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丑态
“这位先生，你是——”马修将杯里的酒一饮而尽，勉强还算客气地问道。
黑衣人回头礼貌地笑了一下，却没有答话。马修盯着那双眼睛，心里打了个突，随即涌上一股烦闷。他上前一把推开黑衣人，向塞西尔走去。
塞西尔淡定地放下杯子，微微垂下眼睛，她眉头皱起来。
黑衣男人眼中飞快闪过一抹不悦，恰好一名端着托盘的女佣经过，他伸出一只脚，女佣被绊了一下，惊呼一声，身子倒向马修。
或许是酒喝多了的缘故，马修被那女佣撞了个满怀，身上却使不出力气，他脚下一个踉跄，跌倒在长桌上。
长桌被撞翻了，酒水和食物纷纷落到两人的身上。众人被惊动，纷纷转头看过来，
“库什少爷！对不起！对不起！”女佣连忙道歉，声音里隐约带了哭腔。犯了这么大的失误，她都不敢想象自己会面对怎样的惩罚。她撑起身想要爬起来，可马修却伸手揽住了她的腰。
“库什少爷？！”女佣感觉有什么东西抵在了自己肚子上，她低头看了一眼，顿时大惊失色地喊道。
马修意识到自己丢了人，他试图从那堆东西中爬起来，可浑身毫无力气。身上有一具柔软的躯体紧紧贴着他，洗发水的香味和体香不断传入鼻端，马修只觉身体一阵阵发烫，他情不自禁地抱住那名女佣，身体居然有了反应。他不由自主地抱进这个女人，把头深深埋进她的脖颈间。
“天啊……”周围传来贵妇和小姐们的惊叹。马修虽然素来轻浮，花名在外，但十分好面子，如此不分场合地在大庭广众之下做这种事，还真是头一次。
竟然是这种药！塞西尔厌恶地皱起眉头，看来，她真的该给尤安娜一点教训了。而且在她喝了酒之后，马修就立刻出现了，显然是串通好的。她飞快地扫了一眼那个黑衣男人，那人似乎也没想到会出现这种结果，有些幸灾乐祸地双手抱胸看起笑话。
“怎么回事？这是在做什么？”克劳德听见骚动走过来，他看着跌倒在地上抱成一团了的两人，不由怒道：“成何体统！丢人的东西，还不快起来！”
“老爷，我，我……”女佣都快哭出来了，她无助地抬头看向四周，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可又不敢推开身上的人。
“库什先生，请您放手。”克劳德深吸一口气，压抑着怒气说。
马修充耳不闻，低着头看不见表情。他毫无动作，只能听到他有些粗重的喘息声。
佩恩揽着尤安娜也走了过来，他看了看那名女佣，皱眉道：“库什，松手。”说着，他弯腰掰开马修的胳膊。
怀抱稍微松懈，女佣立刻跳起来。“谢谢佩恩先生。”她带着哭腔说，然后“扑通”一声跪在克劳德脚下。
“滚下去。”克劳德低声说，看向仍躺在地上的马修。
“这……”众人看着马修的样子，纷纷皱眉，一些贵妇和小姐纷纷别开眼睛，不好意思再看。
塞西尔也故作矜持地后退一步，黑衣男人恰好微微侧了侧身体，将她挡在了身后。塞西尔愣了一下，不由看了看他，男人还是之前那副看好戏的表情。不是故意的吗？塞西尔收回视线，越过男人肩膀悄悄观察着马修。
只见马修双腿大张躺在地上，裤子被高高撑起来。他脸色红晕，眼神迷蒙，嘴角带着一丝意味不明的笑容，似乎已经完全失去了神智。感觉怀抱中的身体离开了，他动了一下，忽然跳起来，扑住了站得最近的尤安娜。
“啊！”尤安娜吓得大叫起来，她求救地看向克劳德和佩恩。
“呵，呵呵，哈哈哈……”马修笑起来，身体一下一下在尤安娜身上摩擦着。
原本想拉开两人的佩恩尴尬地收回手，一时不知该怎么办。
克劳德气得脸色铁青，他紧抿着嘴唇，叫过昆西低声说了几句花。
周围一片静默，贵族们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幕，大厅里一时只有尤安娜的哭喊和马修的喘气声回荡。
“啪！”一记手刀劈在马修脖子后，马修两眼一翻，身体软倒下去。萨里扯住他的领子，把他从尤安娜身上扯开。
“哥！”尤安娜一下子扑到萨里身上，大哭起来。她到底还是个少女，哪里经历过这种事，一时只觉浑身上下都难受极了。怎么会这样！她好不容易才博得了佩恩先生的好感，可现在，她根本不敢抬头看周围人的表情！
几个黑衣人在一个棕色西装的中年人带领下走进来，是马修的父亲哈格•库什。他恨铁不成钢地瞪了一眼自己儿子，绷着脸挥了挥手，几个黑衣人走上前，将失去知觉的马修扛起来走了出去。
“惊扰了斯图兰特小姐，我替犬子向您道歉。”他语气真挚地说。
“没关系。”克劳德冷着脸说，一甩手走上了楼。
塞西尔眼中闪过一抹光，微微笑起来，这么一闹，克劳德肯定会重新考虑她和马修的婚约。
“宝贝！”切丽从人群里挤出来，扑到尤安娜旁边。“哦！宝贝！我们先上楼。”她说着，不断抚摸着尤安娜的头发，把她从萨里怀里拉出来。
尤安娜一直低着头，只是经过佩恩身边时，她忍不住抬头看了他一眼。
佩恩脸上没有一贯的笑容，他也在看着尤安娜，眼中还有些未来得及敛去的震惊和鄙夷。两人的视线撞到一起，尤安娜顿时心里像被撕裂了一样痛，匆匆又低下头。
怎么会这样！为什么会这样！今晚该出丑的，明明那个冒牌塞西尔——
她忽然想起了塞西尔，抬头看向白裙少女。塞西尔果然神色清明，甚至脸上连一丝红晕都没有，那么烈的酒，却似乎完全没对她造成影响。
果然是她！她偷换了那杯酒！如果不是她站在那个奇怪男人身后，马修抱住的人就是她了！都是这个贱人！尤安娜又气又怒，浑身都微微颤抖起来。
这时，塞西尔抬头，正迎上尤安娜的视线。
少女飞快地笑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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