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2
程希嵘第二天去的片场，特地起了个大早，想赶第一个。结果路上遇到早高峰，堵了半个小时，到片场的时候，人已经到了大半。
也不算晚，但总觉得气氛有点不太对。
好像大家的眼神都有点……不太寻常……难道还是因为之前的新闻？不是已经解决掉了吗？连当地的公安部门都发了声明，对于“绑架、暴力”等事件，绝不姑息，会走常规法律程序的。
寸头那几个人是逃不了了，绑架罪是刑法范畴内的，即使认罪态度良好也免不了要判刑。何乙铭的话，大多数人都不知道实情，这件事和他没有任何关联，也就没有星晨什么事情。
除此之外……那就只剩骆梓舒的事情了。难道是大家是不舍得骆梓舒离组？这才几天时间，小骆已经跟大家混到这种程度了吗？人缘可真够好的……
但是我也不差吧？论演技绝对比小骆要强，相处起来，我还算是随和吧？被人用这种审视、猜忌的目光打量，感觉还是很不爽的……
而且我还是老板啊！
老板程希嵘叫傅洲定了咖啡和小蛋糕，请剧组的人用下午茶。等到下一次补妆的时候，造型师就偷偷摸摸问道：“你跟周老大是不是挺熟悉的？”
“为什么这么问？”
造型师一脸八卦：“你连周老大喜欢什么都知道，要说不熟悉，那可就没人信了。”
原来根源在这里……那算是洗不清了。人心没办法控制，他们要这么想，那自己也只能受着了。
程希嵘无奈道：“不熟。只是听说过一些他的事情。”
造型师很好奇：“是听程希嵘说的吗？”
要承认自己是个大嘴巴广播吗……连老板的事都要往外传播？这并不是什么很光彩的事情……
程希嵘含糊道：“圈内很多人都知道，跟星晨走得稍微近一点就能听到。周晟他，自己也不避讳，经常为这些事情挨骂。”
造型师眨巴眼，期待程希嵘再多说一点。但是也就点到为止了，程希嵘无奈才讲了这几句，不会多说。
当天晚上就有夜戏，苏明林举着手表示投降，跟傅洲解释：“小老板今天就下午一场，晚上两场。一天三场戏，不多吧？我跟他说了的。谁知道他一大早就跑过来。.”
傅洲还是不满意。
苏明林半是哀求道：“我也得考虑整个剧组啊！本来大家就觉得小老板半路来，有点不合适的。你想想，小老板自己也不愿意被特殊对待的，不然他一大早来做什么？”
傅洲：“他没看清通告表。”
苏明林：“……那这更不是我的问题了！我听了你的，把他的戏份给分开，每天不超过三场！”
不管怎么说，计划表已经排出来了，晚上是程希嵘和男主聂锐的对手戏。相关的部门都在准备，程希嵘要是这么撂了挑子走人，这个剧组往下还怎么拍？
程希嵘踹傅洲：“你去一边歇着改你的稿子。两场戏，一会儿的功夫。”
如果配合良好，确实是一会儿的功夫，毕竟演技和经验都在线的话，ng的几率是很小的。程希嵘最高的时候，一天拍过三十九场，全天只因为舌头打结ng了一次。
当时是和贺若声合作的双男主电视剧。说来也奇怪，他们两个人完全不是一个戏路上的，但遇到一起居然很默契。不管是谁抛出去的戏，对方都能接住，第一次合作也像是很多年的老搭档。
连导演都很意外，觉得自己有点多余。
现在换了聂锐，程希嵘觉得问题不会大。之前他也看了聂锐的表演，中规中矩，不出彩，但也没有什么失误。他也知道怎么应对这种戏路，自觉能带着聂锐往外走。
结果真正开拍了，程希嵘发现那是高估了自己的影响力，也高估了聂锐的回应程度——根本带不起来。于是场面就变得很诡异，程希嵘气场全开，情感张力过强。而相对的聂锐，被衬托得太过平淡，甚至是有些木然的。
整个场景立刻就失调了，镜头感呈现出倾斜的状态。
第四遍没有过，苏明林喊了停，让大家休息一会儿。
程希嵘瞬间敛了情绪，浑身的肌肉也放松下来，干脆躺在床上看天花板。苏明林把聂锐叫去聊，他自己琢磨接下来该怎么办——以前带新人都是这么过来的。有天赋够聪明的，就能跟着自己走，稍微愚钝一些，也多多少少能给出一些回应。
像聂锐这种像是……石头一样的还真是少见。是不是应该让这位舞蹈家去系统学下表演的课程？
还是他心里有什么障碍？
想到一半，程希嵘爬起来去找聂锐。他正在看监视器的回放，苏明林在旁边问：“你能看出来不对劲的地方吗？”
这是苏明林做导演的特色。他一不骂人，二不着急，遇到瓶颈了反倒更好声好气地去宽慰。但是一定要让演员本人去看监视器的。这有点类似于启蒙教育，宽和耐心地叫小朋友自己去发现问题。
一般来说，还是比较容易见成效的。比如橙子这种积极乐观的人，对于演戏的触觉也很敏感，看了监视器就能理解。但是换了比较被动的人，那就不一定了。
程希嵘发现，聂锐就属于很被动的。他眼睛盯着监视器，目光不知道随着思绪跑到什么地方了，画面根本没再他脑子里走过。
但之前的十多天，聂锐可不是这样的人。他算是勤恳认真的，因为迫切地想要一个出路，想要摆脱现在的专业限制，想尽早出人头地。表演方面，他没什么天赋，胜在够认真。
这会儿像是换了个人。
程希嵘在斜后方看了一会儿，才走上前。苏明林回头看一眼：“你不去休息？能熬得住吗？”
肉眼可见的，聂锐的表情有些很微妙的变化，一点点，并不容易察觉。程希嵘暗自叹气，想不明白原因为什么会在自己身上。
我什么时候得罪他了不成？
(本章完)
看小说就用200669.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