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异变突发
如果要用什么来形容这个诡异的画面的话，这倒是让常星留想起来一部很经典的动画片《猫和老鼠》，那里面有一集讲的是一部很贱的挂钟，本来准时就会跳出来报时的小鸟就突然失控般乱跳，偶尔一秒钟跳出来三四次，偶尔五分钟跳出来，还在外面逗留半天不肯回窝。
常星留感觉又看到了那只调皮的小鸟。
监控设备上的数据都显示正常，唯独一项最为关键的指标“异源比”却像是那个发癫的挂钟般，数值飞快地上窜下跳，时而疯涨到69%，随后又在下一秒落到7%的谷底，再然后又像是弹簧反弹般跳到78%，不停地来回，毫无规律。
像是在戏耍着监控的人。
常星留和迟羽生沉默地看着屏幕，看着那进度条像是活过来一样跳来跳去，于是两个人四只眼睛也跟着它跳来跳去。
场面实在太诡异了以至于两个人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最终常星留还是开了口：“一般来说这种情况说明了什么？”
迟羽生冷冷的声音传了过来：“说明他已经死了！然后他的身体就跟小学的放水注水数学题一样！一根管子注入牵引剂，两根管子注入镇静剂，，两股液体就跟自来水不要钱那种往死里灌，然后问你多少个小时他才不会被撑爆！”
“师姐……你冷静点。”常星留说。
迟羽生似乎又平静了下来，她就连愤怒的样子都是那么冰冷，脸上没有明显的表情，可常星留却能明显地感受到那股灼人的火焰。她总是那副冰雕一般的模样，常星留看着她的侧脸，心说不愧是一对师徒，两个人一个石雕一个冰雕，如出一辙。
她抬头问孑孓：“情况怎么样了。”
孑孓始终没有离开望远镜，嘴里回答：“没什么特殊情况。”
常星留探出头去望了一眼，那个标记为橙色的目标看上去就像是一个中年大叔，人到中年，发际线不可阻止地后移，连头顶的毛发也开始变得稀少，他穿着松松垮垮的，一条七分浅灰色短裤，脚底上搭着一条凉鞋。看起来就是一个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人了，唯一的问题就是他这一身可能不适合这繁华的商业街道，谁又能想到在不远的天台上，有一把狙击步枪正锁定了他呢？
突然他的余光捕捉到一丝红色，不是步行街的灯牌，而是监控屏幕上……他转过头，迎上了迟羽生那对仿佛可以刺穿人的尖锐目光：“你也看到了对不对？”
常星留略有些迟疑：“我觉得你也看到了……”
没错，屏幕上的唯一能变红的数据只有一种，那就是异源比。当异源比低于80%的时候它一直都是平静的绿色，可一旦超过了80%，它就立马会转变成岩浆般灼热的赤红色！
正是这一抹赤红勾动了常星留的神经，他的头皮一跳，心说不好。
正在同时，孑孓低喝道：“情况有变！”
常星留赶紧扑到狙击位上，架好了枪，瞄准镜里重新对准了目标。
辅助镜片里只能看到目标的大致轮廓，他迟疑了片刻问：“他在干嘛？”
孑孓在一旁汇报情况：“看样子好像是病发了，他满脸痛苦地蹲在了地上……不好，旁边围观的人群越来越多了，这样会影响在我们控制目标！”
孑孓说的没错，在常星留的瞄准镜内，越来越多的背景色人影挡住了高亮的目标，就好像太阳下沉，群山遮蔽过来收拢刺目的光芒。常星留不断地把准心从人群身上移开，这样下去，开枪都会很大可能击中无辜人群！
同时他们也会丢失控制目标的机会！
迟羽生站在天台的边缘，底下是越来越聚拢过来的人群，围绕着那名中年大叔。他满头是汗，一脸扭曲地跪在道路中间。围观的人群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有的在掏出手机拍照，有的指指点点吵成一团。旁边店面里的人跑出来想看是谁堵住了他的店面，就被持着电棒的保卫喝着退出去。
迟羽生皱着眉“哼”了一声，觉得这世界吵闹极了。
人群中终于有看似懂点医术的人站了出来，上面接近挣扎着的中年男人，他接近过去抓住对方的手，看了看指尖又翻看了一眼眼睛，似乎在临时诊断是什么症状。
中年男人安静了下来，迟羽生瞥了一眼屏幕，异源比回退到了50%以下，那只顽皮的小鸟又在戏弄人了。
那名医生模样的人试着把中年男人放平，贴合在他的胸口上听心率，临时突发的症状比如心率不齐，还有哮喘之类，但是哮喘症状明显，所以还是要从心率上判断病状。
突然嘀的一声长鸣，把天台上的人都吓了一跳。
三个人纷纷扭头去看监控设备，是它发出来的动静。迟羽生和孑孓同时面如死灰，常星留的脸色也不太好看，但他并不清楚是什么缘故，只是觉得那只小鸟又出来作死了。
街面上也爆发了混乱，原本安分的中年男人身子突然像受惊了的虾一样浑身弓起，双手和双脚伸向空中，像是虔诚的信徒伸手渴求福祉。
可他的双眼通红！
医生听不清心率了，扭过头对人群说谁来帮我按住他，我需要听心跳声！可人群却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他，像是在看一个怪物，人群逐渐地后退，包围圈里的空隙越来越大。
医生一脸茫然，刚一转头自己的整张脸就被按住了，是一张大手，那只手大得吓人，医生能够感觉到对面的手指掐进了他脑后的皮肤里，他觉得自己是被一只铁爪给勾住了。
就在他心底的绝望涌现之前，那只铁爪猛然一甩，那他整个人都扔了出去，撞进了闪亮的玻璃橱窗里，连带着一身珠光宝气的人形模特像保龄球一样翻倒，碎裂声接连响起。
人群里发出了惊叫，人潮像是海浪一般退散，有人相互拥挤推搡，还有人直接把身边的人抓到自己的身后，以防被那个怪物抓到手里。
中年男人看着自己几乎膨胀了一圈的手爪，指尖的指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生长着，他似乎也很茫然在自己的身上发生了什么，像个无知的孩童呆呆地站在那里，观察着自己的变化。
“什么情况？”常星留问道。
迟羽生绷紧了身子，做好了攻击的准备，她仿佛一头蓄势待发的狮子，浑身冒着凶狠的气息。
她说：“数据报警了，这说明他的异源比超过了100%”
常星留完全愣住了：“这数字还能超过100%？最高是多少？”
迟羽生把屏幕扔到他面前，常星留一看，傻了。
进度条犹如熊熊的火焰般燃烧着。
异源比，130%！
就在下一秒街道上的中年男人转身狂奔，他的长爪分开人群，或者说在他冲上来之前人群早就惊叫着避开，人群就这么被他轻易地分开出一条空路，明明之前还是人山人海的场面。
“想跑！”迟羽生“噌”的一声拔出了一柄长刀，把常星留吓了一跳，谁也不知道她是从哪里拔出来的。
那是一柄极度冷冽的长刀，刀面的光寒气逼人，像是冻结在冰霜的光芒，仿佛看一眼就会被寒气割伤。
她转过头来，眼睛里是和刀锋一般的坚决和冰冷，说：“你看住目标，有机会就制止住他！”
“我怎么制止……喂！”常星留话还没说完，就看到提着长刀的迟羽生纵身从天台上跳了下去，一缕乌黑的马尾像是水草般一闪而灭。
常星留疯狂地扑到天台边缘，他从高处往下望，天空里不知道什么时候下起了小雨，他隔着迷迷蒙蒙的雨帘看不清下面的情形，他焦急地喊着：“这可是24层啊师姐！”
他并不知道自己的喊声有没有传达到，可他却隐隐看见了一条漆黑的小蛇在空中游动，它的速度极快，并且以违背物理原则的方式从底下攀沿至上，它根本不受重力的影响！仅仅是眨眼间，它就已经窜到了常星留的面门前！
常星留凭借着本能侧身一躲，小蛇从他的身侧擦肩而过，然后挂在了天台边缘——一枚八瓣式合金爪钩。
孑孓上来拍了拍惊魂未定的常星留：“高层迫降装置，同时也可以当做速滑装备，钨合金材质，绳索是纳米纤维材质，爪钩喷射速度可达300米每秒，能够从近百米的高空飞身而下，到达地面只需要3秒钟。”
“同时还有缓冲装置，接近地面的巨大冲量都会被彻底卸去，落在地面上的感觉就跟落在海绵垫上一样。”孑孓很是自豪地介绍自家组织研制出来的高端设备。
常星留觉得自己脸上发烫，他一把甩开孑孓的手，气急败坏地吼道：“行行行，你们都是成龙、汤姆克鲁斯、布鲁斯威利斯和詹姆斯邦德！我就是个可怜山姆！还是没有大黄蜂的那个！”
他气呼呼地重新趴回狙击位置，瞄准镜里的中年男人正沿着店面之间的缝隙逃跑，那是一条后街小巷，通向垃圾处理中心。
他顿了一会，又转头问孑孓：“你们组织给新人买人身保险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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