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偷窥

下载APP

第29章 偷窥

  已经行至门边的重台回眸,盯着愣在原地的粟粟,道:“还不快走?”俨然把自己当做粟粟的主人了。

    

    “哦哦。”粟粟慌忙将刚拿起的杯子放下,方才重台给他倒的水实在是不够喝,她喉咙还是干的很,可又没得办法,大佬不能得罪,只能不情不愿地离开了。

    

    他们轻手轻脚地穿过回廊,将身影隐在树阴下,来至陶铭悦的门口,发现他的房门大开。屋内空无一人,连桌下的凳子都没拉开,似乎他从不曾来过。

    

    两人无功而返,不过他们就近去了隔壁粟粟的房间。

    

    粟粟的屁股一着圆凳,就马不停蹄地给自己倒水,她明显感觉到自己的嘴唇已经干得快起皮了。也不知道为什么,她最近好像很缺水,动不动就渴了,喝再多水都没用。

    

    奈何自己对术法之事实在是不擅长,脸都憋红了,那杯底的水只是薄薄的一层,连燃眉之急都解不了。

    

    幸好,旁边的重台看不下去了,不屑地一笑,大手一挥,一整茶壶的凉白开凭空出现,落在粟粟面前。

    

    “谢谢,谢谢。”粟粟顿时喜笑颜开,双手接住茶壶,放在了桌子上,拿起倒扣的茶杯,给自己倒了一杯又一杯。接连十几杯凉白开下肚,粟粟才缓了过来,嘴唇也逐渐红润起来,恢复了生机,不似刚才那样蔫巴巴了。

    

    她捧着杯子,小口小口的啄着,抬眼间看见重台倚靠在门框,抱着臂,望着陶铭悦房间的方向,眼神空洞,好像在思考着什么。

    

    粟粟放下茶杯,问:“接下来我们怎么办?”说着,她起了身,站在重台身前,也装模作样地向邻屋望去,“要不要去找他?”

    

    陶铭悦的门前仍是一点动静都没有,空荡荡的走廊连个家雀儿都没有。

    

    重台低眉看了一眼粟粟,抱臂的双手放下,将那只跨进屋内的脚提出去,不紧不慢地越过陶铭悦的房间,向南面大屋走去,说:“不用,我们先去找闻书,先把剑修好再说。”

    

    毕竟陶铭悦也救过自己,而且还是两次,是敌是友还真不好说。不过,自己被雷劈了那么多下都没有回复前世的记忆,想必那记忆也不是容易失而复得的,他多半是还不知道自己身世的。

    

    还有照粟粟所说,自己和他都要经历三世轮回,而现在自己今生已经一百多岁了,如不出意外,陶铭悦是越冥的第三世,马上要脱离轮回了。

    

    一旦他结束今生,若不能在短时间内将他的魂魄打散,他的记忆和法力都会回归本体,自己根本就不是他的对手。而现在的他根本打不散一个人的魂魄,更别说是魔的了。

    

    所以按兵不动才是他最好的选择。

    

    他突然停下转身,背后的粟粟一个反应不及,撞了个满怀,额头刚好磕到了他的下巴,他痛得微微眯起了眼,微微吸了口气。而粟粟更是连连退后几步,摸着额角瞪眼问:“好好地干嘛停下来?”

    

    他也摸了摸自己的伤处,看着粟粟,嘴角含笑,“没什么,就是想提醒你一下,等下别乱说话,当做不知道越冥和音初的恩怨,该怎样就怎样,也不用刻意回避陶铭悦这个凡人。”他并没有解释过多。

    

    说着,他伸出手,覆上了粟粟已经微微泛红的伤处,可他手下的人儿,像一只小鹿,警觉地躲开了,狐疑地看着他。

    

    重台轻笑,“怕什么?过来,我给你治治。”停在半空中的手,向她招了招,似乎有不可拒绝的魔力,粟粟缓缓地将头凑了上去。

    

    他的手凝了灵力,暖暖的,和那夜音初的手一样,只是没有茧子,很光滑,像丝绸般,粟粟舒适得闭上了眼。

    

    她似乎听到到了清风拂过脸颊的声音,和九重天上那些花花草草舒展叶子的声音很像,比气泡在空中爆开的声音还要轻一点,舒缓一点。

    

    天边划过一道鹰鸣,尖利刺耳,将风的声音淹没,听到粟粟心头一颤。

    

    突然,她再次吃痛,她猛地睁开了眼,哀怨地看着眼前阴晴不定的人,只见他脸上的笑意更深了,那笑很是明媚,令夏日午后的暖阳都为之失色。

    

    粟粟一时看呆,思绪飘回了她初次遇见音初的时候,那时的他,脸上也是挂着这样的笑,果然有些东西是刻入骨髓的。

    

    “喂,口水流下来啦!”重台打趣道,“我知道我长得不错,你也没必要这样花痴地看着我吧?”神情促狭。

    

    被忽悠的粟粟慌忙擦拭嘴角,才发觉自己上当受骗,白了他一眼,敷衍道:“知道啦,我什么都不知道,我什么都不说,可以了吧?”这爱整人的脾性也是没有改呢,这个大腿抱得还真是受气。

    

    “嗯。”重台点着头,满意地回过身,慢条斯理地继续走着,全然不顾在他后面好些距离的粟粟是否跟上了。

    

    路过工房的窗户时,粟粟就那么随意一瞥,眉头一皱,发现事情不简单。

    

    她弯着腰,迈着小碎步追上了前头双眼不看窗内事的重台,轻轻扯了扯重台的衣袖,踮起脚尖,趴在他耳边轻声道:“慢点!里面有情况!”鬼祟的样子活脱脱像个小偷,“陶铭悦在里面!”

    

    “嗯?他在里面干什么?”重台将粟粟手从自己的手臂上取下,反握住她的手,将她的身子压低了些,两人猫着腰躲在半开的窗户底下。

    

    粟粟将鼻尖抵着窗柩,窥视着屋内。

    

    闻书背对着她,好像在鼓捣这自己的工具,而陶铭悦侧身坐着,聚精会神地看着已经微微发黑的竹简。,两人无言,各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好像对方都不存在。

    

    重台与她并排蹲着,奈何这窗子开的位置极不好,稍微偏一点就看不太清屋里的情况了,这大概也是为了防止别人偷师而设计的吧?可这馆内一个主事的都没有,又可以偷谁的师呢?重台腹诽着,将下巴移了移,搭在了粟粟的脑袋上。

    

    脖子受到重压的粟粟敢怒不敢言,只能默默承受了,“你说,陶铭悦怎么会在这儿?”她眼珠上翻,试图瞧见头顶上那张脸的表情,可无论她怎么努力,也只能看见重台的鼻尖。

    

    长时间之后,大脑还有点缺氧,她索性放弃了,直直盯着闻书劳碌的背影,顿时觉得她的形象又正面了几分,果然有手艺的人和自己这种游手好闲的人气质就是不一样。

    

    “不知道,可能是不放心闻书吧。”随着重台嘴巴的一张一合,粟粟的头像啄米的小鸡,一点一点的,甚是有趣。

    

    “哦,不过他为什么要护着闻书呢?难道他真的还没恢复记忆吗?”毕竟现在帮闻书就是在变相地帮着他自己的死对头,实在是划不来,如何有点脑子的人都不会这么干的,难道他想在修剑过程中偷偷使绊子?粟粟胡思乱想着。

    

    “应该吧。”重台直起了身,“走吧,去山上逛逛。”现在显然不是进去的时候。

    

    “为什么?”粟粟一激动,站起身的时候撞到了窗框,“啊!”声响不大,但足以惊动屋内二人。

    

    陶铭悦立即放下手中的书,望向窗边,“谁?”

    

    闻书也转过了身,警惕地盯着窗台,眼神里还隐隐闪烁着恐惧的光芒。她放下手中的锤子,幻了银鞭出来握在手中。

    

    可窗外哪还有人?重台早施了法,将粟粟带到了后山,只留下地上斑驳的树影,暖风拂过,黑影抖动。

    

    “我。”可另一边,一位棕衣男子推门而进,神态嚣张。

    

    望着那位不速之客,闻书眼里的恐惧更深了,可她依然挑眉,高声挑衅道:“这么快就找上门了?果然是做狗做惯了。”

    

    “哼!”棕衣男子不怒反笑,他上下打量了一番陶铭悦,“你也不懒嘛!这么快就找到帮手啦?只不过这个凡人小白脸,就邪气重了点,看上去不怎么耐打嘛?”

    

    陶铭悦早就从凳上站起,走到了闻书身前,将她护住,这只老鹰精来者不善,恐怕就是闻书所说的所谓的未婚夫了,杀气满满,自己恐不是他的对手。

    

    “呵呵。”陌生男子冷笑,一扬衣袖,黄色粉末充斥了整间屋子,“多一个用来填肚子,也不错。”

    

    “雄黄?!咳咳……你好生歹毒!”说完,闻书倒地,陷入了昏迷,身体羸弱如她,如何受得住着铺天盖地的雄黄?

    

    陶铭悦失了视野,听见声响却不敢俯身查探,随手拿起台子上的铁锤,警惕着周围,护着自己的心脉要害。

    

    可他一时疏忽,忘了头顶上。

    

    “呃!”他被击了颈部,也晕死过去。

    

    ……

    

    正躺在树阴下打瞌睡的粟粟被一声鹰唳惊醒,摘下盖在脸上的玉米叶,问在一旁打坐的重台:“你刚才是不是在我耳边大叫了?”

    

    重台没有理睬她,冷着声说:“我没那么闲。”径直站起身,“回去了。”

    

    粟粟连忙从地上爬起,紧紧地贴在他身后。

    

    “干嘛?”重台对他很是嫌弃,特别是瞧见她裙边上还沾着些许泥土。

    

    “嗯?等你用法术送我回去呀!”粟粟特别乖巧地抱住他的左臂,却不料被他一把甩开。

    

    重台大步向前走着,摆摆手,“自己走回去。”

    

    “别呀!很远的!”粟粟小跑追上他,在他身边转悠,一直念念叨叨,希望他可以仔细考虑一下自己的提议,将法术学以致用。

    

    可重台是刀枪不入,无论粟粟怎么纠缠,他总是含笑快走,从不搭理。

    

    

上一章 下一章

看小说就用200669.com

字号

A-

A+

主题

护眼 旧纸 桔黄 纯黑 实木 淡紫 浅灰 灰蓝 暗灰 蜜色