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质子府那厢,又开始了不平静。
只见凤萧依旧坐在高位上,与往日不同的是,他的眉间少了些慵懒之色,多了些疲倦态。
“说吧,今日来所为何事。”
他语气淡淡,隐去了一切喜怒哀乐。
“今日前来,有一件大事要告知质子您。”他依旧俯着首,只是眉间的谄媚之色早已被欣喜得意之色替代。
“哦?说来听听。”凤萧半阖着眼,现在,除了关于容酒的事,他什么事都不想听。
“质子,小人查到,那容酒可不是我们越家的血脉,她只是我大哥生前认识的人,连义子都算不上呢。”
随着字句的吐出,他的声音也越来越高。
“哦?那你可知她的本家?”凤萧抬了抬左眉,好像又来了兴致,打起来十二分的精神。
“小人……不知。不过,只要质子给小人时间,查出她的本家,根本不是问题!”
他十分自信地说,像一只老奸巨猾的狐狸。
“这与本质子又有什么关系?”凤萧眯起凤眼笑着,只是那眸底,却不见什么笑意。
“继续你刚才所说。”他又说。
“是。”越云海说:“小人此番前来,就是有事求于凤萧质子。希望质子能在帝都大肆宣传一下此消息,毕竟小人力有不逮……届时,击倒容酒,便是小菜一碟。”
“嗯……好主意。”凤萧用扇子支着下巴,慵懒道:“不过,本质子为何要帮你呢?”
“因为我们有共同的敌人那!”越云海急了,一面说着,一面又是行了个大礼。
“呵,你错了。”凤萧从高位上款款而下,走到越云海面前,眼眸中有飘忽迷离的笑意。
他拍拍越云海的肩膀,说:“容酒他可不是本质子的敌人。”
“可……”
“不过,你这个忙,本质子帮定了。”他又说:“容酒,她是我这辈子遇到的,最难缠的敌。”
越云海一脸疑惑,所以,容酒到底是不是凤萧质子的敌人呢?
都说男人心海底针,看来古人的话绝对错不了呀。
接着,又听越云海说:“小人希望质子明日一早就去做这件事。”
“知道了。”凤萧十分淡定地挥挥手,留下一个潇洒的背影,说:“你先下去吧。”
于是,越云海十分知趣地退走了。
容酒,郑秦月,这一回,你们又会怎么做呢?呵呵。
凤萧如此想着,眸中雾色深深。
随后,他招来一黑衣人,对他说了一些话。
他的嘴角勾起一抹淡笑,今晚,他就要去做那件事。
翌日。
已是中午,蝉声聒噪得很,外面的日头很大,倒是让人愈发嗜睡了。
到了午膳时间,越家人一一到齐,唯独越云海没有来。
丫鬟们将一碟碟精致的小菜都端上了桌,越凌红给母亲林玉湘夹了几道凉菜,还不忘说道:“母亲尝一尝,可消暑了。”
陈京芳则是淡淡地吃着饭,疑心越云海怎么一连几日都没有来。
这时,只见大门外行过去两个身着粉色装的丫鬟,她们垂着头耳语,十分忘我,很明显,被房里正在用餐的几位听见了。
只听她们说:
“唉,你听见了吗?现在外面都在说啊,咱们的家主不是老家主的亲生血肉。”
“这话可乱说不得。你听谁说的?”另一个丫鬟急忙捂住了她的嘴。
“你急什么?又不是我说的。我是出去采购的时候听见的,外面都在传……”
“你们都给我进来。”陈京芳的听觉最是敏锐,一听此话,迅速反应说道。
“跪下!”陈京芳虽然身怀六甲,中气倒是依旧十足。
“你们两个,在外面议论什么?不知道议论主子,乃是大忌吗?”她一面说着,已经拍案而起,一干人早已是放下了碗筷,各持态度观望。
越凌曦见此,起身有阻拦之意,却被容酒一个眼神阻止了。
“不关奴婢们的事,都是外面人说的。”两丫鬟慌慌张张,早已吓懵了。
“说了什么?你一一道来。”陈京芳心下再欣喜不过,却扭头又对容酒道:“家主请放心,我会好好审这两个下人,不会让你受辱。”
容酒笑着点头,这突如其来的事情,倒是遂了自己的意。
于是两个丫鬟便将外面所传一一说来,越府众多人本就怀疑容酒的身份,现在,就更是疑心大起,将她视若眼中钉。
唯有越凌曦只是静静听着,看容酒的动作。
“胡说!”陈京芳碍于身份,面上只能维护容酒,便柳眉倒竖,如此喝道。
“谁说她们在胡说!”越云海的声音传来。
只见他从正堂外走来,步子利落极了,肥肉横生的脸上,似乎多了春风得意之色。
“老爷,这是什么意思?”陈京芳上去,欲与其夫唱妇随。
“什么意思?自然是表面上的意思!”他走到容酒面前,道:“现在,你可以走了。”
“走?”容酒倒是很淡定,稳稳坐着主位,笑道:“二叔怕是喝多了?坐下,侄儿让人给你上醒酒茶。”
“哼,亏你还有脸鸠占鹊巢!”越云海一脸不甘之色,指着容酒大义凛然道:“当初你假扮我越家儿郎,承了这家主之位,如今,你还想狡辩么?”
“二伯说话要有证据。”容酒淡笑着看向骚动的人群,眼中却是寒意渐起。
什么叫最凉薄不过人心?这就是。一听到越云海此番话,大部分人都走到了他身边。
越云裕很聪明,没有见风使舵只是保存中立。越凌曦表面上保持中立,实际上站在容酒一方。
“侄儿莫急。”越云海坐在她对面,一副必胜模样,威风了不少。
他对身边的人说了几句话,那人立即退去,带来一个身形中等的中年布衣男人。
众人只见布衣男人长相普通,却十分眼熟,看了几眼心下了然:他就是原家主身边的管家啊,负责家主的饮食起居及许多杂事,可以说是再亲密不过。
事已至此,也没必要再装下去了,陈京芳原形毕露,往日积压的怒气,此刻已经一点点地写在脸上了。
“你说,你知道两年前的一切。”越云海眯着小眼,慵懒地指了指中年男人,又指了指座上的容酒。
哼,看他还能嚣张多久。他睨眼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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