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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明林也察觉出来一些不同。直到橙子端着盒饭跑来找他，悄悄地问：“你有没有觉得，傅洲师哥和小老板之间的感觉不太对啊！”
哪儿是不太对……那根本就是彻底变了种相处方式啊！小老板还好一点，只是偶尔会显出不耐烦，总想把师哥踹飞似的。但是师哥就太奇怪了，他看小老板的眼神……
做一个不太好的比喻，抢银行之前的劫匪，看着银行的眼神可能就是这样。
惦记。
他师哥在惦记之外，还多了几层其他很难以分辨的情绪。苏明林看了一天，别扭了一天，正在努力让自己忽略掉——师哥一向内敛平淡，从来没想过有一天能见到他情感外露的样子。
情绪太浓愁，根本收不住，开始往外溢。这太奇怪了。
苏明林知道一些内情，也是听小老板说半句，自己看出来半分。当然，这不能跟橙子直白地谈论，只能笑哈哈地岔开话题。橙子是个机灵的姑娘，但在感情方面就有些难言的迟钝。自己的事情还没搞清楚，至于其他的……
在她的观点中，男人是要和女人在一起的。两个男人，除了兄弟情，那只有刻意卖腐炒作才有可能有其他关系。
要是跟她说师哥和小老板可能已经确定关系了，她估计能把下巴掉到地上。还是不要说的好。
苏明林心思复杂地带着聂锐把之前拍的看了十多遍，说得口干舌燥，也只是换来聂锐一句“好像有点明白了”。苏明林简直想给他跪下，全剧组的人都在等着，师哥也虎视眈眈地盯着，什么叫“好像”？
真是自己打脸。当时跟小老板建议收了聂锐时有多积极，现在就有多为难。
苏明林不确定地问：“你真地明白？好像明白是明白了多少？”
聂锐眉心已经皱得很紧了，还在想。
这是场爆发戏。程希嵘演的病人第一次寻死，把护士忘在枕边的安瓿瓶给吞了下去。人是没有生命危险，只是嘴巴和食道划伤，要慢慢养。但值班的护士为此受到严重处分，停薪考察一个月，取消全年奖金和当年晋升评定资格。
男主认为护士有错，但也不至于受到这么严厉的处分。如果换了其他病人，提醒护士带走安瓿瓶，或者自己丢进垃圾桶中，会是这样的后果吗？
最大的问题，还是这个病人。闪舞.他整个人就是一团负面能量的散发体，自闭阴沉，不和人交流。对于治疗也是被动消极，常常把护士们气到不行。
男主一直不满意二床病人的态度，这次是一个契机，男主第一次出言教训他。
按照整个剧本来讲，程希嵘要演出来从生走到死的过程。这个时候才刚刚开始，他还有大半自我还留在“生”的这一边，对外界的感知还停留在一个少年人的敏感度上。
少年并不坏。
他自己也意识到“自杀”这件事并非只属于自己，还牵连到了其他的人。他内心也有愧疚。事后换了其他的护士来负责他这张病床，对他冷眼相待，他更是回想起来之前那个护士姐姐有多温柔，有多关心他。
所以男主教训他的时候，他是心虚的。不管表现得有多固执冷漠，其实他内里已经低头了。但他也不觉得自己有错，他求死的心没变，反倒因为意外连累别人而更感到绝望。
而且他对男主也是抱有敌意的。他自知连累了那个护士姐姐，要被问责也是护士姐姐本人来。这个医生有什么资格来质问自己？他凭什么？
这一场戏，就是聂锐义愤填膺地质问程希嵘，而程希嵘盯着他看，始终不说话——一是嘴里有伤口，没办法讲话。二来，这个年纪的少年特有的固执，矛盾，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气势上来说，应该是聂锐占绝对压迫的。但程希嵘的气场太强，愧疚和矛盾藏起来，少年的不甘心和敌意全部放出来。他原本对于镜头的掌控就很强，又有心带聂锐往外释放情感，先前的几次都没有留白。
结果聂锐跟不上。镜头感一下就出现偏差了，程希嵘成了重点，俗话称，抢戏了。
这在拍摄中是很犯忌讳的。男主角之所以成为“男主”，就意味着这个角色是整部剧的核心。从最初的编剧开始，就是要围绕着男主来展开故事情节，要占到大部分的笔墨。
到了具体拍摄中，服装、造型、灯光都要以突出男主为中心。镜头更是，要把男主作为画面的重点。不管他站在什么地方在，在做什么事情，都要让观众能体会到，这个人才是自己应该去看的。
抢戏这种事情在剧组也常见。但多是配角之间，为了多一个露脸的机会，力争表现自己。从来没有配角抢主角戏份的。即使有这个能力，导演不会同意，投资人更不会乐意。
苏明林看着画面中，聂锐被小老板压得死死的，忍不住叹了口气。小老板的气势太强了，别说是聂锐，换个有经验的演员过来，也不一定能接住他的戏。他现在是身体不好，精神多少会受些影响。他要是健康的，那得到什么程度？
不不不，现在的关键不是这些问题。要想怎么解决眼前的事情……
然而聂锐并没有回应……
苏明林想了想：“这样吧。你是不是看不起小老板？”
聂锐：“……我，没有。你别乱说。”
苏明林不管他说了什么，继续说道：“你觉得小老板就是有点钱，又好运沾上了程希嵘。不然以他这个年纪，这么瘦小的弱鸡，哪里能做得起老板，自己去拍电视剧？”
聂锐反驳了一次，干脆不说话了。
“明明是个小毛头孩子，还爱摆谱。脾气急，说话一点都不客气。要教训谁，根本不给对方留面子。挺不爽的，被比自己年纪小的人教训，这种感觉很糟糕。”
聂锐：“……”
程希嵘抱怨了好一通，末了说道：“你琢磨一下这种心情，就是你现在的心情。就拿这种态度去跟他对戏。”
聂锐：“……你认真的？”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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