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边缘OB 上
红山在太阳下熠熠生辉，像是吊灯下的高脚杯里的红酒，也像是绿草丛中的一棵红花，由不得不醒眼，由不得人们不去关注，尤其在除了海球汪树以外，其他人都知道红山的前提下，大家都有意或无意的看向红山。
红山，只是一座长满红花檵木的矮山罢了，此时却像是信教徒心里的圣地，人们先在心里朝圣，还想着亲自去朝圣。
海球汪树是唯一一个被蒙在鼓里的人，他不知道其他人心里所想，所以没有察觉平静湖面下的暗流。但汪树却是对此知根知底，既置身于游戏局外却又对游戏很感兴趣，他就是电影院里唯一的一个观众，看着其他人贼眉鼠眼的偷看红山，他总是想笑，幸好忍住了。
来到了任务点自然要做任务，今天的局面着实不对劲，大家都没有急着踩单车，也没有聊天。汪树知道其他人在想些什么，保罗和弗兰克都去过红山探索，但时间在夜晚，因为各种原因都没有探索成功，所以他们应该都想着白天再去一次。
最好的情况是先等对方踩单车，然后己方找个理由去红山，哪怕在对方眼皮底下，但只要能占得先机就行了。
正是因为知道这点，汪树才待在旁边不说话，如果是其他情况，他才不会浪费时间，而是第一个去踩单车。
海球汪树皱着眉头，他先是看向其他人，确定没人想要去踩单车，他便站起来往动感单车走去：“没人来那我就先来啦，早点拿到游戏币就早点拿到食材，今天的任务也就能尽早完成。”说完，他已经坐上动感单车开始骑踏。
汪树被海球汪树的天秀操作弄得差点笑出声，然后他看向其他人，好奇他们接下来会怎么做。
保罗和弗兰克显然被海球汪树秀得没反应过来，保罗看向海球汪树，又看向远处的红山，本来他的计划是等弗兰克、亚瑟和李聪师先去踩单车，然后他再找一个理由离开去红山，现在他当然可以等海球汪树拿到游戏币后再等下去，可是他没有耐心了。
“嗯……”保罗忽然伸个懒腰，露出疲倦的表情，“昨晚没休息好，身体跟生锈了一样，我先去附近散散步，你们先完成任务吧。
“文学祥，你要不要陪我去散步？”
文学祥“啊”一声，但很快心领神会，他也伸个懒腰：“我也感觉挺累的，走吧，一起去走两圈。”
说完之后，文学祥便跟着保罗离开了任务点，海球汪树看着他们两人走进森林，觉得很是新鲜，笑道：“他们两人的关系什么时候变得那么好了，连散步都要一起。”
汪树终于是没忍住，“噗嗤”笑了出来。
弗兰克不知道保罗和文学祥已经结成暂时的“战略同盟”，不过他在看到保罗和文学祥以这种方式离开，他心生一计，忽然对着李聪师，沉声地说：“我们也去散步。”
完全就是命令的口吻。
李聪师没想到还能有这种操作，也“啊”了一声，但他随即意识到，在大家眼里弗兰克是个沉默寡言、特立独行的人，弗兰克不需要为他做的事找理由。
“行。”李聪师也不需要说为什么。
好似骨牌效应一般，在保罗、文学祥和李聪师、弗兰克四人离开之后，亚瑟和凯丽也随便找了个理由离开了，至于是什么理由一点都不重要，难道人家小两口想在森林里做羞羞的事也要汇报吗？
不到一分钟的光景，动感单车的悬崖上就只剩汪树和海球汪树。海球汪树满脸错愕，他看向汪树，问：“该不会你也要去散步吧？”
一听，汪树没忍住，站起来捧腹大笑，笑完后他走到防护栏处，目光看向红山：“我闲的没事干嘛去散步？”
保罗和文学祥没有半点散步的样子，他们走得很快，脚底生风，眨眼间就从悬崖上来到悬崖下，也就是动感单车悬崖下的草原上。红山就在悬崖正前方，他们一定会被发现，但就像前面所说，被发现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们能夺得先机。
保罗往前走，走的时候不忘回头看向任务点，出乎他预料的是他只看到了汪树以及在踩单车的海球汪树，而且汪树还朝他挥了挥手。
“其他人呢？”文学祥也发现任务点只有两个汪树，其他人都不在。
保罗停下脚步看着汪树，只见汪树指了指周围，耸肩摊手，看上去很无奈，保罗立即会意，加快脚步继续往前走，速度比之前还快。
“其他人也下来了，我们得走快点。”
动感单车上的海球汪树已经开始出汗，他看向下面平地的保罗和文学祥：“他们两个怎么走到下面去了？”
汪树左手手肘放在防护栏上，手掌托着下巴，饶有兴趣的盯着下方：“散步嘛……走到哪里都很正常。”
但不正常的事马上发生了，大约半分钟后，弗兰克和李聪师也出现在空地上，紧跟保罗和文学祥后面，而且从方向来看，他们想去的地方是一样的。
经过这两周的锻炼，李聪师比以前健壮许多，至少他能跟得上弗兰克的速度，而且一路下来不喘气：“我们到底要去哪里，为什么我们要跟着保罗他们？”
弗兰克瞄了眼无人机：“我们不是跟着他们，我们也要去红山……散步。”
李聪师注意到弗兰克瞄无人机的动作，顿时领会弗兰克的话外意。
弗兰克突然又说：“有些事我没告诉你。”
李聪师冷淡道：“回去后，你最好全部告诉我。”
弗兰克沉默半响，道：“嗯。”
海球汪树深深皱起眉头，表情就跟便秘似得，他扭头看向汪树，语气很惊奇：“你不觉得奇怪吗，为什么弗兰克和李聪师也在下面？”
汪树觉得十分有趣，敷衍的解释道：“巧合，都是巧合。”
巧合的事情又发生了，大约一分钟后，亚瑟和凯丽也出现在悬崖下的平地，他们的速度不快，但方向很明确，也是往红山走去。
已经踩了几分钟的动感单车，海球汪树开始喘气，但他的注意力完全不在自己身上，而是在悬崖下方。当亚瑟和凯丽也出现后，他直接笑出声，指着下面：“怎么他们小两口也在下面，今天是什么日子啊，散步都能散到一块去？”
汪树感觉自己现在就是上帝，用着接近上帝视觉的方式睥睨众生，面对海球汪树的问题，他呵呵一笑，说道：“你看前面的山脉，最前面不是有座红山吗，那里多美啊，他们想去欣赏美景很正常。”
“几天前我就注意到那座山了，既然他们都去了那里，要不然我们两个晚点也去看一看？就当放松心情。”
“不了，在这里看着就挺好的。”
汪树瘪了瘪嘴，直接拒绝了海球汪树的友好邀请，关于穿越世界这档事，正慢慢演变成泥潭似得局面，他一点都不想陷进去。
来到红山脚下，保罗忽然有来到海边的感觉，他无法解释这种感觉从何而来，但眼前漫山遍野的红确实像是红海。他扭头看向文学祥，发现对方的表情也有变化，他觉得文学祥一定也有跟他一样的感觉。
“进去吧，走快点。”
簇簇簇……
山脚的红花檵木只要半腰高，保罗和文学祥抬起手臂大步往上走，保罗一边走一边回忆当时坠落的情景，他能记住的不多，不过这几天他一直拼命回忆，记忆里多了几幅模糊的画面，但都跟红山无关，画面里的似乎是一个大洞，可能是山洞、地洞，也有可能是火山口，他实在想不起来了。
“这里的风景似曾相识。。”
文学祥瞥向保罗，又看了眼无人机，“确定了，是似曾相识？”
保罗点头，“嗯”字刚要说出口，他的脸庞突然僵硬起来，露出极其不适的表情，他扭头看向文学祥，发现对方也跟他一样，甚至文学祥出现休克的前兆。保罗当机立断，拉着文学祥的手往后跑，跑了两三步后，他顿时感觉舒畅许多，再无刚才的不适。
文学祥后知后觉的、心有余悸的大口喘着气，说道：“怎么回事，为什么我会有窒息的感觉。”
保罗深呼吸，也说：“我也是，这座山有点邪乎，我们小心点。”
文学祥轻轻点头，这次他主动拉着保罗的手，再次往山上走去。他们两人都有意的感知呼吸，并且保持呼吸的频率，就跟刚才一样，往前走了几步后，他们再次无由的感到窒息，但因为有心理防备，情况比刚才好很多。
“保罗，你有没有发现红花越来越高，已经到我的脖子了。”
“别害怕，再往上走几步就到山顶。”
红山不高，可以称其为小山坡或是小山坳，如果让汪树形容，他会将红山比喻为红色的游泳池。
弗兰克和李聪师很快也来到了红山脚下，看到逐渐被红花檵木淹没的保罗，弗兰克面露着急，他没有停下来，直接往山上走，同时对着李聪师说道：“保持深呼吸！”
“啊？”李聪师本来想问清楚，但考虑到有无人机在跟拍，他翻个白眼顺带砸咂嘴皮，然后用力的呼气吸气，跟在弗兰克后面往山上走。其实以他的身份，他没必要专门过来受累，但其实他对穿越世界很好奇，所以才会跟着弗兰克来到这里。
走上红山，很快就会感受到窒息的感觉，需要使劲才会觉得自己在呼吸。李聪师已经仰着脖子深呼吸，满山的红花檵木已经淹没他脖子以下的部位。
“还要继续往前走吗，散……散步而已，没必要了吧。”
在李聪师说话时，弗兰克已经完全被红海淹没，他的声音从前面密密麻麻的红叶里传出，“专程走了一趟，现在回去就太可惜了。”
李聪师咬咬牙，在心里咒骂几句弗兰克后，才大步往前迈过去，然后淹没在漫山遍野的红里面。
与此同时，亚瑟和凯丽来到红山山脚处，他们都亲眼目睹保罗和弗兰克他们消失在红海里，着急之余还略感慌张。
亚瑟不久前才来过红山，他了解红山的诡异，所以如果可以选择，他不想贸贸然上红山，尤其凯丽在身边，他不想让凯丽经历奇怪的窒息感。
凯丽不着痕迹的观察亚瑟的表情，随后她突然摆出惊喜的样子，指着红山，撒娇道：“亚瑟，这里好美，我们上去看看吧。”
亚瑟脸色微变，“不……不如我们去其他地方？”
“你不去我就自己去咯。”
凯丽已经往前走了。
亚瑟赶紧抓住凯丽的手，一时欲言又止，期间他看了好几次无人机，最后无奈长叹，牵着凯丽的手，说道：“既然你喜欢，我肯定愿意陪你，待……待会你要注意呼吸，有我在，你不要害怕，知道吗？”
“嗯。”
两人既心怀鬼胎，又心系彼此，大抵只有以爱情为前提，才会出现如此局面。
海球汪树的喘气声很有节奏感，听得出来他有保持锻炼，如果是缺乏锻炼的人，在动感单车上待五六分钟后，喘气声就像鸭叫似得。
自从大学毕业后，汪树很少锻炼，原来的六块腹肌不得不团结起来，不敢显山不敢露水。
因为位置的特殊性，在悬崖边的两个汪树能看到其他人在红山的位置，哪怕大家都被“淹没”了。他们就像是游泳池的旁的救生员，虽然隔着水面，但依然能看到水里的情况。
无人机没办法跟着嘉宾们进入红山，六台无人机在红山上方来回旋转，像是热锅上的蚂蚁。摄影机和人类肉眼不同，虽然两个汪树能看到其他人在红山的位置，可无人机拍摄的画面里没有嘉宾，只有密密麻麻的红叶。
“你不觉得很奇怪吗，他们就像约好了一样，全部都钻进了山里面。”海球汪树越看越迷糊。
汪树肯定不会回应海球汪树的这句话，他全神贯注的当个尽职的观众，站在离红山近百米元的悬崖上，仔细欣赏这一出好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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