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赵以锦? 嗯,我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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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赵以锦? 嗯,我在呢

  初盐看他的样子,想必就是刚刚从益州回来的冯石,便鞠躬握拳作揖到道:“在下吴咸,不知阁下可是冯秀才?”

    冯石看她身着蓝底竹叶暗纹外衫,脚上是薄低白色祥云短靴,说话模样看起来也是读书明理的人,况且身边还跟着王通判家的二公子王仲俶,于是便放下身上的包袱,说道:“在下冯付玉,名石,不知吴郎君所为何事而来?”

    于是王仲俶说道:“府衙问得你家中有事,故此前来。”冯石便轻车熟路的将他们迎到院落里面。初盐看着这个院子,虽然很大,可以看出曾经也是红漆白墙青瓦,如今却有些破败,年久失修的模样,地上杂草丛生,也是好久没人打扫了。

    冯石将他们送到正厅,然后上楼收拾了一番,再下来,穿着白色上衣和淡蓝色下裳,棉麻的材质,走下来拿过桌子上的瓷杯,给初盐三人倒茶,初盐看着瓷杯,好歹是小康之家,不至于连红漆木盘都用不上吧,杯子只用得上廉价的瓷器。

    冯石自己也喝了一口茶,坐下来说道:“三位郎君勿要见怪,这各家外面徒留一个空壳子,底子早就坏掉了,李谦桓一家受不得我爹爹唠叨,也不想侍奉他,早就搬到后园住去了,就是在这座园子后门对面的那个小院子,杨倩娘住在楼上的一间房间,现在送弟弟李语觉去学堂,她倒是时常到我父亲房间打扫,但是对园子里面大小家务也是不理,送儿子去学堂,她就自己在学堂里面做些杂活,一边看着儿子一边赚些钱做贴补家用。”

    说完冯石掏了掏口袋,将一块双虎纹饰玉佩拿出来说道:“王郎君,这是我从益州那边找到的,我爹爹的随身之物,我到了那边找了李谦桓说的那户谈生意的人家,那家人说他四月十八就收到我爹爹寄去的信函,正等着我爹爹呢,但是却一直没有找到,然后我去当地的官府请求贴了晓示,最后找到了这一枚玉佩,这枚玉佩是我爹爹必定要带在身上的,这件算是爹爹的信物,上面的纹饰是爹爹的签章,那些旧友见到人可能不认识是李家的人,但是见到玉佩就是了,我不知道我爹爹是不是遭到匪人所害,劫财杀人,但是现在不能找到他了,恐怕身首异处,却不得回乡安葬。”

    说到这里,冯石倒是有些抽咽起来,但是外客在场,他也不好真的哭起来,只是拿着玉佩,神色哀伤,初盐问道:“这个玉佩你是如何得到的?”

    冯石说道:“我到了县衙说要找人,说了我爹爹的样貌模样和随身所带之物,不几日就从一个船夫手里拿到了,是载人的船夫说他在自己的船舷上找到的,那艘船是从四月十二日那天早上天将将亮从扬州一路走水路出发到益州的,到了四月二十二到的益州,而这枚玉佩是在船还没使出扬州的内城河,自己就在船上找到了,当时心存侥幸,而且船上人多,富人商贾更是多,就觉得贪一些也没人在意,于是就收入囊中,没曾想倒是惹出这一出,自己见到之后便拿去长生库(当铺)换些钱,因为在长生库有记录在案,立马就被官府的人查到了,所以我才能找到的。”

    初盐又问:“那船家可否记得当天上船的都有些什么人?可曾记得是否有令尊在船上?”冯石抑制住感情,说道:“那船家也不记得,当时天蒙蒙亮,上船的人只要给钱说了地点就可以了,人多,他也着实记不清了,我爹爹脸上也没什么特别的,还是那么远的事情了,记不清了也是常理。”

    王仲俶觉得,这就是结案了,毕竟东西也找到了,人可能不知道是死了还是活着,反正现在已经不可能查到了,便对冯石说道:“冯秀才遭次变故,是在令人惋惜伤心,还望冯秀才好生休息,也许不日令尊便回来了。”

    冯石只是看着玉佩发呆,久久的不言语,初盐看他这样,也是可怜,自己父亲不知道身在何处,是死是活,况且活的可能性更小了。初盐觉得奇怪,李员外自己玉佩不见了,好歹也找一找,一路上居然没发现自己玉佩不见了吗,就算最后下了船才知道,定然也会问船家的,船家怎么可能不做做样子在船上找一找?若是找了,船上的人也一定会记得的。初盐实在不忍心再问他,但是还是很想问的,欲言又止,此时赵以锦在一旁久久不言语了,开赵以锦看她这个样子,便对冯石说道:“不知道可否再问冯秀才几句话?”

    冯石倒是不介意,虽然看起来似乎已经很心力交瘁了,但是还是应了下来,说道:“只要郎君们不嫌弃我语无伦次,但问无妨。”

    赵以锦看了一眼初盐,问道:“小生有些疑问,一是这玉佩既然是令尊随身极其重要的物品,定然倍加小心,怎么会到了益州都没发现不见了呢?若是发现了,船家怎么会不佯装找找,若是找了,船家和船上的人定然会记得有这么一个人罢,若是真的糊涂到极点,到了益州才发现不见了,为什么不立马报官,若是有要紧的事情不报官,那么要紧的事情就是去谈生意的那户人家去了,但是那家人有没有见到,所以,会不会……”

    冯石看这赵以锦,说道:“是会不会发生什么不测吧,我也是这么想的,当时船家一路上确实没有人来找他要玉佩,倒是有几个掉了东西来找过他,他都替人找到了,毕竟自己船上有贼人,名声也不好,来往这条路这么多次,名声还是要有的,若是我爹爹真的去找他,他一定会还回去的,不过一块玉佩而已,我那爹爹许是老了,记性不好,一时间忘了倒也有可能,但是,若是在益州遭到匪徒所以才不能去报官,或者去做生意,那也是……有的,只是我暂时不忍心这么想。”

    初盐看看这家,家具看着都是极好的红漆,只是和房子一样,久年失修,红漆都掉落了,再看看碗筷餐具,居然都是贫苦的人家才用的瓷器,连一件像样的红漆都没有。

    冯石看了初盐四处观望的眼神,便说道:“说来惭愧,我这爹爹生性好赌,又有些不检点的癖好,做生意也不认真,都是敷衍而过,能掺假就掺假,李谦桓也着实看不下去了,说了多次,为此也吵过多次,但是当家主事的毕竟是我爹爹,所以他直接搬到后园去住了,虽然我是继室带来的异姓人,我爹爹却待我极好,给我读书上学,考了个秀才,家具能典当的都典当了。”

    初盐看着他,问道:“冒昧唐突一句,不知令堂生母是何时仙逝的?”

    冯石疑惑的看着她,然后有些生气的答道:“坊间都传我娘亲是被我爹爹气死的,其实不是,我娘亲本来在我生父那,整日整夜的被打,身体早就撑不住了,我爹爹将她娶进门,好生养着,却也养不好,没几年我娘亲就去世了,我是看着我娘亲闭眼的,我娘亲临死前还要我好好读书,不要辜负我爹爹的一番教导,坊间以为我爹爹眠花宿柳,对我娘不好,其实我爹爹对我娘极其尊重,只要我娘想要的,他变卖家产都会给她,其实对现在的继室杨倩娘也是如此,我爹爹对我也极好,那坛陈年佳酿说是要等我金榜题名时再打开,好多人出高价来买,他都没卖。”说到这冯石人不知有些哭腔,初盐看着冯石这般,连连作揖赔礼道歉,毕竟自己提起别人家事,也是不好。

    王仲俶看着冯石也是实在伤心,便不好打扰了,三人辞别过后,正要出门,那冯石说道:“多谢三位,我不日便到府衙结案,说是我爹爹下落不明,不必再劳架官府的人找了。”初盐看着他,他对于找到他父亲这件事情,似乎是已经不抱希望了。

    王仲俶说要先到府衙给他父亲说说,而初盐走在路上,神情恍惚心不在焉的,没有看路,只是走到哪里算哪里,赵以锦只能用手揽着她的,别让她撞着人或是走到河边掉了下去,她又不会水性,况且浑身湿哒哒的可难堪的。

    初盐在想着些什么,赵以锦看着她走到一个平坦的地方,周围没什么人,在看远处有一个盘卖(沿街叫卖)的货郎,正在卖包子,便想着最近初盐不思饮食,走过去给她买几个白盐饼子,没走几步,还没走到摊位面前,就听见初盐着急忙慌的喊道:“赵以锦?”

    赵以锦连忙走过去揽着她,低声应道:“嗯,我在呢!”两个人又毫无目的的走了几圈,初盐最后下定决心似的,说道:“我们再去李员外家里看看。”说着就往府衙走,要把王仲俶叫上。

    刚到走到府衙一旁的邮驿,就有一位兵卒递夫前来收信件,急忙忙的要上马,初盐拦住他,问道:“可否问一下李员外送到益州的信件是从什么时候送的?那边怎么还没收到?”那人愣住了,跑到邮驿里面拿着册子翻了一会儿,说道:“胡说!四月十二早上送出去的,益州那边四月十八就收到了,是挂了金牌的急脚递,日行四百里,休要诓我,不与你们闲谈,若是晚了一个时辰,也是要克扣工钱的。”

    说完就急匆匆的骑着快马飞奔一样走了。初盐看了册子,册子上记载的是李员外前来送信的时间在四月十二日辰时三刻(七点四十五),送到益州州城卢家湾某户人家的,上面还有李员外的亲笔签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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