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挖坑
姬雅不信关山真能看这么淡,就算他能,罗笠人也不能,已经卯足劲要跟关山分个高低,不碰壁是不肯回头的。
她提醒伊月小心,别被姓罗的抓住小辫子,连累小关院长施展不开手脚。
“你跟那个阚东成……怎么回事啊,现在满科室都是谣言?”
伊月惊悚:“什么谣言?我跟他能有什么谣言?”
姬雅抿嘴偷笑:“打从人家一入院,你就忙前忙后,没黑没白地往人家病房跑,连我都觉得你们关系不正常,外面谣传你们都那啥过了,还在病房里玩制服诱惑,玩S.M……”
伊月气得“咣”一声摔了病历夹:“谁?谁吃饱了撑得乱传谣言?我诱惑谁了?我S.M谁了?”
“诱没诱惑我不知道,但S.M真不是无中生有,阚东成背上的鞭伤,打得那叫一个狠,科室好几个小护士亲眼见了,说起码抽了一百多鞭,美拉绝对没那个胆子,是你干的吧?”
伊月心虚地扭过脸,“那是他自作自受……跟我没关系!”
姬雅哟哟两声,满眼都是八卦小星星:“那你就是承认有这事了?说说看,他怎么惹你了,把人家打开花?”
伊月想起那天在沙发上的厮磨霸凌,红着脸不吭声,姬雅使出挠痒“必杀技”都没让她开口。
笑闹一会,伊月抬头看墙上的挂钟,咔咔咔,阚东成鞭伤换药的时间过了!
这混蛋借口鞭伤是她打的,要她负责到底,她担心事情闹大,一再哑忍,都快忘了她才是受害人!
伊月撇下姬雅,一路疾行到天一病房,喘口气,按铃:
叮咚叮咚,毫无反应!
输密码解锁,反锁了!
锁了!
伊月气得团团转,心里把阚东成骂了十几遍,她不过换药迟到了一小会,他就找茬摆脸色。
不管怎么说,迟到=理亏,伊月耐心地站在门外解释:
“阚东成,我刚才忙着整理朗朗的手术方案,忘了时间,你别小心眼,赶紧开门换药,我还有一堆事要忙。”
毫~无~动~静!
伊月忍住气,压低嗓门开启卖惨模式:“阚总,以前我为了治你的伤,整晚都陪着你,睡沙发睡成熊猫眼,现在我就迟一小会,你好意思这样计较?”
房门紧闭,卖惨无效。
伊月遽然发飙:“姓阚的,你入院三十七天,投诉二十八次,害得我勤业奖拿不到,季度奖也要扣一半……你无耻!”
“……厉峰找不着你,整天神出鬼没骚扰我,罗主任也刁难我,我招谁惹谁了?”
“……阚东成!你蹬鼻子上脸是不是?觉得我治不了你了是不是?!你就想占我便宜是不是?想让我认输服软是不是?!”
“姓阚的!立刻,马上,溜溜地给我开门!晚一分钟我让你后悔一整天!”
天一病房外,伊月的语气从缓到急,耐性从高到低,态度从谆谆善诱到抓狂崩溃,飞起一脚踹上房门:
“阚东成!开门!”
嘀嘀!房门应声而开,速度之快,让伊月差点闪了跟头。
她定定神,扫了一眼病房,除了面色不定的阚东成,还多了两个陌生男子,一个三十出头,一个二十出头,都像看魔兽一样盯着她。
年轻的最先绷不住,笑得几乎岔气:
“阚虎子!阚混蛋!好名字,真是好名字!这位美女姐姐……你V587,你是我的idol,收下我的膝盖吧……哈哈哈哈哈!”
他边说边笑,又是捶地又是捧腹,还原地蹦了段街舞,花样百出,看得伊月眼花缭乱。
阚东成一直坐在沙发上不吭声,“街舞弟”装疯卖傻,抱着伊月的膝盖不撒手的时候终于开口了:
“阎二小,收敛着点儿,别在医院调戏大夫,我还在她手里讨生活,可不想屁股多扎几针。”
阎二小松开手,不甘心地嘟哝:“都伤成这熊样了,还做春梦,给你屁股扎针的是小护士,不是大夫!”
伊月满脸涨红,恨恨瞪了阚东成一眼,目光溜到跟他聊天的黑衣男子身上——
看年纪比阚东成大几岁,额头方正,鼻梁英挺,紧抿着的嘴唇上方连同下颌都有短须,修剪地整整齐齐,添了几分沧桑沉稳。
那人察觉伊月看他,微微轻笑,两颊瞬现“漩涡”,淡淡的邪睨气息弥漫。
伊月不动声色,惊讶这个男人的撩人魅力,跟燕西来有一比。
阚东成不满她发呆,叩了叩案几提醒:“换药!”
伊月收回目光,生硬地脱下他的上衣,开始上药。
熟的不能再熟的流程,因为多了陌生人围观,好几次出了纰漏,弄疼阚东成。
他一声不吭,没嘲讽,没炸毛,态度好的让伊月心虚。
阎二小狗腿地凑过来,瞥见阚东成后背一大片鞭伤,火烫了一样嗷嗷:
“东哥,谁吃了豹子胆,敢打你鞭子?你没活烤了他?!”
伊月正在涂药的手一抖,耳朵根都红透了,当时她是气急眼,再给她一次机会嘛……照样打!
阚东成不理阎二小,精赤着上身稳稳地坐在沙发上,任凭伊月上下其手,半点不觉得尴尬。
伊月从前也不觉得尴尬,这次却别扭地不行,捏着棉签的手指一再划过他绷紧的肌肉,心中莫名悸动。
好不容易处理完鞭伤,阚东成还不放她走,指了指胸口的伤,说美拉今天太忙,让她帮着处理一下。
伊月忙前忙后,以为大功告成的时候,瞥见托盘里的一次性注射器,这才想起本周换了药单,多了“肌肉注射”这一项,瞬间脸发烫。
一直围观偷笑的阎二小,直接哈哈笑出声,坐等伊月“扎老虎屁股”。
阚东成难得也尴尬一回,想了想,伸出手臂,指着最粗的那块肌肉:“扎这儿吧。”
伊月窘得全身红透,实在没勇气告诉他,这种针剂只能肌肉注射,不支持静脉推注。
换言之,只能“扎屁股”。
阎二小唯恐天下不乱,绕着病房跳街舞,跳得那个嗨,黑衣男也饶有趣味地眯起眼,坐等好戏。
伊月窘得脚尖缩起,刚要落荒而逃,阚东成抓住她的手腕,拽到身边,指着对面穿黑色风衣的男子介绍:
“华鹏起,宋紫蘅的……表哥。”
伊月本来还在挣扎,听见这话瞬间安静,看着对面浓眉燕眼的英俊男人,琢磨着他的表妹应该长什么模样。
华鹏起微笑,朝她伸出右手,“听说你是小关院长最欣赏的学妹,果然……不同寻常。”
伊月想起刚才踹门的丢人言行,恨恨地瞪了阚东成一眼,都怪这坏蛋,让她丢脸丢到姥姥家!
两人握手的时间稍长,阚东成不动声色地打断:
“华公子,伊大夫昨晚上说了,非常期待师嫂的到来,还要请她吃饭呢。”
“好啊,紫蘅从小就去了国外,在云海没什么特别好的朋友,伊大夫请吃饭,能带我一起吗?”
伊月摸不透他是虚客气,还是真蹭饭,脑子里交织着关山、宋紫蘅、华鹏起几个名字,犹豫着没有立刻表态。
阚东成不满地刮了刮她的鼻尖:“小家子气……针先留下,晚点再来打,有话跟你说。”
伊月红着脸离开,病房里瞬间安静。
阚东成拿起桌上的文件袋,一页页翻看,脸上露出满意地笑容,问华鹏远:
“什么时候能收网?”
“随时。”
阚东成点点头,扔下资料袋,惬意地跷起双腿,眯着眼想入非非,华鹏起离去都没舍得睁开,挥挥手就算送客了。
凶鸟推门进来,狐疑地看着跷着脚、眯着眼,一脸暗爽的老板,丝毫不觉得他还有赖在医院“治疗”的必要。
“阚总,你回云海的事大家已经知道了,我忙得像陀螺,手机都快被打爆,咱们什么时候出院?”
“出什么院?我住这里,跟住宾馆有区别吗?耽误我处理事情了吗?”
阚东成绮念被打断,不悦的睁开眼,瞪着手下,训他:
“你还好意思说忙,忙你从二小手里领走的四个妞吗?玩过瘾了没有?累抽筋了没有?!”
凶鸟心虚,讪笑,勤快地帮忙收拾病房。
刚拿起桌上的文件袋,一张照片掉了下来,他捡起来仔细看,是一张全家福,父母姐弟,四个人里凶鸟只认识一个:伊月。
随手翻翻文件袋里的东西,凶鸟的心沉到谷底,慢吞吞起身往门外走,走到门边又停下,硬着头皮求情:
“东哥,伊大夫……算了吧?”
阚东成警觉,睁开一只眼:“什么算了?”
“伊大夫是个好女孩,这阵子照顾你挺上心的,你这样恩将仇报……”
阚东成火冒三丈,咣一脚把案几踹得飞起:“四个妞还不够你操心?发什么正义春?!”
凶鸟头一回见老大因为“妞”大发雷霆,垂着头嘟哝:“强扭的瓜不甜……没意思。”
“强扭的瓜甜不甜,要吃到嘴里才知道,眼睁睁看着瓜落别人手里,才真没意思!”
阚东成不以为然,凶鸟更不以为然:“伊大夫不愿意,你还硬上啊?”
“硬什么上!等人到了我手里,买几个包,买几块石头,说几句甜言蜜语哄哄,也就乖了。”
凶鸟不服:“伊大夫可不是那种浅薄的女孩!东哥,你又不缺女人,何必要难为她——”
“我是男人,不是圣人!我想换换口味,找个称心的女人,不行吗?”
凶鸟无言以对,跟老大讲道理,永远没道理。
伊大夫长得是好看,可脾气倔,一根筋,咋看都不“称心”。
他试探着问一句:“东哥,你可能太久没碰女人了,见个伊大夫就当宝贝,回头我给你送几个——”
阚东成懒得再说,挥手撵人:“我累了,你先回去,有要紧事打电话,没事别让我看见你!”
“可是——”
“滚!”
听着手下的脚步声消失在楼道尽头,阚东成在沙发上睁开眼,给华鹏起发了条语音,干脆利落就俩字:
动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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