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假面
“安娜，这是怎么回事？”走到房间，切丽忍不住问。
尤安娜咬着嘴唇，将事情一五一十说了一遍。
“你真是太傻了，怎么能相信马修那个家伙。”切丽责备道。
“我——”尤安娜不甘心地咬牙，转移话题道：“我怀疑这个塞西尔是假冒的！她之前都不会喝酒的！怎么可能一杯这样都不醉！”
“别胡说。”切丽有些诧异地看着她。
“怎么不可能？那小贱人一觉起来变化这么大，以前之前的样子都没有！”尤安娜咬牙切齿地说。
切丽正要反驳，却忽然想起之前看到的新闻。她打开光脑，点进塞西尔和奥斯伯特举止亲密那张照片，把文章翻到偏下部分。
“——据目击者称，斯图兰特小姐在几分钟前与福克斯先生和朗曼先生发生冲突，并打伤了朗曼先生。在与福克斯动手时稍落于下方，幸得佩恩先生及时赶到，帮她解了围——”
这几句话很不显眼，也没有配照片，在全篇粉红色气氛的文字描述中，会留意这几句话的人更加少见。但是，朗曼先生虽然一直不务正业，体术也达到了四级的程度，福克斯因为学过武技，体术有五级。而体术一级的塞西尔，不止打伤了朗曼，与福克斯动手也只是稍落下风。明明没学过武技，也没什么实战技巧，她却越级击败了对手！这怎么可能……如果她真的还是塞西尔，这是不可能的！
但如果她是个冒牌货——切丽想到了少女异常的精神力，心中也有些怀疑起来。她思考一会，问尤安娜：“这件事还跟谁说过？”
“没有了。”尤安娜抹了把眼泪，说道。
“这件事你先不要往外说。”切丽说着，眯了眯眼睛，“你跟我仔细说说，你是怎么发觉不对的？”
尤安娜言简意赅地说了自己的猜测，还特别强调了塞西尔对马修感情变化和不爱吃沙拉的细节。切丽听了一会，眼中闪过一抹阴戾。如果这个女人根本不是塞西尔，那么事情就简单多了。
“你先不要轻举妄动，这件事，我先跟萨里商量一下。”切丽说着，搂住了尤安娜的头，轻声哄着：“你放心，只要我们抓住了破绽，那个女人就死定了！我不会让你白受委屈的！”
“嗯。”尤安娜乖乖地应声。
楼下，因为被马修这么一闹，大家都失去了兴致，一个接一个地找借口离开，似乎迫不及待想和家人分享这个笑话。
“明天见，斯图兰特小姐，祝您好梦。”佩恩弯了弯腰，笑着说。
“祝您好梦。”塞西尔客气地回答，视线却不时瞥向那个黑衣人。
佩恩没错过这一细节，他了然地笑笑，转身离开。
黑衣人走到她面前，礼貌地鞠了一躬。“再见，塞西尔小姐，祝您好梦。”几乎和其余人一模一样的道别，他说出来，似乎也别有意味。
“真的不能告诉我名字吗？”塞西尔有些遗憾地问，和这人相处很放松，很舒服，她居然有些不舍。
黑衣人笑起来，他嘴角动了动，正要说什么，克劳德却走到塞西尔旁边，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
佩恩并没有走远，他步伐很慢，正与其余的贵族小姐们说话。
保持佩恩对她的兴趣，想要做到这一点，与其余男士过于亲密显然是不妥当的。如果让佩恩产生什么误会从而转移目标，就糟糕了。
“再见，祝您好梦。”塞西尔露出一贯温和而不失礼貌地微笑。黑衣人从容地超两人一点头，向外走去。
克劳德没有再看她，嘴角却微微勾起。他盯着佩恩的背影，一向波澜不惊的眼眸中涌现出一丝恨意。佩恩既然看到了这样的塞西尔，想必那个人，也很快就会知道了。
“父亲，我和马修的婚约……？”塞西尔低声问。
“暂时还不行，因为这种事悔婚，库什家族会大失脸面，从而对我们有意见。库什是我们重要的生意伙伴，不值得。”克劳德淡淡说。
“那，怎么样才行？”塞西尔听出了他话里的松懈，眼中光芒一闪，淡淡问。
“一件由于他们自身原因导致，比悔婚更失脸面的事。”克劳德垂下眼睛，淡淡道：“这样所有人都会觉得，我们悔婚是理所当然的，就像你当初那个废物名声一样。”说到最后，他语气有些嘲弄。
塞西尔却全然不在意，反而轻轻笑了一下。“我明白了。”她说。
最后一位宾客的身影消失，克劳德不再说话，转身走进屋子。
就像我的废物名声一样？那么只要给马修扣上一个更难听名声就可以了。尤安娜今晚的药就很好用，或许，她还会有剩余……想到这里，塞西尔脸上的笑容诡异起来。
酒店里，佩恩关上门。他摘下面具，露出一张十分平凡的脸。随即他扯下假发，朝屋子里的黑衣男人鞠了个躬。
“佩恩少爷。”他恭谨地叫道，声音也有些变了。
“说过了，这种打扮时候，叫我莱斯特。”黑衣人说着，摘下面具，赫然是奥斯伯特•佩恩！
“是，莱斯特少爷。”那男人应道，“少爷，您和夫人视频的时间快到了，还请换回这身装扮。”他说着，从怀里掏出一小瓶药，连同假发一起双手递过去。
“谢谢。”奥斯伯特接过，打趣地问：“今晚玩得愉快么，莱昂？”
“十分抱歉，是我一时放松了。”莱昂说道，脸上立刻闪过一丝愧色，他有些地方确实做得不够好，如果因此暴露了少爷秘密——“我保证，没有下次！”他语气郑重。
“好了，这没什么，你下去休息吧。”奥斯伯特无奈地叹了口气说，这么认真，真是一点玩笑都不能开啊！
“是。”莱昂后退了一句，似乎又想起什么一般，补充一句：“请少爷今晚早些睡。”
“好的好的，我知道了。”奥斯伯特说着，仔细地戴起假发，调整好了头发之后，他从药瓶里倒出一片小药片，吞下去。
“佩恩夫人请求与您视频通话，是否接受？”
“晚上好，母亲。”他对视频里的女人笑着说，无论是声音、容貌还是气质，都已经彻底变成了奥斯伯特•佩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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