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暧昧。
就是在人群之中，会抛一个媚眼给对方，眼波流转，对视之后就收回目光。也是在昏暗的包厢内，借着酒意按住对方接吻，转身和旁观者一同狂欢起哄。
像是种调笑，飘在半空中，落不到地面上，就没有踏实感。
也是至始至终，从来没有点头承认的关系。是生活在一起的，也有爱，相守相依，却始终没有承认。
爱，就更像是一种“情”，单薄脆弱，一阵风吹过都会随之摇摇晃晃。
程希嵘都知道，却从来没有意识到。
他以为这是正常的，当这是最完美的恋爱关系，也把这种相处方式看作最良性的状态。
他从来没有怀疑过，丝毫都没有。
苏明林眨巴着小眼睛：“那两个人具体是什么样子，我是不知道啦，我够不着那么高。就说你和师哥，我能看出来，剧组的所有人都能看出来，你们是打算在一起生活一辈子的。”
废话！谁谈恋爱还是奔着分手去的？
苏明林：“就是那种，不管将来是什么样子，能不能永远在一起，还是会因为什么原因分开。但就目前来说，你们是认认真真享受这段关系，也很尽心地去维持经营这段感情。是很稳的那种。”
程希嵘愣了愣，腹诽立刻停下了，有些错愕地看着苏明林：“是这样的吗？”
苏明林：“……你们两个人的事情，你问我？”
一开口吐槽，气氛全坏，那些严肃正经都没有了。一些温存和氤氲的暖意跟着消散，心底那点“被认可”的情绪变得很多余。
并不坏，反倒是很轻松的。像是走了一段泥泞的路，被坎坷的石块绊了好多次，踉踉跄跄维持平衡，十分艰难。终于从暴雨之中走出来，周身变得清爽利落，没了负担。前方的路也干燥平坦，只管迈开步子往前走，不会再有搅缠的淤泥。
程希嵘放松下来，心情不错，就反怼了回去：“我们两个人的事情，你在这儿叭叭叭个什么？”
苏明林脑袋顶了数个问号，一脸憋屈，差点从凳子上弹起来：“？？？喂！是你问我的啊！”
程希嵘斜睨他：“我问你就说，你可真自觉。我要是问你银行卡密码……”
“我……”
程希嵘打断苏明林，自己话锋一转，跟着说道：“我问这个干嘛！你又没我钱多。”
苏明林：“……我怎么知道你怎么想的？搞不明白！”
程希嵘总结：“穷鬼。赶快好好地给你师兄打工，争取早日脱贫致富。”
苏明林起身，转向后方，大踏步走开。他用行为传达了“我拒绝和你说话”这个讯息，十分坚定，绝不再看程希嵘一眼。
程希嵘笑得肩膀有点抖，闷闷地咳嗽两声，又出言叫道：“苏导。”
苏明林的脚步一顿，整个人都颤了一下，肩膀立刻保持收紧状态，看起来无比僵硬。他就这么定定地在原地站住了，没继续往前，也没有转身。
隔着这段距离，程希嵘的声音显得弱了些，也有点随心的散漫。连话也还是在玩闹，从刚才的戏弄中延续下来，继续说道：“要好好赚钱啊，苏导！赚大钱。”
苏明林深深吸了口气，垂在身侧的手渐渐握起来，攥成拳，捏得紧紧的。他还是没有回头，肩膀也没有放松下来，就保持这个半僵硬的状态，走了。
傅洲闻声看过来，凑近了问：“怎么了？”
程希嵘笑着摇头，什么都没说。
第二天，傅洲和程希嵘呆在一起，给梦伦选上来的两个新人说戏，拿着剧本挥来挥去，一转身拍到了一个人的脸上。
苏明林扒着他师哥的手，把剧本抠下来，鼻子已经红了，两只小眼睛看不太清，可能酝酿了两汪泪。
傅洲：“……你站我后边干嘛？”
苏明林揉着鼻子，瓮声瓮气地说道：“我准备回去了。”
傅洲一愣，回过神的时候先转头去看程希嵘，目光中有恍然，也还有几分不解和探究。
程希嵘挑眉，轻轻耸肩，意思是“你看我干嘛”。
那边，苏明林继续说道：“那个小助理也交接过了，该做什么，该怎么做，他都知道。我看他也特别机灵，做事也踏实，你这边不会空档。还有之前让买的东西，差的那几件都补齐了，放在你房间里，你回去自己拆了。剧组的那些，主要是统筹，我也说过了，没什么问题……还有什么来着……”
一口气说到这里，苏明林停下来，傅洲才有开口的机会：“你交代后事呢？”
苏明林：“……师哥，我发现了，你跟小老板在一块儿呆久了，话都不会说了。”
程希嵘笑着踹了傅洲一脚，看着苏明林反问：“我说话怎么了？哪一句有问题，你举个例子。”
傅洲拍着裤子上的灰，瞪着程希嵘：“你踢我干什么？”
程希嵘白傅洲一眼：“你不会说话，不踹你踹谁？”
傅洲转身要去掐程希嵘的胳膊。
被晾在一边的梦伦小新人：“……”我们，好像又被无视了，成了透明人。
以及被无视的苏明林：“……”讲正经事呢啊！能不能严肃点！能不能认真点！能不能上点心！能不能！？
就连程希嵘也一脸惊讶，盯着傅洲的脸，张着嘴没发出声，也没想起来躲，直接被傅洲给抓了个正着。
傅洲：“？怎么了？”
程希嵘找回神智，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我也发现了。”
“什么？不会说话？”
“不是。我发现你越来越幼稚了啊……小学三年级？不，一年级，最多了！我就是踢你一下，蹭一下而已，疼吗？很疼吗？你居然还要还手？追着还手？”
傅洲：“……”我就是抓了你一下，你就有这么多话等着我……到底是谁幼稚？
苏明林在旁边挥挥手，示意他们暂时搁置这个幼稚不幼稚的问题，先看自己，听自己把话说完。
结果没有人在意他，并没有人想听他发表什么演说。
傅洲一句“哦，知道了”，程希嵘跟了一句“你走吧”，这两个人甚至没有给苏明林一个目光，只盯着彼此。
可怜苏明林，一个重新捡起梦想、燃起热血的勇者，在出征之前，是孤零零的一个人。
没人听他的远大抱负，也没人为他壮行。
有点心酸。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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