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李谦桓一家
王仲俶一脸疲惫，说要回家休息。初盐和赵以锦走到李谦桓的家附近，呆坐着看着，不一会儿，那卖茶的老伯走了过来，说道：“两位郎君，喝茶吗？”
初盐见这天也是热，便说道：“来两碗花茶，茉莉花香味的。”
那老人从筐内拿出茶瓶倒了两碗差说道：“这碗茶郎君已经付过钱了，还有一碗茶算是老汉我送与郎君的，不要嫌弃。”
初盐将茶递给赵以锦，说道：“我请你喝的。”
赵以锦接过初盐手里的茶碗，喝了一口，吹了吹，递给初盐，初盐自然的接过赵以锦手上的茶碗，递给他另一碗茶，自己喝起刚刚赵以锦喝过的茶，说道：“你看出什么了？”
赵以锦这盯着李谦桓的园子门口，摇摇头，机械的喝着茶，眼睛没离开过园子门口，只是嘴上说道：“又是茉莉花香的，你也不换换口味。”
初盐接过他递给自己的空碗，放回到老伯的摊位上，说道：“多谢。”那老伯只是笑着，然后去应承别的客人去了。
约莫快到晌午时候，只见那邱信河踹门走进李谦桓家，大声嚷嚷道：“你们老头死了，留下不少遗产吧，怎的不分给我这个做弟弟的一星半点啊？”
邱静见是自己弟弟，走上前去拿出说道：“就剩这些点了，要那你就拿去，以后别来我们家里了。”
邱信河坐在园子的躺椅上耍无赖道：“你们休要诓我，你爹爹死了，还没有一两份家私？若是不拿出来，我叫你们好看！！”然后站起来在院子里走来走去，然后抱起李谦桓的女儿逗她，邱静叹了一口气说道：“我们近日手头紧张，你过几日再来，家里的祖屋不是给你了吗，十贯钱卖掉算了，反正你也不做产业，败光了好了。”
那邱信河放下邱静女儿，呛声到：“爹爹给你了多少嫁妆钱粮，家里只给我那祖屋，田产都让你占了，这些我问过没有，来问你拿些钱你还推三阻四的。”
邱静不理会邱信河，丢下一吊钱便说道：“你要是做些买卖生意，或者做些农活的，但凡你做些正经事，我怎会没钱给你，只是你这样不务正业、游手好闲，又为了十贯钱和府衙的人闹起来了，这样我怎么放心给钱给你，给你不是打水漂？”
那邱信河不依不饶的说道：“那上次你怎么有钱给我娘子啊，这次怎么就没有钱给我？”
邱静继续浆洗衣服，说道：“丽娘手比你节俭，钱一到你手里立马没了声响，我怎么会给钱给你。”
邱信河坐在躺椅上摇了摇说道：“我就知道，你故意给钱给我娘子，不经过我的手，就是防着我，要不然也不会我娘子前一天来你给我后一天来你就翻脸不给了。”
那邱静拧干衣服说道：“你娘子上个月十一晌午来家里我给她拿了一吊钱，现在还没花完，你呢？”
初盐和赵以锦在墙角听到这句话，立马瞪大了眼睛，继续听着话，那邱信河捡起那吊钱说道：“我去赌馆给你翻个一本万利来看看，让你埋汰我。”
邱静甩甩衣服，将衣服晾上竹竿，嗤之以鼻的说道：“这话你说了十年了，那一次成真？一本万利？你若是万本一利，只要是做正经活的，我都夸你做得好。”邱信河将那吊钱放到荷包，抱起邱静女儿说道：“小乖乖，让舅舅带你去玩玩。”
邱信河便出了门，带着邱静女儿到处逛逛去了，给邱静女儿在货郎那买了一个花傀儡。
赵以锦跟着邱信河一直跟到邱信河将邱静女儿送回家再走出来。
直到夜幕降临，一直盯着李家的赵以锦就看见那李谦桓抱着自己女儿，一家人坐在一辆马车上，带着许多钱的样子，初盐看向赵以锦眼神交汇，然后两人立即起身赶紧雇了两头驴跟着。
王仲俶回到家里，看到父亲和母亲正在内厅喝茶，便不想去打扰他们，想来也是好不容易能够坐在一起喝茶的，于是王仲俶坐在内厅旁的侧厅，想听听自己父母的对话，毕竟这么多年来，王仲俶一直在京城，很少见到父母，所以父母是如何相处的，他并不知道，只是记忆里，父母之间没有很长的对话，不过是吃饭喝茶这样简短的话语，坐着坐着，王仲俶一直等到父母双双走出内厅各自回屋时，才发觉，父母两人连一句话都没有，甚至连一个眼神交流都没有。
王仲俶觉得不解，急急的走到母亲屋里问道：“娘，我怎么都不见你与爹爹说话呢？”
王夫人见是自己的小儿子王仲俶，便起身握着他的手说道：“这叫相敬如宾，善甫啊，你要记着，天下的夫妻并非都是一样的，所以我与你爹爹很好，不要担心。”
王仲俶笑道：“娘亲，我没担心，只是有些奇怪，不过也是，我平日与爹爹说话就不多，爹爹就是这样的人罢。”
王夫人问道：“善甫啊，娘亲给你熬了一碗瓠羹，我叫下人送你房里去了，回屋去的时候记得吃了。”
王仲俶有些生气道：“我都不是小孩子了，不喜欢吃瓠羹了，还有你给我和哥哥做的外衫都小了。”
王夫人摸了摸他的头，怜惜的说道：“是啊，善甫居然长大了，长高了，口味也变了，娘亲一直跟着父亲在各地，疏忽了我们善甫了。”
说着就要流泪，但是王夫人忍住了，用袖子摁了摁眼眶，说道：“善甫啊，回屋去吧，啊？”
王仲俶说道：“那儿子便不打扰娘亲。”走出房门的时候听到娘亲的叹息，停住了一会儿，便走着回到自己屋子里去了，心里却不是滋味。
而初盐和赵以锦整整跟了李谦桓一家一夜，直到天亮，那家人才从车上下来。
初盐和赵以锦远远的看着，将女儿与娘子放在车上候着，自己走到一家医馆。敲了好几下门，那医馆里才泼出一盆水来，然后一个约莫四五十岁的人走到李谦桓跟前啐了一口，说道：“你当年仗着家大业大，对我颐指气使的，那不成李郎君都忘了不成？如今怎么来到我这地来了？”
那李谦桓哀求道：“我知道，我女儿的病，只有你们家才能治好，我求你了。”那一声声的哀求，一点也不像在公堂上队打入路的李谦桓，就像一只丧家之犬一般。
那医馆的人走了出来，讥笑道：“我也是想救的，但是心里有旧恨，你以前做的事情你自己知道，如今报应不爽，当年要不是因为你在通判面前说那件事发生当天你没有和我在一起，我没法自证清白，在牢狱里白白受了多少拷打，又白白挨了几年牢狱，要不是你，我也不会落下这个病根，现在好了，报应你女儿身上去了，”
李谦桓说道：“若是报应，就报应到我身上。连累我女儿也不应当。”
那人觉得有道理，他如今这样着实可怜的很，想到他求了自己好几次，就心软了，便说道：“你若是跪下磕头，我便原谅你了。”
李谦桓丝毫没有犹豫，立马跪下了，磕了三个头，那人看着，说道：“要想救你女儿，这点钱是不够的。”
李谦桓哀求道：“我知道，只是能不能先救人？”
那人不屑的说道：“呵呵，你以为我家的独家秘方是天上掉下来的吗？我们经过几代人的努力，经过多少次以身试药，你以为你轻松的一句先救人我门就要大发慈悲救人吗？你以为我们是观世音大士吗？”
李谦桓看着那人，问道：“那你说你到底想怎样？”
那人伸出小手指，说道：“要么要钱，要么，你的小手指也是可以的。”
李谦桓二话不说，立马拿出刀来，说道：“不可反悔，否则天诛地灭。”说完就手起刀落，将自己小手指切了下来，然后颤巍巍的站起来，将切下来的小手指拿给那人，那人看见李谦桓这样，吓傻了，连忙说道：“你等着，我给你包扎一下。”然后就走将李谦桓拉进去，过了一会儿，李谦桓的手上多了包扎的伤口，少了一根小手指。
李谦桓走到马车上，掀开帘子，脸色青白，对自己娘子说道：“娘子，把旦儿抱下来吧，我们进去给她看病。”
邱静看着李谦桓冒着虚汗的额头，将女儿李颂旦抱下了车，抱进了医馆。在医馆里，李谦桓走到一旁将所有的钱文放到柜台上，还有房契地契和田契，邱静看着李谦桓断了手指的手，再看看他脸上的虚汗，于是用袖口给李谦桓擦汗。李谦桓写了签了字之后，对邱静说道：“我听到女儿在里面哭了，我们看看女儿去。”
于是两人走到女儿所在的房间，邱静轻轻的将李谦桓断了手指的手握住，正好遮住了断了的手指，两人手牵着手走到女儿面前，低声的对女儿说道：“别怕，爹爹和娘都在呢！”
邱静看着李谦桓冒着虚汗的额头，将女儿李颂旦抱下了车，抱进了医馆。在医馆里，李谦桓走到一旁将所有的钱文放到柜台上，还有房契地契和田契，邱静看着李谦桓断了手指的手，再看看他脸上的虚汗，于是用袖口给李谦桓擦汗，说道：“我一会就给你女儿看病，今日店里没人，你自己先到柜台上签字印章做个记录。”
李谦桓忍着疼到柜台签了字之后，对邱静说道：“我听到女儿在里面哭了，我们看看女儿去。”
于是两人走到女儿所在的房间，邱静轻轻的将李谦桓断了手指的手握住，正好遮住了断了的手指，两人手牵着手走到女儿面前，低声的对女儿说道：“别怕，爹爹和娘都在呢！”
那医馆的大夫，就是让李谦桓断指的人，一脸严肃的说道：“你们女儿要想活命，必须在我这待上两年，这两年你们可以过来看她，但是绝对不能带走她，要不然后果你们自己负责，我虽然与你们有瓜葛，但是今日算两清，互不相欠，所以我定然会好生照料的，你们若是不放心，那我就不救了。”
李谦桓和邱静点点头，赶忙说道：“只要能救我们女儿，我们都依你。”说完就上前看着自己女儿。
初盐和赵以锦在屋外的柜台上，赵以锦看了李谦桓的字，忽然想到了什么，看着初盐，说道：“他们的谎言，似乎天衣无缝。”
初盐看着他，问道：“似乎？”赵以锦看着她笑道：“如你所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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