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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之，剧组在正常运作，步入了正规，越发和谐起来。每一个细节都趋向顺畅，像是一台精密的仪器，经过磕磕碰碰的摩擦和适应，齿轮终于对了整齐。
程希嵘候场时跟苏明林聊天，颇有点自得地炫耀了“剧组一条心，齐力造金”。被苏明林纠正，正确的说法应该是“齐力断金”。
程希嵘不以为意，想着“我们拍戏不光为艺术，也是为了钱啊”这么一个念头，觉得“断金”这个事儿听起来太不吉利了，断金不如造金，有钱就能有下一部的立项。
有时候老人们留下来的话也不能全信，稍微听一听就好了，不能太认真。人要懂得变通，嗯，看具体情况再发言。
就是造金，就是缺钱。
不过程希嵘还没打完这行字，就发现不远的地方有两个新人演员在嘀咕什么。两颗脑袋凑到一起咬耳朵，鬼鬼祟祟的，还时不时往程希嵘这个方向看一眼。
干什么？私底下说主创的坏话？
那也太没水平了，还让人逮了个正着，到时候谁更尴尬？
反正程希嵘不会觉得尴尬。
手机又震动一下，苏明林的新信息进来，作死地补了一句：“而且我觉得啊，你说‘剧组和谐’都是你的错觉，假象。”
放屁，我们现在ng都少了一半，这省了多少交卷？能节省多少钱？这钱留出来三分之一请剧组的人喝下午茶，都能让人开开心心地继续奉献了。
前两天还有个做配角的前辈挥洒爱心，让亲属煲了营养粥，特地送到剧组给大家补身体。
哪里就是假象了？
苏明林也不等回复，直接自己叭叭个没完：“那都是在你和师哥的压迫下才得到的和谐，你俩天天凶巴巴地往那一杵，谁还敢不和谐啊？人在屋檐下，总得低低头，是不是？”
有很凶吗？还好吧，我现在脾气这么好，耐心比以前多了八十倍，说戏的时候比谁都能耐得住，橙子都炸毛了，我还能听下去。
拍摄的时候出什么状况，我也没发过火。道具坏了就重新做，衣服不合身也可以将就一下，加个别针、套件内衬都能应付过去。
这是何等的好脾气啊！
可以说是好脾气的楷模了。
就这样还算凶的话，那只能理解为“这些人是在温室花棚里长大的”，别说狂风暴雨了，估计连灰尘都没沾过。
至于傅洲……唔，他倒是有点凶。没办法，面瘫，这也不是他自己能控制的——好吧，也不是不能控制，他就是这样的性格，这么多年都没什么大的表情变化，始终是这张脸、这个状态，现在让他笑脸迎人？
程希嵘想了想那个画面，后背起了一层细密的鸡皮疙瘩，头皮都发麻起来。
光是想想那个画面，就够吓人了。别说笑脸迎人了，傅洲但凡稍微热情一点，就已经是很可怕的事情了。程希嵘会觉得他崩坏了，受了什么刺激导致精神失常，或者干脆就是被外星人入侵了，占了傅洲的这具身体。
因为这根本不是傅洲会做的事情，也不是程希嵘认知中的那个人——真是那样的性格，程希嵘可能也就不会选择和他在一起了。
于是，程希嵘给苏明林回信息：“我觉得你师哥这样就很好，不用改。”
苏明林：“？？？”
刚刚是在讨论什么话题？为什么我觉得这个楼歪得有点狠，根本对接不上了！
还有，为什么只说我师哥啊！？小老板你自己呢？你才是全剧组最凶恶的那一个好吗！你一个人领了整个剧组集体的怨念，承接了所有人的“敢怒不敢言”，完成了全组内的镇压工作。
你才是问题的根源啊！
你自己一点没发现吗？一点自觉性都没有吗？你是不是从来没反思过啊！？你不知道你在剧组是说一不二的老大地位吗？
苏明林咬了咬牙，退出和程希嵘的聊天对话框，点开橙子的头像，编辑文字：“橙子，我发现个事儿。”
橙子：“我也发现个事儿！”
苏明林：“……啥？”
橙子：“小老板又在训人了！”
苏明林：“…………然后？”
橙子：“上次他骂过我之后，好久都没有骂人了！我以为我要顶着‘小老板骂过的最后一个人’这个头衔度过余生了，要被钉在耻辱柱上，真是吓死我了。”
苏明林：“……………………上次骂你是什么时候？”
橙子：“前天吧。我跟他对戏，台词老说不顺，被他说‘演技不行，这是智商问题，连台词都记不准，这是态度问题’。师兄，我智商有问题吗？”
信了小老板的话才是智商有问题啊！
苏明林安慰橙子，连着发了几个红包。
橙子开开心心地收了包，继续跟苏明林讲自己的悲惨经历：“唉你不知道我这两天有多苦逼！小老板说我既然是这种态度，那肯定是不想赚这个片酬的，再推想一下就是不在乎金钱、物质，精神超脱世俗，是个世外高人了。”
苏明林：“怎么得出这个结论的……”
橙子：“我也忘了，反正他说得特别有道理，思路清晰逻辑通顺。我跟着他说的一路听下来，也没有发现哪儿不对。结！果！最后的结论是：我不用吃肉！我吃了三天素盒饭了！！连块儿豆腐都没有！全是草！我是兔子吗？”
苏明林：“……不是。你是智商有问题。”
橙子发了个大哭的表情，然后连着发了十几个揍人的图片，刷了波屏发泄。
苏明林挺好奇的，跟着问橙子：“那现在是在骂谁？”
橙子：“两个特群，之前傅洲师兄看他们表现好，就多给了几场戏。刚刚好像是他们自己去找小老板的，不知道说了什么，小老板脸色很不好。这会儿抿着嘴一句话没说，奥秘冷脸吓人术！”
苏明林想象了一下那个场景：“其实……他脸色不好可能只是累了。你要知道，他一个心脏病患者，跟着组不缺席，这个工作量对他来说有点太大了，你不能指望他下了戏还能保持天真烂漫的傻高兴。”
橙子：“！！！也就是说，我真地被钉在耻辱柱上了啊！？”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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