众的演出,才是最大的难题。对于一个从小就有陌生人交流障碍(真的还没完全克服),习惯隐藏成为不被关注的焦点、不善于在人群中通过任何方式展现自我的人来说,如何克服固有的缺点至为重要。我怕紧张怕忘词,怕忍不住笑场,更怕在体育馆全校这个千人级的场合中失误而无地自容。
但是,那也许就是飞扬的青春啊,虽然也有担心害怕,但更多的是兴奋和乐趣,我迅速地与除了寝室姐妹之外的来自天南海北的几位演员也是同学们熟稔起来,排练时打打闹闹,偶尔交流感想和感慨,听着他们描述自己的求学经历,和远在千里之外的家乡。
我找出在北京采购的极具“欧陆”风格的吊带花裙和白T恤,作为“登台”的演出服。汇演十分成功,这个创意新颖又不乏搞笑的短剧,因为全体的精彩演绎而获得了一致认可,甚至在第二年的新生晚会上,再度上演。
那一级的女生宿舍楼位于校园正中位置,我们的寝室被分配在四楼朝西,窗外是永远热火朝天的篮球场排球场,还有绿茵茵的樱花园(不过这是后来第二年春天才知道的)。
首次尝试住校的我,对所有事物都充满好奇感和新鲜感,并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的速度,适应了寝室的“集体”生活。我们一起军训、卧谈、上课,拎着笨重的饭盒水壶打饭打开水、用偷偷买来的电热杯煮泡面,一起睡懒觉、装病躲避拉练、逃大风天的早操,为了出“远门”吃顿“好的”不惜代价逃“点名”积分的公共课创下一人代五人答“到”的记录.........
时隔多年,当再次回忆起甫入大学的那段岁月,虽然很多都已经被时间的潮水冲刷得模糊不清了,但我依然认为,这是学生时代和工作之后的所有日子里,最轻松惬意的一段时光。
大学校园生活仿佛是潺潺流动的溪水,时而奔流时而欢快跳跃,仰首是夏春,俯首是秋冬,那时月圆月缺都如诗画,在无声而平淡的岁月长河中点缀了一幅幅奇异的画面,使我们那段曾经的路途,充满着无忧的快乐。
头顶的太阳,燃烧着青春的余热,它从来不会放弃,照耀着我们行进
寒冬不经过这里,那只是迷雾的山林,这里就像与闹市隔绝的又一个世界
那些欢笑已过去,那些往昔会铭记,我们的时光是无忧的时光
精彩的年月,不会被什么改写,那些路上的脚印,永远不会被掩藏
——赵雷《我们的时光》
军训终于告一段落,我不由分说的一头扎进新学期,逐步形成宿舍-教室-食堂-教室的三点一线矩形路线图。经济专业大一大二的文科功课也就七八科,坚持三个月,我颓然地发觉,原来走“独木桥”进来的学子们,为何视大学为释放出口。
经历初高中三年“头悬梁锥刺股”般的艰辛求学路,再应付大学的功课确实非常轻松,每天突然多出大把大把的时间来任自己支配。外面世界诱人的新鲜事物那么多,我们早已不必拘泥于教室那四方格子的小天地,也不用再为了繁重的学业、既定的目标而被约束、争分夺秒,所有人考试的“目的”也已经顺便降为——及格,不补考,因为百元的单科补考费着实太高.........
云翻涌成夏,风吹散成秋。
当秋风吹进了校园吹黄了树叶,树叶纷纷飘落,像金色的蝴蝶在空中飞舞,地上像铺了一层黄色的地毯,校园里依旧花香弥漫,沁人心脾。秋天里夕阳西下的校园有种不可抗拒的美丽,详和安静而有着无限的蓬勃生机。那时我经常在晚自习前,闲闲地一个人晃荡在黄昏中的历史长廊前,聆听广播里听主持人推荐我喜欢的各种校园民谣,悠然而辽远地回响在学校每一个角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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