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没出息
“臭老头！临死还坑老子一把！”小辉一拍桌站了起来，来回踱步，看样子气得不清。
我挠了挠头不解问：“人家伍先生坑你什么了？你白赚了个绝世高手还不满意？人心不足蛇吞象啊王明辉同学！”
“你知道个屁！”小辉一蹦三尺高，“我赚什么了？我亏大发了！你以为我是白捡来一绝世高手啊？毛！武侠小说里都是骗人的！”
咦？武侠小说里不都这么写的嘛，得了一甲子功力，然后就成为绝代名侠，当年我多期盼自己也能捞着一快死的高手逼一身功力给我啊。臭小子，得了便宜还卖乖就是你这样儿的！
小辉一呼啦围着房间转了两圈儿，转完憋了一口气对沈勤羽说：“我跟这傻子说不清楚，你来说吧！”
沈勤羽点头接过话头说：“季风，你是不是以为高手送内里给你，你就也成高手了？”
我毫不犹豫地点头，小说里电视上不都这么说的么。
“他只是个容器而已。”沈勤羽指了指小辉，“盛着伍先生一辈子功力的容器。”
我懵懵懂懂好像明白了些。
“是有办法将伍先生的功力转为自己的，但代价很大，而且我想，你当时并不知道怎么做。”沈勤羽又说，“所以你只是存在身体里，根本无法运用，还是跟普通人没两样。”
小辉恶狠狠点头：“可不是么！我躲在那个山洞里，差点饿死随臭老头一起上西天！”
“不对啊！”我赶紧打断这俩人，“他要不能用，那他现在是怎么回事？”小辉明摆着是个高手了啊！
沈勤羽笑笑道：“你开始知道问重点了。我适才说了，是有办法将别人的功力转化为自己的，只是代价很大要求极为苛刻。”
小辉的脸唰一下变得惨白，喃喃道：“代价太大了……”
我心里痒得不行：“到底要怎么做啊？说说看要付出什么代价嘛！”说不定，我也可以变成个绝代名侠呢，啊哈哈哈哈哈~
我充满期待地看着沈勤羽，沈勤羽下意识看了一眼小辉，小辉拼命摇头。然后，沈勤羽说：“你还是别知道的好。”
……我内伤了我。不带你们这样玩儿人的！吊人胃口又不给满足！没你们这么缺心眼儿的混蛋！
我死缠烂打，我撒泼打滚，可这俩人就跟看不见听不见一样，死闭着嘴不说话。闹到最后我都累了，沈勤羽直接当着小辉的面儿把我抱起来，对，还是公主抱，抱回了房间逼着我睡觉。
我噙着一汪眼泪水儿咬被子：“王明辉！你他妈的看什么！滚出去老子要睡觉！”
小辉打从沈勤羽公主抱我之后，上下嘴唇就没碰到一起过，俩眼珠子差点儿蹦出来，一脸痴呆相。
转天我醒过来的时候胸口还有些闷，小辉那一脚特别实在，虽然沈哥哥立时就帮我疏散了，但伤得太重，所以才差点儿走火入魔。哎，一想起那破事儿，我心口疼得就更厉害了。季风，你得想办法变强！
“就……从每天多吃一碗饭开始吧！”我一握拳振作精神起床。
天已经大亮了，往常这个时候我已经在沈哥哥私家花园儿里用功了。昨儿沈哥哥特别温油地叮嘱我睡到自然醒好好养伤。我不好意思驳沈哥哥面子，睡到饿了才起来，寻寻觅觅跑到厨房，大铁锅冒着热气估计里面热着我的营养早餐，小辉和沈哥哥面对面坐着，你瞪我我瞪你的。
“呦，早上好！”我中气十足地打招呼。
俩人分神瞥了我一眼，沈哥哥指指锅：“先吃早饭吧。”
“好！”
我的早饭都是沈哥哥预备的，通常是四个馒头、四碟小菜、一盅沈哥哥特制滋补汤。今天多了一盅汤，看着黑乎乎的，闻着苦兮兮的。我皱着眉先把那盅汤喝了，然后赶紧往嘴里塞馒头去味，一边吃一边瞅那俩人怒目相对。一大早的，这俩人干什么呢？
“沈勤羽，你这么做是不对的！”小辉指着沈勤羽鼻子吼。
沈勤羽一掀眉毛，不冷不热地说：“那你有更好的办法吗？”
“我……”小辉一下子就不吭声了，涨红了脸吼，“反正你这么做不对！”
“你要是有更好的办法，可以说出来我听听。”沈勤羽抄着手站起来，“要是没有，我看还是照着我的方法来吧。”说完看了我一眼，走了。
我叼着馒头凑到小辉旁边胳膊一捣他：“聊什么呢？”
小辉抓了抓头，一把揪住我的领子摇我：“季风你真是个大傻蛋！”
我不乐意了，拍开他的手啃馒头：“别介，我当不起，有你垫底我哪儿能抢大傻蛋的称号啊？我说你骂人退步了啊，傻蛋这么乡土的词儿你也蹦的出来？果然是在古代呆久了，本来就不聪明了，现在又退步了。”
小辉从以前就不擅长耍嘴皮子，因为笨，随便挤兑他两句他就要炸毛。今天倒是反常了，我一大堆挤兑他的话砸过去，他脸色虽然青了一下，但没炸毛。
“喝！”我惊讶了，围着他绕了三圈儿上下打量，“王明辉转性了呀！”
“滚蛋吧你！”他挥了挥拳头警告我。
要搁以前我肯定要再说一大堆话膈应他的，现在嘛……我想到昨天的窝心脚心口就一阵一阵的疼，得，惹不起了啊……
吃完了早饭看看天，快正午了，这个时候该去泡药浴了，我便同小辉打了声招呼走了。门口的绝杀阵我已经摸清楚了，七拐八拐绕了出去，来到沈勤羽的私家花园，他早就在里面伺候他的药草们了。
我溜达进去，见他专心在忙，便没有打招呼，直接来到小池边，丢了一包药末进去，待泉水变色咕噜咕噜冒泡，扒光了衣服往里面一跳。呼，太爽了，等老子以后成为大人物了，什么都可以不要，但是一定要有温泉！
全身都浸泡在微烫的泉水中，只留着脑袋在外面，四肢百骸都舒服地快要飘起来一样，心口处还有些闷。我知道即使伤好了，那闷的感觉还会留着，除非哪天我能足够强，强到不用依靠别人，强到可以保护自己喜欢的人和自己的兄弟。
人都是有自尊心的，尤其是男人。我或许现在还很弱小，但绝不会一直弱小下去，绝不会！
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并没有注意到沈勤羽来到了池边。我以一种扭曲的姿态握紧拳头，指甲深深扎进肉里，些微的疼痛有助于思考，也有助于提醒自己。
“你……在干什么？”
“哇！”我唬了一跳，脚下一滑，由站立的姿势变成了跌坐，池水没顶，心一下子就慌了起来，双手乱摸怎么也摸不到池沿，心里那份慌立马慌上加慌，我草不是吧，我要在沈哥哥面前上演溺水戏？别啊，太难看了！
“咕噜咕噜！”带着刺鼻药草味的温泉水灌进嘴里，流到胃里，发开了我刚吃下的四个馒头，撑得胃难受。
“咕噜咕噜！”快救我！我不想淹死在浴缸里！
“季风！”
沈勤羽伸手把我提了上来，我嘴里吐着水惨淡一笑：“又丢人了……”
我老是在沈勤羽面前丢人，我这么丢人的家伙怎么有脸喜欢他的。
趴在地上吐出喝下去的洗澡水，我居然还打了几个饱嗝，馒头遇水就涨是真的啊。我抬头冲沈勤羽笑了笑：“又救了我一回，看来我只有以身相许了。”
他脸一红，从身上脱下外袍披到我身上：“穿上，别着凉了。”
我也跟着脸一红，裹上外袍恨不得找个地方把自己活埋了。我刚才……光屁股撅在地上吐来着了……在沈勤羽面前……光屁股……撅着……在沈勤羽面前……
天一天凉过一天，只裹着外袍的我被凉风一吹我的光腚，毫不意外地打了几个喷嚏：“阿嚏！阿嚏！”清澈的鼻涕水呲儿一下黏到了沈哥哥的外袍上。我呆了呆，看看沈勤羽，他也呆了呆。
“我这就给你洗！”我跳了起来，拉开外袍就要往水里钻。
他一把按住我，忍着笑道：“没关系，你先穿着吧。这池水脏了，我给你重新换一池。”
我跟个傻逼似的干站着，看沈勤羽替我换水。沈勤羽住的地方很讲究，虽不是顶级的东西，但不妨碍他讲究。这小池应是他自己弄的，前后有两个小门儿，一个进水，一个出水，绝不会弄脏大池里的水。
水流光了，水又注满了。药末撒进去了，水色变了起泡了。
我呆呆看着他弄。
他扭头一笑：“好了，可以泡了。”
他甚少笑，即使笑起来也只是机械性地扯动脸颊的肌肉皮肤，笑意传不到眼睛里。难得有一次笑是连眼睛都有笑意的。他那双眼睛，一旦有了笑意，洌艳水色就像活过来一般，再美的风景都比不上。
大步迈向前，冲过去搂住他，声音里带着一丝颤抖：“沈勤羽，我真的喜欢你。我这么没用，但是我是真的喜欢你的！”
我比他高半个脑袋，身材也比他宽，严严实实把人搂在怀里，没出息地滴了几滴眼泪。我这么喜欢这个人，可我拿什么喜欢这个人？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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