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镜中之人
“打架？你敢吗？如果被老师……”
“老师？”
竹宰走到杨萌萌身边，一把抓起她的手。
“你看这周围有老师吗？”
“你……”
“别和个差等生计较，我们走。”
小绘展开右臂，挡住身后的两名少女。
跟紧小绘，走至门口，其中的一名小跟班撇着嘴唇，“哼，走着瞧。”
脚步声彻底消失后，竹宰大松了口气。
“呼……紧张死我了。”
“呃，那个……”
杨萌萌不安的快速眨着双眼。
“你没事吧？”
“嗯……”
“那我们也走吧。”
用手背擦着额上渗出的冷汗，转接朝敞开的门口方向走去。
“竹、竹宰同学……”
“怎么了？”
“那个，不好意思，能请你放开我吗？走廊内是有监控的，被看见的话……”
被如此点明，竹宰才意识到右手所握的细嫩手感，心脏一阵狂跳，他赶忙松手道：“抱、抱歉！”
由最后离开的二人锁上班级门，确实走出校大门后，竹宰这才放下了一直保持的高度警惕。
“杨萌……”
“竹宰同……”
异口同声的喊出对方的姓名，两人对视一愣，接着相互开口：“你先。”
“……”
要不要这么默契？
尴尬持续半分钟，谁也没有开口。
“我说……”
“那个……”
我去，又来？！继续推脱岂不是要陷入死循环了？竹宰汗颜。
“好啦，我就恭敬不如从命的领取你的好意了，那就按照你刚才说的，让我先？”
“嗯……”
因尴尬，杨萌萌脸色涨的通红，轻点头应道。
“就是，她们说的初中是发生了什么吗？”
红晕瞬间冷却褪去，杨萌萌低垂着头，刘海盖在额上打出一层暗色的阴影。
糟糕，气氛有点不妙啊，是不想说的话题吗？
想起门后所偷听到的内容，竹宰不禁微皱起眉头。
绿茶……明显不是什么好词啊，难道杨萌萌以前在初中……不。
竹宰赶忙摇摇头。
当事人还没有开口，怎么能这么不负责任的随意揣测别人的人生？
“不想说的话就算了吧，我就是随口一问，对了，你是住在哪条街的？我记得你说过……”
“能不能……能不能请竹宰同学不要过问这件事呢？”
杨萌萌阴沉着脸，小心的捏弄着衣角，把不安展现的淋漓尽致。
“你就当我刚才什么都没说！好了，打起精神来！”
小幅度的推着杨萌萌的后背，随即再次开口：“我记得你住滨河街？那儿离珊瑚街多远啊？其实我是外地搬迁过来的新户，对这座小镇还完全摸不着头脑……”
“呃，就在邻街。竹宰同学是从什么地方来的啊？”
太好了，转移话题大作战成功！
松了口气，竹宰接话：“这个嘛……”
转转眼珠，“秘密。”
“有必要这么神秘吗？”
“那当然，你最好也警惕我一点，说不准我是某个神秘组织的邪恶坏蛋呢，你看我又是以差等生的身份入校的，说不准是超级间谍之……”
话不等说完，杨萌萌便被逗得哈哈大笑。
“想不到竹宰同学这么幽默。”
见她笑的开心，竹宰也如同被感染了似的露出了笑颜。
太好了，还以为她被欺负后一时间振作不起来呢……
“对了，竹宰同学，我能不能……”
停顿了数秒后，“能不能像你借一些钱呢……”
借！我借！面对如此漂亮的巨乳小姐姐，砸锅卖铁来卖钱都情愿啊！
然而现实无情，竹宰到现在还不知道这个世界的钱币长什么样，也不知道究竟有没有回收垃圾的地方，自然就不必说借钱的事了，他连自我消费都消不起！
加上她被欺凌威胁一事还印在脑海没有褪去，即便是有钱，这种时期也肯定不能借给她吧？
“竹宰同学？”
见竹宰没有回应，杨萌萌小心翼翼的催促道。
“我问一句，你是自己拿来用吗？”
“……”
“是想买什么东西，还是……”
又是数秒沉默，竹宰正想再次开口，却被杨萌萌抢了个先：“这和竹宰同学无关吧？”
又是这种态度……果然是被强迫的吗？
皱起眉头，看向身边的动人少女，竹宰满心疑惑。
被骂只要骂回去就好了，被索要钱财也大可以拒绝，明明只是同龄之间的小小恐吓，为什么她要这么顺从？难道是被抓住了什么把柄？比如她们口中的初中所发生的‘那件事’？
真要如此，想要帮她，恐怕就得先从小群体那边出手才行了，看杨萌萌的样子，是无论如何都不会开口说的吧？
“我会还的。”
捏着衣角的双手发着抖，她接上一句补充道：“只要两百块就好了，如果竹宰同学需要，我到时候可以付一小部分的利息给你，所以……”
因为欺凌，做到这个份上，也太诡异了吧……
“我是很想帮你，但我没有……”
“没有这么多？那、那一百块也好，五十块也……”
杨萌萌换上副紧张的神情，两个眉毛扭曲的几乎快要贴到一起了。
“不是，我现在没有钱，一块都没有，我说真的。”
Gal Game外他有几千的压岁钱呢，别说借了，白给她两百也不是个事啊，然而在这，竹宰却是个不折不扣的吃土用户。
“……”
杨萌萌放缓脚步。
“骗人。”
“诶？”
我？
竹宰一脸懵比。
“竹宰同学不是刚不久才搬迁过来的吗？父母难道没有给你留生活费吗？”
我去……
所谓祸从口出果真不假，竹宰有理说不出，就只能默默的继续被怼。
“连五十块都没有吗？竹宰同学就这么讨厌我吗？我说过，会还的吧……为什么……”
“不是，你误会了，我不是那个意思，我……”
该怎么解释？我其实不是这个世界的人，所以没有这个世界的钱？人家会信吗？
尽管这就是铁打的事实，然而这中二满满的鬼话，恐怕就连一天前的我都不会相信吧？可现在要是不说点什么的话……
“我……”
支吾着，竹宰一是没有足够丰富的说谎经验，二是大脑一时间陷入死机而找不出半个词来继续往下接话。
“够了！反正我充其量就只是这种人，反正你也只是不怀好意才接近我的吧？那我想要利用你一下有错吗？而且我也说过会还的吧，你不觉得怀疑人到这个地步真的很伤人吗？”
说着，杨萌萌头也不转的朝前跑去。
竹宰是想追，喊着她的名字，追着她的身影，却在下个拐弯处直接傻眼了。
“……这什么鬼地形？”
小巷的尽头分别有通往左右的两条岔口，犹豫中总算做出决定朝左前进后，竹宰又被眼前出现的两条岔口搞懵了。
“我去，迷宫吗？”
照这样走下去，在找到杨萌萌之前，我铁定就会被困在这！在彻底弄混之前，还是原路返回吧。
望着杨萌萌背影消失的方向，竹宰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什么叫‘也’？还说什么利用，她之前到底发生过什么？
……
向竹宰同学发火了……
明知道不是他的错，他原本也没理由要借钱给我，我却……
咬住下唇，杨萌萌情绪不受控的滑下两行眼泪。
我真差劲！
……
“穿越异界的第一天，就这么灾难重重的落幕了吗……”
深叹一口气，竹宰放松浑身的力道朝后倚去。
转椅向后滑出一米多远，最终在摆放台灯和书的木桌前停下。
“总感觉……和我想的一点也不一样啊……”
和坐在荧幕前，开着上帝视角所见的、感受的完全不同，原来看似美好的Gal Game当中也会有这么多烦恼……嗯？这是？
挑起眉毛，竹宰双脚在地面滑动，转椅便跟着往前挪了段距离。
拿起桌上摆着的圆形小镜，竹宰惊恐的神色分毫不差的印入镜中。
“这……”
竹宰瞪大眼睛，镜面所印照出的人物也跟同照做，他吐吐舌头，镜面也跟着吐。
“这……是我？”
单眼皮、天然卷，最过分的是脸颊到鼻梁间的一堆斑点……
“这特么是谁啊！？”
我的双眼皮呢？我的小酒窝呢？眼镜虽然还在，但、但这明显是别人的脸吧？难道穿越的不是我的肉体，而是精神依附到了该作主角的身上？！
我去，要不要这么坑爹？那我现实的肉体怎么了？凭空消失了？死了？还是……
竹宰甩甩头。姑且不提这事，明明是Gal Game世界中，为什么画师偏偏给主角画了这么一张苦逼脸？虽还不至于丑的过分，但为免也……
难怪个个Gal Game的主角都要遮住脸，原来是见不得人？
早知道连身体都会改变，就该在当时玩其他的游戏，我就知道国产的试验品不会按套路出牌，唉，失策。
“算了，都已经发生了，也没办法改变了，顺其自然好了。”
人不都说重要的是心灵美吗？我只要内在帅就足够了，而且仔细看看，这不也挺带感吗？
放下镜子，冲了个热水澡，竹宰躺到床上结束了最初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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