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希望的路
汪树对大家说想回去睡午觉，然后很早的回到房子里看直播，他越来越觉得直播是件很有趣的事，无数人在一个虚拟房间里发言，有的在调侃，有的人引战，有的在赞美，还有的在求种子，五花八门各显神通。
当然也有人聊到最近的新闻，尤其是节目总导演被杀的“假新闻”。
并没有很多人在讨论总导演被杀的事，似乎对于绝大部分人而言，八位嘉宾在岛屿上无所事事也比生活中很多事来的重要以及有趣，但终究有少部分人聊到新闻的事，汪树关注的就是这类弹幕。
他坐在沙发上，微笑面对着荧幕已经有两个小时的时间了，期间他一句话也没有说，最后他通过零零碎碎的信息，大概了解到“总导演被杀”新闻的内容。
总导演的尸体是在“盒子关闭”后两个小时被发现，只不过警方接到报案却是在第二天，换而言之节目组犹豫了十几个小时才报警。汪树能够理解节目组的担忧，如果导演突然死亡的消息传出去，估计会对节目造成巨大影响，他们需要时间想出解决办法，也需要时间物色新导演。
如果没猜错，再过几天会出现新导演的新闻，这方面汪树完全信任节目组的效率。
至于杀害总导演的凶手——弹幕里说的乱七八糟，外界有各种猜测，似乎很多人都被警方召见了，尤其是业内人士，由此能看出总导演生前有多少仇人，树倒猢狲散，也许大家等的就是树倒。
保罗在天黑之后才回来，看来保罗进门后略显疲倦的姿态，汪树率先笑着问他：“跟弗兰克的浪漫独处有结果吗？”
保罗立刻疑惑的看向汪树。
汪树指着直播间里的弹幕：“是他们说的，他们祝你和弗兰克有情人终成眷属。”
保罗立即翻了个白眼，旋即他停顿片刻，忽地改变了口风：“我和弗兰克的浪漫独处……有了成功的结果。”
汪树刚开始还没有反应过来，轮到他疑惑地看着保罗，很快他想起保罗的目的后，豁然醒悟，他激动地跳到了沙发上，张开嘴想说话，但眼角瞟到直播间后又欲言又止。保罗心领神会，他指了指卫生间的房间，径直走了进去。
汪树从沙发跳下来，他作势要走向卫生间，不过走没两步他又回来，对着直播间笑道；“大家别误会，我不是拆散保罗和弗兰克的第三者，我和保罗只是纯洁的友谊关系，你们的黑白配CP组的非常好。”
卫生间里，保罗正在洗脸，汪树靠在旁边的墙壁上，满脸兴奋：“成功了？这么顺利吗？我还以为要好几天呢。”
“难度不大，只是比较繁琐而已。”
保罗沉默片刻：“对了，事情有变，我把山洞的事告诉弗兰克了。”
汪树一怔，说道：“你不是说弗兰克是海球通缉犯吗？你还告诉我你是海军，在追缉弗兰克的时候不小心穿越……”
“我知道……不过没有他的话我今天不会这么顺利，而且如果不告诉他穿越世界的地方，他一定会丧心病狂的阻止我们，像他这种人渣，可是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啊，哦，我……我倒是无所谓，文学祥那边可能有意见。”
“我会跟他解释清楚。”
“既然你已经找到方法可以躲开摄像机去红山，那你打算什么时候出发。”
“明天。”
“这么快？”汪树快速思考，做下决定：“带上我吧，明天我也去。”
保罗没有想到汪树会提出这种要求，他一直以为汪树即便要去海球，也仅仅是作为一个偷渡客，而不是作为开路人的角色。
“你早上的时候不是说要当条咸鱼吗？”
汪树尴尬的揉着自己的头发：“咸鱼也要偶尔翻个身嘛，两面一起晒才能均匀。
“主要是我没去过红山，我想亲自去一趟，亲眼见过比较有安全感。”
最后一句才是他的心里话。
安全感。
他现在最需要的是确保能去海球的……安全感。
保罗没想太多，其实如果有汪树加入，他也会觉得更有安全感，谁知道红山之上的大山里有什么，两个人总比一个人安全。
“行，我们明天早上天亮就出发。”
……
保罗言出必行，第二天早上天刚亮，还在熟睡中的汪树隐约听到有人叫他的名字，他从梦境里艰难的挣脱出来，一睁开眼，眼前就是保罗的脑袋。
“卧槽！”
“嘘。”
保罗指向房里的两台摄像机，示意汪树小声些。
汪树看向摄像机，发现摄像机都被抹布盖住了镜头。
保罗靠到汪树耳边，小声的说：“现在是早上，看直播的人应该很少，但还是该谨慎点，现在摄像机看不到我们，但能听到我们的声音，你起床的时候声音小一点，跟着我行动，我行动的路线是最安全的。”
刚起床还没有完全醒过来的汪树，现在只能以一副不明觉厉的表情看着保罗，木讷的颔首。
保罗行走的路径很奇特，他要绕着摄像机走，先是走到摄像机后面，确认汪树跟过来后，才把镜头的抹布拿掉。重见天日的摄像机原本是对准床的位置，现在却慢慢转向，保罗观察摄像机转向的方向，然后带着汪树从反方向离开。
很轻松，也很麻烦，绕开两个摄像机的视线，保罗的和汪树离开了房间。
汪树这才发现几乎整栋房的摄像机都被抹布遮住了摄像头，保罗在催促汪树跟紧了。
“每一台摄像机都有感应功能，我不知道是体温感应还是红外线感应，总之摄像机能捕捉我们的位置。不过摄像机的转向功能不灵活，只要留心不难躲开。”
从二楼下到一楼，再从卫生间的窗口跳出来，整整花了十五分钟的时间。保罗明显规划好了路线，从卫生间跳出来后，保罗便带着汪树窜进了茂密的森林里，其实躲避摄像机的方法很简单，就是尽量往森林深处靠，岛屿里绝大部分都是人迹罕至的森林，从中总能找到一条路直达红山。
汪树没想到这一路会这么艰辛，森林里面没有“山路”的说法，凡是脚下可以踏足的地方都是路，一时走在陡峭的石堆里，一时踩在腐朽的木头上，大部分时间路上都是落叶，踩下去会发出“簇簇”的碎裂声。
不到十分钟的时间里，汪树已经累得喘气连连，他扶着大树看向前面的保罗，保罗虽不至于如履平地，但状况比汪树恨太多，他至今也只是出了点汗。
“再坚持一下，快到了。”
“对……对了，我忘了问……问你，我们要走多……多久才能到……红山。”
“两个小时。”
“啊！”
“没办法，我们在绕路，路程肯定比较长。”
“不行，我受不了了。”汪树一屁股坐在地上，掀起一股落叶扬起，他顾不得那么多，脱下鞋子开始揉脚，“再走下去我的脚会废的。”
保罗静静看着汪树，他突然爬上旁边的大树，从树上折下一根又粗又长的树枝，拔掉上面的枝条和叶子后，他把树枝扔到汪树面前。
“如果实在不行你先回去吧，回去等我的好消息。”
“你想丢下我？”
“我们的时间不多，今天是第二天，还有四天就结束录制，我必须抓紧时间找到山洞。”
“给我五分钟。”
汪树开始大口地喘气，感觉胸口窒息感消退后，他捡起地面的树叶塞进鞋子里，然后再拿起树枝撑着身体，咬牙说道：“可以了，继续前进！”
保罗欲言又止，最后也没说什么，继续往前走。汪树咬紧牙关，表情麻木的跟在后面。
看得出来保罗是一边前进一边探路，毕竟他的脑袋里没有卫星定位系统，仅凭据昨天的印象和推测，就想准确的找到路线是天方夜谭。所幸的是保罗给出的时间很准确，在两个小时以后，保罗停下了脚步，汪树则是艰难的抬起头。
红山已经在他面前。
之前他都是在悬崖上眺望红山，那时红山在他眼里是广阔平原里的一个比较大的红点，现在红山就在他面前，密密麻麻的红花檵木层层叠加，像是无数红裙舞娘在山上跳舞。他的第一印象是惊艳，然后则是疑惑。
“我们……没有经过平原？”
“看右边。”
汪树走到保罗身边往右边看去，马上就明白了。右侧就是广阔的平原，也就是以前汪树在悬崖上看到的平原，现在汪树也能看到平原对面的悬崖。
保罗：“红山两边都是森林，我们绕了那么长的路，就是为了可以顺利的来到这里，现在我们可以直接上去红山了。”
汪树若有所思的颔首，他再看向右边的平原，准确来说他看的是远方的悬崖。他不清楚过去两个小时走过的路线，但他能够想象保罗花费多少心思才找到一条直通红山而不被摄像机发现的路线，他也能够想象这条路有多曲折漫长。
“不容易啊。”
汪树感慨一声，又说道：“红山就在面前，我们上去吧。”
保罗却是突然伸手拦住汪树，他看向旁边，幽幽地说：“等一等，有个朋友到了。”
“谁？”汪树扭头看向左右，“谁来了？”
话音刚落，树叶碎裂的声音传来，汪树对这个声音很熟悉，毕竟他之前两个小时里他一直在这个声音。转头看向声音传来的位置，只见弗兰克慢慢地走了过来，他的目光落在汪树身上，不禁蹙眉，沉声对保罗说道：“我能猜到你会在这个时间过来，但我没猜到你还带了人过来。
“穿越世界……难道已经不是秘密了吗？”
保罗不以为然，反而戏谑地笑起来：“说得好像你没带人似得。”
“谁过来扶扶我，老子的脚快断了，哈呼哈呼，咦……汪树你怎么也来了。”
跟在弗兰克身后却是慢半拍才走出来，同样拄着树枝一圈一拐的李聪师，在看到保罗的时候没有太大反应，在看到汪树后，不由得瞪大了眼。
汪树皱眉看着李聪师，他发现事情好像真如弗兰克所说的一样，秘密正在往不是秘密的方向发展，现在连李聪师都进到局里，之后呢？
过几天大家就会明目张胆的讨论穿越世界？
……
山谷的大草原上，一如昨日，亚瑟、凯丽、文学祥和海球汪树再次来到草原上相聚。
文学祥躺在草地上，翘着二郎腿，嘴角含着草根，表情不爽地说道：“昨天有两个人缺席，今天有四个人缺席，你们说这是怎么回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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